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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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片水深火热中醒来的,刺痛的手,酸软的全身和胸腹间火热的灼痛让我张大了嘴试了几次都发不出丁点声音,即使强烈不甘与不愿也只能毫无办法的挣扎着,煎熬着。门突然被用力撞开闯入两名身着青色马褂,头戴红绒结顶的男子,本以为是钮钴禄。兰欣的兄友亲人,等他们近了,才自嘲的笑笑,那满脸的愤怒与鄙夷哪有半点怜惜,
“啪!”左颊被为首那个男子用书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挥,瞬间左边面颊火辣刺痛麻痛难当,口唇间满是铁锈味,而我只能像个砧板上的鱼肉一动也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举高手臂。
“四哥。。。”如及时雨般的沉稳男声让怒火中烧的男子动作一滞,眼睛渐渐恢复清明,缓缓的放下了手臂,只是紧握书本的手咯咯作响,然后冷冷的直视着我,我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即便就是能开口说话,我也不知要对这个盛怒中的陌生男子说些什么。呵!瞧他一副我罪大恶极仿佛做了天大对不起他的事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说起愤怒他又怎敌得上我,何况我已经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钮钴禄。兰欣,就算以前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那也完全不关我的事,所以我毫无畏惧的迎上他冰冷的视线,没有半点闪躲。我们就这样势均力敌的僵持着,许久,直到他轻哼一声把书往地上一掷与另一名男子忿忿离开我才得胜的扬了扬嘴角,再次昏睡过去。
醒来之后,已经又是一天,虽然依旧难受,但好像恢复了些力气,勉强喝下婢女递上的半碗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把那本书拿过来,然后细细翻查。虽然不确定真能在里面找到什么,但莫名来到这个陌生空间的我,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定然不能冒然询问周遭的人,万一被他们看出个破绽小命就休已了。况且那天虽然极度虚弱我也看清了与我对峙男子的样貌,轮廓鲜明,瘦削俊朗,尽管在盛怒中举手投足仍带了份天生的优雅和气势,看他那天的架势和身边这些人的反应,料想他定是这里最大的主宰我实在好奇什么事情会让那个看起来清冷淡漠的男子火成那样,一定不是这本《漱玉词》(1)的封面被染上墨迹这么简单,或是里面写得牛头不对马嘴的批注这样肤浅,找了半天才发现《一剪梅》(2)批注旁格格不入的两个字“胤禩”。原来。。。。
上次昏睡前记得夜叉姐妹称他为四爷,那天另一名男子又称他为四哥,而且“胤禩”这个名字还令他大为观火,再看看周边这些人都着清朝服饰,那么他兴许真的就是后来的雍正皇帝---爱新觉罗。胤禛了。老天真是和我开了个大玩笑。我无力的摇了摇头,瞥见从屋外走来的一抹翠绿,恨不得一头碰死。
“钮钴禄。格格,您怎么又躺回去了,奴婢在门口时还看见您正歪着呢,这般又躺回去,是烦奴婢了?”当然烦了,每次只要我一睁眼就开始在我耳边训叨,讲来讲去无非就是三从四德,恪守妇道,要不然就是歌功颂德,说爱新觉罗。胤禛,如何英武,待我如何宽厚。让我要感恩戴德说出实情,即便就是真和爱新觉罗。胤禩有一腿,只要坦白说清楚了也会宽待我。屁话,我只是瘦小而已不是脑容量也小,别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原来那个钮钴禄。兰欣和胤禩有没有一腿,就是真知道,说了不光害死自己一个还得多害死一群。小秋见念了半天我依旧没有反应,脸色沉了沉又道:
“格格,要不女婢扶你下床走走吧,你都醒了两天了,再歪在床上不利于身体康复,今天日头好奴婢扶你出门看看”说着就伸出手来拉我的手,好死不死正好就是受伤的那只,不仅如此她还明显用力,包扎处又泛红了都不松手,显然是要惩罚我的不识相,痛得我一个激灵,实在忍无可忍,坐起身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拍下她的手臂,
“深林瘦径傲朝昏,牙发消疏气骨存。(3)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钮钴禄。兰欣虽不是男儿之身,但也绝非胆小怯懦之辈,不要把把那些莫须有的脏事硬扯到我身上,更不用以这样不入流的手段来对付我,若他有真凭实据就直接冲我来,别想趁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给我背上一身烂帐,我,不吃这套。”说完恨恨的拉过被子又躺了回去,误入时空的我在这个陌生的空间孤单零落,不能向人解释自己已不是原来那个钮钴禄•兰欣的事实,为了蒙混过关用了所有穿越小说里共同的桥段“装失忆”。因为是真的不清楚钮钴禄•兰欣以前所发生的事,所以在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我都轻松过关,渐渐的所有人都相信我这个性格大变的钮钴禄格格是真的失忆,只除了“我”的丈夫爱新觉罗•胤禛。他不仅不信还把我软禁了起来,更派了一个阴狠利落的丫鬟随时随地的监察我。懒散的我难得的被她逼着发了一次彪,总算把这几日的憋屈吼了出来,看她气得脸色发青又不便发作的样子心里更是舒爽了不少,我曲着身子,猫在被窝里,心情好好的继续补眠。过了好一会儿隐约的觉得身后的气压不对,疑惑的转过头,却惊见床旁站的不再是小秋,而是一脸肃容的爱新觉罗。胤禛。仿佛条件反射般,嗖,的一下我连头都缩进了被子。不到片刻被子就被强行拉开,下颌再次吃痛的被人抬起,
“不记得?嗯?”冰冷的气氛压下来,冷得我心里‘咯噔’一声,抬起头对上那双深邃却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仿佛已看穿我是个假冒的钮钴禄。兰欣一般,我心里慌乱无比觉得半身都僵硬的麻木掉了,就这么傻傻的任他打量,忽然他视线一移,顿了一下,放开我几乎被捏碎了的下颌,浅浅的笑了起来,道:
“刚刚不是还说深林瘦径傲朝昏,牙发消疏气骨存吗?怎么这会子像被点了穴的木头,见到爷吓得连眼睛都不会眨了。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说完不理进一步石化中的我,自顾自地抬起我那伤口裂开的手腕,指着染红的布料,
“怎么裂开了?是想对爷也来次以死相逼?还是。。。下人没有照看好。”看我下意识的摇头,他的眼神渐渐凌厉起来,视线淡淡的扫过这几天负责照顾兼逼供的小秋,小秋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一面不住的磕头一面乞怜的看着我,我这才兀地回神,想起夜叉姐妹被乱棍打死时的惨叫,我心里一揪顾不得疼痛,伸出双手用力的握紧胤禛的双臂,大声反驳:“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刚刚不小心太过用力才让它裂开的,不关小秋的事,她,她这几天照顾的我很好。”接着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爱新觉罗。胤禛忽然大笑了起来,轻轻拉下我已经握到关节都泛白的手,握进他的手心里:
“不是说太过用力让伤口裂开了吗,现在又这么用力,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说完又对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秋道:“还赖在地上做什么,没看到你家主子疼得脸色都白了,还不快点去请太医。”小秋闻言如获大赦,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就奔了出去。她倒是趁机躲了出去我却继续水深火热中,看着爱新觉罗。胤禛扶我躺下,拉好被子,不但没有如我所想的离去还靠着床沿坐了下来,我那只受伤的手又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不清楚喜怒不定的他这回又为唱哪出,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没有带给我心安而是更加的毛骨悚然,拼命的想救回我那只手,嘴张合了几次,都发不出声音,因为我发现我竟然不知该道称呼他为什么,王爷?贝勒爷?我根本不知道穿到了康熙几年,怎知道他现在封没封王;或者叫夫君?爷?这么古老又古怪的称呼我更是叫不出口,所以努力了大半天我还是没有叫出口,眼睁睁的看着我那只可怜的手还被他握在手中,浑身越来越不对劲连毛孔都在挣扎,
“夫君?!”憋红了脸憋出的两个字并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胤禛并没有松开我的手,反而不顾我的窘迫靠得我更近些,
“相公?爷?”不甘心的又憋出几个字,这次胤禛的手倒是松了些,只是不到半秒竟换成两只手同时向我靠了过来,
“胤禛!我的手很痛,你放开!”我一边低吼一边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用力的抵在胸前,阻止胤禛的靠近。手倒是彻底被放开了,空气却变得更加凝滞,胤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又一次牢牢的锁住我,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探究。我被那凌厉的目光看得不得不低头垂眸,深怕被他看穿,正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小秋总算是带着太医回来了,爱新觉罗。胤禛一怔,再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把太医让过来,对小秋低低交代了几句转身离去。
而我等到伤口上好药,再包扎好,已经精力不济昏昏欲睡了,迷迷糊糊中被人喂下汤药后就沉沉睡去。
注解:(1)《漱玉词》为我国杰出女词人,宋朝李清照的作品集。(2)《一剪梅》是《漱玉词》中的作品,让胤禛大为观火的批注是写在词中“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句旁边的。(3)为宋代赵时伐【种兰花】中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