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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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他的童年是充斥着阴暗,潮湿,芜杂,颓靡的,寂寞的可怕,孤独的可耻。
那段不可救赎的日子已经深深植入他的深处。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他盯着我,表情中有坚定,疑虑和害怕。
我轻轻揉过他被烟头烫过的肌肤,淡然却坚定地回答:“有一种可能是你不再需要我了,否则我会一直死在你的身边。”
“那一种可能绝对不会成为可能。”
年轻时候的诺言总是绚丽简单的,一本电影曾说过,为什么要执意于承诺,任何事物都会改变。当人类说出信誓旦旦的承诺,山盟海誓的爱意,上帝就坐在云端,犹如一个顽皮的孩子忍不住嬉笑起来。
夜里的我们彼此相拥,我们用幼稚的承诺暂且抚平了彼此的恐惧。对同性爱恋的恐惧,对彼此渗透彼此陌生生活的恐惧,对可能无性的柏拉图式爱情的恐惧。
从黄山回到了城市。
新的一个学期又开始了。我和蒋雪的感情没有变淡,依然整日整日粘在一起看碟,听音乐,在梧桐叶满地的北山路散步,在浓郁芳香的咖啡店里用餐。玫瑰园是我们常去的一家餐厅,正宗优雅的英式下午茶,玫瑰花纹骨瓷茶具,落花缤纷的壁纸,我们通常会点壶春天煎茶,依偎在大而松软的沙发上,一起看一本悬疑小说,甚至脱下鞋,用大号外套遮住我们赤裸的脚丫子。在外套里他一只手握着我的,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这里的服务很好,我们不用担心会遭到什么非议。
但我知道他去找过女人,从张乐彬的口中得知的。说没有酸涩感觉肯定是假的,但我没有埋怨,他一个经历过性生活的男人在这方面是不能克制的,何况自从那次后他就没有强求过我,我们之间仍停留在亲吻,抚摸的阶段,最多最多是彼此用手解决一下。刚开始为他用手解决我是不太能接受的,强烈的羞耻让我觉得我在做十分龌龊和猥琐的事,即使我的心里一直把性当作是信仰。我是个太矛盾的人。但对于他来说这还是隔靴搔痒,因此他去找女人我是无能为力的。我在爱中太怯弱,总害怕失去他,曾经看过很多人老珠黄的女人为了维持婚姻对有外遇的丈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时觉得她们何必如此自贱,现在想想自己和她们是一样的。
在爱情里,在那个年龄里很少有人可以做到理智,如我一般,如钱同一般。钱同为了讨虚荣女开心先后买了化妆品,手机,包包,鞋子给他,大量的钱砸下去换一个甜美的笑容。
我和蒋雪的事一直隐瞒着张乐彬他们。
十月中旬,张乐彬告诉我们蒋雪的父亲重病住院,是肾脏衰竭加心瓣膜病。听说他已经立下遗嘱,将自己的所有资产,包括股份,不动产都安排好了继承人,至于继承人到底是哪些,各自继承多少谁也不清楚。蒋雪的父亲白手起家,纵横餐饮界多年,据说当年是叱咤风云,无人比拟。如今市内两家五星级的酒店都有他的股份,这样一大笔资产任谁都会动心。当我们从张乐彬口中知道这个事实,有种看商业小说的感觉。
“妈的,你表哥会分到遗产吗?”崔强两目发光,像劫宝的强盗一样。
“你怎么这么说,他爸爸现在还没死!”钱同一个白眼扔过去。
“这个都不一定,老人家的心思很难琢磨的。”张乐彬淡淡回答。
“那老家伙有几个孩子啊?”崔强和我们想的一样,所谓的豪门总是子孙满堂。
“加上蒋雪就三个。一个大哥,一个小妹,这三个孩子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张乐彬苦笑。
“妈的!妻妾成群,和皇帝一样风流,有钱人真是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指不定一个别墅养一个!”崔强唾沫横飞,又嫉妒又羡慕。
我心里马上想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人人都想分一杯羹,明里笑笑背后踹你一脚。这些桥段都是港剧最常见的。
“蒋雪去看过他父亲吗?”我问
“去过了,上周末去的。”张乐彬答。
“对啊,嘘寒问暖一番,不要让老家伙以为久病床前无孝子啊,而且可以打探下遗产的事情。”
崔强似精明地分析。
“你会不会说人话,父亲病了儿子去看很正常啊。”钱同皱眉。
是的,蒋雪才不会打这个遗产的主意,他曾经和我说过他的父亲一直很疼爱他,给他价值不菲的礼物,丰厚的生活费,让他尽量衣食无忧,他说过他对他父亲是崇拜的,他要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成功商人。
我反而且担心蒋雪会受到蒋家的排挤和暗算,太多港剧的阴谋情节一起涌现出来。那些嚣张跋扈的公子哥人面兽心,丧心病狂地欺凌,残害自己的手足,目的就是要继承权。这些情节如今要上演于生活中,想想就心惊肉跳。
蒋雪的大哥叫蒋亦峰,国外留学回来,年纪轻轻就帮忙打理酒店生意,标准的天之骄子。听张乐彬说此人心机很沉,手腕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