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就寝时蒋殷就不大好了，他浑身都在盗汗，额头的发尽数被打湿，脸侧朝着墙那面，躬起身子不住发抖。
    还是卫如归听到他上下牙齿的战栗声才发觉，卫如归翻上床榻，一把将蒋殷揽抱入怀：“二爷！”
    见蒋殷未有反应，他拍了拍对方的脸：“蒋殷！醒一醒！”
    又摸朝对方额头，一手的汗液，却未有高热，蒋殷依然没有睁眼，卫如归心里慌乱一瞬：“稚奴，稚奴你听话，看我一看。”
    蒋殷悠悠醒转过来：“卫如归……我……我冷。”
    卫如归立刻更紧地搂抱住对方，又扯过被褥把两人牢牢包裹在一起，本就是初秋，暑热将消未消，不一会儿卫如归就热出了满头满脑的汗，可蒋殷却还在嚷冷。
    “卫如归，你去，将那壶赐酒递给我。”蒋殷右手掐住蒋殷手腕，骨节显出锋利嶙峋来。
    他脸色惨白，嘴唇干燥起皮，一双眼睛却透出幽光。
    见卫如归不动，蒋殷狠狠抬手扇过一掌：“好，好得很！我使唤不动你了？！”
    自己就要趔趄着下床，卫如归又将他拖回。
    蒋殷恨得眼睛都要裂开：“来人！都死去哪里了！来人！”
    卫如归为他端来温水：“稚奴，先饮些温水润喉吧。”
    蒋殷一把挥开，那杯盏碎裂在地，他喘息道：“你早知道是不是？那赐酒有问题，你早就知道是也不是？！”
    卫如归又端来另一杯温水，蒋殷不摔杯子了，他上来一口咬住卫如归的肩，嘴里含糊地说：“去把那壶赐酒给我端过来！卫如归，我快死了！你快去，快去啊！”
    卫如归忍着剧痛抱他，一边拍抚蒋殷的背，一边道：“那赐酒里放了能使人成瘾的药物，稚奴，这般你也要饮？”
    蒋殷呜呜咽咽地说：“我的骨头里有蚂蚁在爬，卫如归……把赐酒给我！”
    卫如归把他托起来，额头抵靠着额头，吻了吻对方：“稚奴，你听我说，那药我试过，只要能忍过几次，就会有所好转，我陪你一道。”
    “谁要你陪我！”蒋殷奋起掐住卫如归的脖子，“快去拿给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他力气陡然大得惊人了。
    好在卫如归再次制住了他，蒋殷再无他法，开始小孩似的抽泣起来：“卫如归你太坏了，我大哥都不曾这样对过我，你凭什么呜呜呜，你太坏了，我不想要你了，你回那残宫去吧，我不要你了。”
    又委委屈屈可怜地说：“我只喝一口，一口你也不予我吗？”
    见卫如归依旧未有触动，蒋殷手足并用的往他身上爬，嘴巴胡乱亲吻对方：“给我喝一口，我只喝一口，卫如归你去给我取来吧，啊？”
    卫如归抱住蒋殷站立起来，蒋殷顿时面露狂喜，扭头急急就要往酒壶处探手，谁知卫如归先他一步提起那壶，蒋殷双手探出正要去接，哗啦好大一阵响，那卫如归竟将赐酒连同酒壶一道砸了个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