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宫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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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1)
自从胤佑走了之后,安越整日无精打采的,不是赖在床上不肯起身,就是坐在书桌前静静的发呆,这时候,她还是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的无精打采?她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是什么呢?
胤佑虽有残缺,但毕竟是阿哥——皇上的亲儿子,人又长的斯文隽永,尤其在朝中议事时,总能讲得有理有据,遇事判断准确,自信果断。这两年又得到康熙的青睐,成为越来越受宠的阿哥之一。大概满族是马上民族的原因,大多数满族人都很壮硕,像大阿哥常年领兵作战,体格自不用说;其他阿哥常年锻炼的结果是个个身强体壮,胤佑与他的其他兄弟不太一样,大概是因为幼时受伤体弱,也大概遗传自母亲的修长秀气,总是一副斯斯文文的书生样。走在街上,总有很多女孩子偷偷看他,胆子大的还会偷偷抛个媚眼什么的,朝中大臣早就将块肥肉看在眼中,争相将自家女儿推销给胤佑,但每次都碰软钉子——胤佑根本不予理睬。
一大早,无聊的安越跑到德妃的长春宫,打算找德妃撒娇,看能不能混点好东西到手。而且,她也注意到德妃身边有个侍卫,每次看到玉芳总是一副想说话又不敢上前很害羞的样子,而玉芳每次一见到那个侍卫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两人好像有点那个意思。所以,每次去长春宫,安越都会带着玉芳。
一进门,就看到德妃静静的站在窗前,背影看去,孤单寂寞,连安越进来都没有听到。直到德妃身边的宫女琥珀小心翼翼的报说:“娘娘,公主来看您了。”
“越儿来了!”惊喜的转过身来,抱怨的说,“你这孩子,这两天疯到哪里去了?”
“娘,越儿也想您了。”安越将小脑袋倚在德妃胸前轻轻的蹭着,撒娇的说。安越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娘娘二字减成一个字了,但是,这样一个字她叫着开心,而德妃也听着舒心。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将彼此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当胤禛、胤祥、胤祯来请安时,安越正在给德妃将笑话,笑的德妃直擦眼泪。德妃忙吩咐着宫女伺候着他们坐下,上茶、上点心。
“额娘,什么事这么开心?”胤祯好奇的看看德妃,又看看安越。
“是啊,是啊,越儿,快将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都乐呵乐呵。”胤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一旁,只有胤禛不动声色,面无表情,不漫不经心也不急不可耐,只是静静的看着德妃和安越。安越暗道,果然王者气魄。
旁边的宫女个个捂着肚子,想笑又不敢笑,只有安越一副认真的表情,接着说,“娘,要不要再听一个?”
“好,好,让他们几个也跟着乐乐。”德妃努力控制着笑。
“话说有两个公子结伴出游,看到前面有张长椅,就想坐下来休息,其中一个走到椅前就直接坐了下来,另一个则掏出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擦完后转身正要坐下时,不小心放了个屁。这时,第一个公子一脸认真的说:“兄台真是讲卫生呀,擦完了还要吹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屋子里面瞬时爆出哄笑,胤祥捂着肚子笑到了椅子下面,胤祯笑倒在德妃怀里,连胤禛也低着头闷闷的笑个不停,德妃笑得更是没有形象。胤禛细心的观察着这个讲笑话的女孩,这个能让德妃常年寂寞宫中生活开怀大笑的女孩,这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的女孩。
用完晚膳,越儿指着那个对玉芳有意思的侍卫问,“你叫什么?”
“见过公主,属下张大牛。”
“娘,天色晚了,越儿在您这儿闹了一天,要回去了,您也早些歇着吧。”安越看了眼张大牛。
“是啊,我也累了,你也回去吧。让他们送送你吧!这样我也放心些。”德妃心情很好的样子。
“让他送我吧!”指着那个叫张大牛的侍卫。
“好,路上小心些。”德妃拉着安越的手,将其送到门口。
一路上,安越将侍卫张大牛盘问了个底掉,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年龄多大,家乡哪里,可曾娶亲,这点是最关键的,她可不想让玉芳去做小。张大牛恭谨的一一作答。其实,安越最关心两点,一是年龄不能比玉芳小,怕他年纪小不懂得疼人,二是可曾娶亲,如果有老婆还敢宵想玉芳,就一脚踹他下地狱。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对一直羞答答跟在后面的玉芳说:“玉芳姐,我的帕子忘在娘娘那儿了,你回去帮我取来吧。”然后转身对张大牛说:“天黑了,你陪玉芳姐去吧,记得要送她回来呀!”说完转身跑远了。
玉芳看着快要跑到听雨轩的主子,心里甜蜜蜜的低头返身往长春宫去,张大牛则默默陪在她身旁。
安越趁中午德妃歇午觉时问了琥珀,才知道德妃满身落寞的原因了,毕竟是女人,是女人就会吃醋,是女人就会不甘心,自从半年前那个什么蒙古公主被送进宫,得到皇上的宠幸,不久又封为淑嫔,皇上就没有再来过长春宫,以前虽不常来,但一个月还是有几天在长春宫过夜的,至少寂寞的宫中生活能多少感到些安慰,毕竟皇上有那么多妃子,可是,现在半年多都不来,宫内盛传德妃失宠。德妃倒是对这些传言不甚在意,但是,一想到皇上可能已经忘了自己就满心不是滋味。
提到淑嫔,安越就一肚子火气往外冒,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这种气。大概一个半月前,胤佑的贴身太监跑来跟安越说,胤佑下朝后在宫门口等着带她去看皇上赏赐的府邸。安越兴匆匆的就往宫门口冲,抄近路刚跑到御花园外一个拐弯处,没留神对面有人,一时刹不住车撞到那人身上,当时踉跄的退了几步,差点坐在地上,撞的晕乎乎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反应说对不起时,就被抓过来脸上烙上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得安越的脸当时就肿的老高。安越捂着脸退后几步看着这个清秀美丽却遮不住一脸傲气的女人,“哪里来的野丫头,连淑嫔娘娘也敢冲撞,不想要命了?”淑嫔身边的宫女尖着嗓子喊。
“你最好先打听清楚我是谁,我会记得你这个耳光的。”安越眯着眼睛冷冷的上下打量着淑嫔,想想自己一个人面对两个泼妇,斗不过,再说,胤佑还等在宫门口呢,只是冷冷的撂了句话转身跑走了。
当时淑嫔并没有在意这件事,直到后来的一次宫宴中才知道安越是宫中品阶比格格还要高的公主,而且深得皇帝宠爱。而看到皇上好像并不知道她曾打过这个公主的事情,想来那个小丫头也对她的荣宠不敢造次,也就放心不去理会了。
“哼,可以欺负我,竟敢欺负德妃,那就来尝尝我安越的厉害吧!”回到听雨轩,由着小月伺候着洗漱的安越坐在床上自言自语道。“我得好好计划计划,闲着也是闲着,让你尝尝我安越无风三尺浪本事。”然后一声冷笑,吓得正在一旁的小月打了个冷颤。
第二天一早,安越一反以前的赖床行为,早早起来用了早膳,让玉芳找出她最不爱穿的宫装,整整齐齐的穿戴完毕,领着玉芳往淑嫔处去也。到了淑嫔处,也不用通传,直接大摇大摆的就往里走,宫里人都认识这个无法无天但深得皇上宠爱的小女孩,无人敢拦,只能跑在安越前面进去通报。淑嫔从侧殿出来,见到安越端庄大方,满身傲气的站在正堂中间,再看到安越身上穿的宫装就知道在身份上是比不过安越的,气势顿时被比了下去。伸出手来搭在玉芳手上,大大方方的走到主位前落座,斜睨着正在琢磨她到来原因的淑嫔。
“淑嫔娘娘,想必也知道我是谁了吧,我今天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安越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眉毛一挑:“我永远记得你那一耳光,你最好好自为之。让我来给你上一课,教你怎样在皇宫中生存。”
“你想怎样?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皇阿玛最宠爱的妃子。”这个女人也不傻,马上就明白了安越的意思,一点都不示弱。
“最宠爱,也不过就是个妃子而已,不,应该是嫔。”一点都不害怕面前女人比自己高,看起来比自己凶恶。说完站起来,昂首挺胸的带着玉芳走出去。身后,能感觉到淑嫔气得直跳脚。你能耐我何?
第三日一早,与玉芳带着食盒,径直来到淑嫔宫里,自顾自的落座,自顾自的招呼玉芳将早膳摆出来,自顾自的捧着粥碗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边说:“玉芳,这粥的温度刚刚好,幸亏我的听雨轩离这儿不远,要是太远了,粥该凉了。”气得淑嫔转身进入侧殿不出来了。那个尖着嗓子骂过安越的宫女站在一旁狠狠的瞪着这主仆二人。
其实,如果只是淑嫔因为不认识安越而打了安越,安越也没有那么记仇;如果只是淑嫔争宠,毕竟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安越也没有道理生气。可是实在是这个女人太嚣张,太狠心了。安越至今记得那血淋淋的一幕,那晚她在德妃处玩的太晚就歇在长春宫里,半夜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说是宫里一个庶妃马上要生了,去淑嫔处找皇上请旨让太医来接生,结果报信的太监被淑嫔挡在门外就是不肯去禀报,小太监情急说了句淑嫔太狠心了,淑嫔命人将那个小太监拉到没人处打死了事。
后来,实在没办法才找到德妃,德妃赶紧命人拿着腰牌出宫去找主管内务府的四阿哥,当四阿哥带着太医来到产房门口,那名庶妃已经大出血了,孩子没有保住,自己也一命呜呼。当时,安越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房里端出,产妇虚弱的呻吟,整个人吓得缩在德妃怀里直发抖。
那日在长春宫处看到德妃的落寞,想起那本该享受父母呵护却没有机会来到世上的婴孩,想起那可怜的辛苦怀胎十月却享受不到做母亲权利的女人,想到那火辣辣的一巴掌,安越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接连几日,安越每天一早就与玉芳拎着食盒在淑嫔处用早膳,淑嫔第一天是躲起来不理睬安越;第二天是让侍卫拦着不让进;第三天是当着安越的面将安越带来的食物全扔到地上;第四天是跳着脚大骂安越;第五日是直接将安越带来还没来得及摆上桌的食盒直接摔个稀巴烂;第六日……。
第一日安越在淑嫔处用完餐后,吩咐玉芳收拾食盒直接走人;第二日,当侍卫拦住她不让进时,安越直接掏出腰牌,因为安越有一块可以自由在宫内行走的腰牌,任何人不得阻拦;第三日,当淑嫔将安越吃了一半的食物推到地上时,安越只是笑嘻嘻的吩咐玉芳别忘了带着食盒再走;第四日,淑嫔跳着脚大骂时,安越则像一边欣赏舞台剧一边用餐,不时给点批评,说淑嫔在骂了这句之后,应该叉腰做母老虎状才更形象;第五日,当淑嫔直接将食盒砸烂,安越不慌不忙的从荷包内掏出一颗苹果,咔嚓咔嚓的吃的啧啧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