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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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受罚
渐渐的我习惯了在这里的日子,开始闲散的挥霍起光阴,陪耿氏聊天,给花草松土,等胤禛下了朝,便不顾他的三令五申横冲直撞的赖进他的书房,不看胤禛丢给我的《女戒》、《妇德》,不看胤祥推荐的《三国》、《春秋》也不理会邬先生送的《南风》、《楚辞》,只热衷于《搜神记》《幽明录》这些写奇闻轶事的书,偶尔会翻看两页不知是哪个粗心的太监忘了整理好的春宫图。我想胤禛是真的宠我的,所以他那没有命令不得擅入的书房被我如入无人之境,他板起脸凶过我几次但见收效甚微,也就不说什么,由着我了。
倒是那拉福晋态度强硬,不准我破坏府里的规矩,见训斥了我几次都不见成效,便在十五那天,所有人都在大厅给她和胤禛请安时,当着胤禛提了出来,要胤禛不能在放任我这般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否则她没办法也没有威信继续再管理贝勒府。
“钮钴禄•兰欣!你,还不认错!”已经僵持了半个时辰了,那拉福晋看事情都问到这份上了,胤禛也没有表态,便也不再言语,静静的坐在胤禛身侧看着他那依旧不动声色的丈夫。倒是侧福晋李氏一直对我咄咄相逼,这已经是她重复第六次问我了。
“钮钴禄•兰欣知错,请贝勒爷和福晋责罚。”半个时辰都没有任何言语的我突然出声,让大厅里的人皆是一愣,李氏最先反应过来,以为是她的逼问终是起了作用,得意洋洋的走到胤禛面前邀功。
“兰欣知错,请责罚。”抬起头对上胤禛依旧深沉不变的眼晴含笑着,再次重复。
“既是如此,那就罚钮钴禄氏闭门思过三月,不得命令不准出房门半步。”
“是,谢贝勒爷。”耿氏急急的奔了过来,扶起已经跪了半个时辰的我,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刚要开口问我什么便被李氏给打断。
“爷,钮钴禄氏不服管教恃宠而骄,屡次顶撞福晋视府里的规矩为无物,爷就罚她面壁思过,岂不太轻?让我们众姐妹如何服气?让福晋以后还有何威信?”
“可是,可是兰欣都已经知错了!•••”耿氏急着想为我辩解,脸都急红了,我握着她的手,对着她微微摇头。李氏是知府李文辉之女,在那拉氏进门不久就嫁给了胤禛,自从那拉氏的长子弘晖死后,胤禛现在仅有的两个儿子弘昀和弘时都是她生的,加上德妃很喜欢她,她的地位在四贝勒府里是毋庸置疑的,否则她不敢这样反驳胤禛。耿氏对我好,我不想她因为我而得罪这个心胸狭隘的女人。
胤禛仍是没有说话,这让李氏很尴尬,那拉福晋从最开始碰了钉子之后,这次也没有言语,整个大厅陷入了诡异的宁静,半晌还是那拉氏打破了沉静替众人解围,对我的责罚依旧是面壁思过,只是地点换成了柴房。
“菊蕊,回去后替我把那盆寒兰素梅给那拉福晋送去,把上次十三爷送的琉璃坠子给李侧福晋送去,另外按照各房的喜好把我屋里的东西给他们送过去。”
“小姐,那寒兰素梅和琉璃坠子不是你最喜欢的吗?你怎么•••?”
“菊蕊,就是因为我最喜欢,所以送给他们才能表现出我道歉的诚意。你不要多问了,这里不便久留快些回院里吧。”
“可是小姐,这个柴房四处都通风听他们说这里还有老鼠和蟑螂,没有我陪你,你怎么•••?”
“菊蕊,我是来这里受罚思过的,要是环境太好了哪还像处罚,你快点离开,不要授人以柄。”
总算是劝走了菊蕊,挑了块看起来还算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笑意渐渐涌了上来。我不懂一个男人对自己在意的女人会纵容到那般程度,但我想通过这段日子的试探和今天的观察,胤禛是在意我的吧,心里充斥着一股暖意,嘴角更加上扬。
“你还真是大方,连不可多得的寒兰素梅都送了出去?”胤禛板着脸大步的跨了进来,语气有些凉薄,可我却是笑开了,一跃而起的扑进他怀里,将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前,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檀香味,半晌才抬起头,嬉笑的在他耳边答道:“你都一反常态的站在我这边了,那些生外之物我还有何舍不得。”
“放肆,你堂堂一个四贝勒府的格格这般样子成何体统?”胤禛对我首次的“投怀送抱”很不适应,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我心里暗笑把他抱得更紧了。
“胤禛,你连小李子都信不过吗?有他照应着我你还要亲自过来?”
“咳咳,爷只是顺路而已,顺路进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思过悔改。”这次胤禛加大了力道,把我拉开,远远的退了一步,很是严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他就快要消失在门边的背影,我轻唤道:“胤禛!我喜欢你!比喜欢《搜神记》和春宫图还喜欢,因为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赖进书房只是为了看你。”原本顿在门口的蓝色身影在我说完之后,眨眼之间飘离了我的视线。
柴房在我来之前,已经被小李子里里外外收拾过了,所以虽然堆满了杂物但并没出现菊蕊所说的蟑螂和老鼠,只是这里四处通风,在这深秋夜里凉风的洗礼下,不一会儿我就冻得手脚僵直。
“格格,格格•••”迷糊中觉出有人叫我,我摇晃着晕晕的脑袋勉强的睁开眼睛,看见小李子一脸急切的望着我。
“格格,您发烧了,我已经请人去回福晋了,您先醒醒喝口水。”不一会儿那人就从那拉福晋那里回来了,说福晋将我闭门思过的地点改回了小院,并让我好好养病。说完帮着小李子把我送回了我的小院。小院里菊蕊和红衣小梁子他们已经忙开了,彷佛早知道我今晚会回来一般,让我更是惊讶的是胤禛居然也在,旁边还立着上次给我治伤的太医。
“胤禛•••”我心有疑惑刚一开口便被太医打断,
“格格,请容奴才先为您诊治,您这风邪入体要是再拖片刻惹发旧疾就不好了。”说完就屏气凝神替我号起脉来,之后又是针灸又是服药,等他忙完已是三更。期间,胤禛并没有离开,面色平静的坐在软榻上,看着一群人围着我忙前忙后,等太医离开,菊蕊他们也悉数退下之后,才坐到床侧来。
我支起身子,仰起头定定的看着他:“胤禛,你早就知道我要生病了?”
“恩”
“为什么?”生病这种事能够提前预料?
“胡太医说过,你气虚血弱,寒气凝滞最忌冷风。现下已是深秋,你这身子在冷风里熬不过两个时辰。”
“那你还让他们把我关在柴房。”我有点受挫,狠狠的瞪着他。
“我算好了时间,并让小李子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发现你有丝毫不对立即回报。”
“可是小李子回的不是那拉福晋吗?”
“不然,我怎么有理由免了你三月的刑罚。”说完胤禛淡淡一笑,圈着我一起躺下。我心里有点乱说不清是欣喜还是别的什么,侧过身看着身畔已经呼吸均匀的胤禛,理不清头绪。他对我的用心我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但他这样算计他结发十几年的嫡妻又让我觉得害怕。使劲摇了摇头,不管了,反正不定哪天我就又莫名其妙回去了,现在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用力的靠进胤禛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安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