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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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天气渐渐转凉……我在这个府中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吃完饭后发觉实在找不到什么事情做,也就继续找个暖和的地方补眠……要不然就……
我顺手在庭院摘了朵鲜花,给走过我旁边的一个婢女。“秋萳,给你。现在有没有空陪少爷品茶?”
我看那婢女停下来看了看四周,才颤颤地接过花,说:“谢、谢少爷!奴婢还有事,不敢打扰少爷,奴婢……先走了。”说完就急忙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仔细想了想……好像她不是叫‘秋萳’……折了折手中的纸扇……叹了口气……谁叫每个丫鬟都是同样的服饰,同样的发型,同样低着头……也罢……
我无聊地在府中闲逛着。这府宅算不上很大,也不小,就够我逛几天。倚在亭子的坐栏晒太阳打着瞌睡,多么恬静的时刻……
耳边响起的脚步声引起我的注意,我闭着眼睛惬意地听着那细碎的交谈声。
“昨天去帮老爷办货的时候去了市集,听说一间新的茶馆开张,他们的小菜可是很好吃。”
“真的吗?可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来这么多银两…………”
市集吗?也对……也没有好好逛过这里的市集……我笑了笑,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走到大厅……
走到大街上,把玩着一个装得满满的钱袋。心情特别好,吃完一顿午饭,又敲诈了我“爹”一袋的银子……
兴致冲冲地左右乱逛,在每个摊子都砸了银两,才捧着一堆刚买回来的玩意走进看起来挺雅致的酒楼。说是雅致,倒不如说是装横到规模倒也花了不少本钱,不过,对于现代人,说它辉煌倒还不至于……挂上的红彩球和一簇簇的炮仗,显然是新开张不久……
应该是今天那两人说的那间……心情大好地走了进去,这酒楼挺热闹的,稍看了一下,其中不少是达官贵人……
上了二楼,还是挑了个倚着窗台的位置坐了下来……那时第一次来到茶馆的时候,他也是挑了这样的位置坐……摇了摇头……罢了……这不过是习惯而已……
此时店小二走过来:“公子,要点什么?”
“你们店好吃的小菜都给我一份吧。呃……有什么好酒都说来听听吧。”
“我们店里最出名的酒莫过于“千年酿”,乃是…………”
“就来一壶吧。”我看那小二有滔滔不绝之势,若不及时打断,只怕他这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对白又加多N+1次……
一只手撑着头,挺悠闲地自倒自喝,把玩着刚才买来的小玩意,几千年前的民间小玩意,或者这会是另一个时空的民间玩意,对于我这个不属于这里的人来说都是新鲜的……
灵敏地听到一阵脚步声向这里走来,不慢却也不急,倒不像店小二来上菜,我依旧没有回头,仍然是一只手托着头,等他开口。
“这位公子……赏面和郑某喝杯酒吗?”
我转过头去笑了笑。只见那人愣了愣,痴呆地动了动嘴:“倾倒众生啊……”
砸杯子的冲动!!!不过,我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轻轻地地笑着,说着与脸上不太相符的话;“不—赏—面—!!!”
他脸上的颜色变了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往回走。我也懒得管,继续研究着那一堆玩意中的一把小刀。
过不了多久,又有几个看起来年纪不轻的人走过来,说来说去,就是想坐下来,我看了他们一眼,都能叫大叔了,我跟大叔能有什么可交谈呢?何况,看他们其中两个的身形,我看他们和我同一桌吃饭,我铁定没有抢到多少…………
我拔出了小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白灿灿的光有点刺眼。我换了右手托着头,让自己面对他们,左手玩着小刀,说:“好啊。反正本公子现在心情不好,正想玩人肉飞刀,正缺几个人……”
那几人急忙走开了。看着那几个人地背影,真想拿起酒壶砸死他们,要不是今天不想生事,才不会转弯抹角地弄走他们,直接从窗台就扔他们下去……
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谁不想认识一些酒肉朋友,只是……刚才那些人……恐怕目的不是交友吧……
又来了……又来了……
突然很想拿只粉笔在这里划条分界线,再写上生人勿近!!!可是,也要有粉笔才行……
“可是璃兄?在下楚庆文。”
“不是!”我已经没有耐性了,可是,听着这声音的却有点耳熟,并且不像刚才那些人的猥亵。转过头去,一个身穿上等布料,有点书生味道的人……
我立马站了起来,心里的那个激动啊……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一下捉住他,说道:“故人啊~相逢恨晚!!!”我捉住他的手,感觉一刹那他的手颤了一下。感觉自己有点犯傻,才放下他的手,稍正经地说:“有缘千里能相会,要是现下没有要紧事,庆文不介意和我吃一顿饭吧?!!”
我特兴奋地说,见他不介意我直称他名讳,我也乐得改正。
“来吧。请坐,请坐。”也不管他有没有应允,我接着说。
待他坐下后,小二接着把菜给上了,我动着筷子嚼着菜模糊不清地问到:“对了……庆文兄你为什么在这里?”
“庆文来此是与几位商人洽谈生意的,顺道打理一下在玉崎镇这里的生意,想不到会撞上璃兄。”坐在对面的人微微地笑,样貌甚是端正,倒不像商人,却像书生,全身散着清儒雅墨的味道。
“想必庆文定是个飽读诗书的人吧……”我随便问了句,想不到他眼神有点黯然。
我也没有作声,依旧把菜往嘴里塞,等着他开口。
“楚家总希望能出一个状元,所以从小就以墨填腹……直到十八岁,我逃家经商,做起了布匹买卖。”
“那么……那天遇见你的那间布匹店……你是老板?”我差点就把饭给喷了,碗筷给丢了……那店里的布匹连他这个外行人也看得出是多么名贵,能摆出这么名贵的布匹买的店,生意自然是做得不错。再想想,一个十八岁的人能白手兴家,做到今天的成就……反观自己,一事无成……
他点了点头当是回应,随后看到我塞了满嘴的菜却没有动,以为我是咽着,一脸的神色焦急,轻拍着我的背,忙倒了一杯水送到我嘴边,一边说:“先喝口水……要不要紧?”
我接过水喝下,缓缓地说:“没事。”我看他焦急的样子,即使没有真的咽着,也不好推托他的水。
接下来我们是聊得甚欢,让他教了我玩在街上买来的小玩意,而后他又说:“今日让璃兄破费了,后天若璃兄有空,也让庆文请客吧。”
“好好。就后天。”我爽快地答应了。有吃的,当然少不了我。
躺在房间的屋檐上,迎着柔和又温暖的夕阳,想着这样做一辈子的米虫也好,不是没有追求,没有野心,只是上一辈子太劳累,什么雄心壮志也会磨灭,现在想要安逸的日子了,却没有想到这趟浑水里怎么会捞得到‘安逸’这两个字呢?
一阵吵吵闹闹的童声传来。“谁不知道你们家穷得要命,我想你爹把家里的东西都买光后,会把你也给买了。都快被爹爹买的人了,还有空管本少爷管教一个下人?”
“哈哈~被爹爹买~”一阵阵的哄笑声入耳,看样子除了那个说话的孩子,至少有两三个一同的小毛孩。
“我爹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不要胡说。”
“敢动手?!兄弟,打他。”
一阵阵拳脚的声音,被打的那个小孩却始终没有吭一声。
懒洋洋地睁开眼,看了看地上那堆扭打成一团的小孩……小孩打架,闲人莫理……只是,在别人小憩的时候吵闹,就真的……本想唬唬他们,要打架去别处打……可是……
“我娘说你爹为了一个男人,花光了家里的钱,还把你娘给气死了,都叫我们不要跟你这个穷鬼玩!!”
“滚开!!滚开!!不准说我爹我娘的坏话!是那个妖人迷惑我爹的!”他胡乱地挥着拳,却一个人都没有打中,落在他身上的拳脚丝毫无减。
在屋檐上捉过几颗小石头,不经意地掉了下去,刚好砸到了那个骂人的小孩头上。那几个小孩都抬头看了上来。
没有理那些叫嚣的小恶霸,我向下看着那倒在中间的小孩,看他一脸青踵的脸,怒火的眼睛,满脸的灰土掺满了泪水……这小子,样子不错,难得的是他内里的那骨气。
“男儿留血不流泪,小毛孩,你就是流泪不流血啊。”我抛着手里的几颗小石不紧不慢地说。
其他的小孩听了都在笑,而我就把手上的小石子每人“赠”给他们的头一颗……
“有什么好笑,一群小土匪。”
“哇~~~~~~~~~”一时间,他们都捂着头哭出来,却又不敢有动作,只好一群哭着走了。
因为我的院子和隔壁家只隔了两堵墙,爬上了屋顶,更是看到了隔壁家的院子,只是原先看着隔壁家的院子实在荒凉,就以为是没人居住的。所以,要爬过去邻家,也不是难事。
我从屋顶爬到墙上,踩过两堵墙,轻轻地跳落到小孩的院子,看着地上小孩,本想只是看看他,怎么想到那小孩一看清了我的脸,突然用手一指,暴跳了起来,“是你!就是你这个妖人迷惑我爹爹,又害死我娘的!!”
他冲过来,对着我就是一阵拳头乱挥,我稍稍用手一挡,捉住他的手一拉,让他从我身旁擦过,继而摔到地上。
我揉了揉太阳穴,问:“小孩,你认错人了吧……”
他趴在地上哭得抖了身子,手里攥成了小小的拳头,哽咽地大喊:“我死都记得你这个妖人的样子……是你……除夕的时候突然出现,让我爹把所有钱都给了你,娘见了你后就一直病……一直病……没多久就……你这个死妖人……把爹还给我……把娘还给我……”
这么一听,事情大概就明瞭了。那个小孩说是我害了他全家,有时候,小孩的话比成人还要可信。头都痛了,璃青啊璃青,你做的这些事为什么要留给我来给你善后?
“可是,我刚才救了你,这当扯平了好不好?”
“我才不要你救!不稀罕!!死妖人!!!”
妖妖妖人!!!好好好,不要跟小孩一般见识。事实证明,小孩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敷衍的。
“想不想报仇?”我走过去踢了踢仍躺在地上的小孩。
“想!当然想!现在就给我爹娘报仇!”他伸手想捉住我的脚。幸好我早就猜到,动了动脚走开了几步。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扑过来。
“你这样的烂功夫想找我报仇,你这小孩会不会太天真?这样,只怕一辈子也报不了仇。”
“我不管!我要杀了你为我娘报仇!”
我笑了笑,也罢,这小孩若继续在这环境厮混下去,只怕他那一身的傲骨与才智也殆尽,璃青的本尊啊,你留下的事情可真“好”解决,先是一个允曦,他妈的允曦的哥,再来一个小毛孩……
“今若我教你功夫,教你知识,学成后你可尽你所学的找我报仇,可今天,我救了你,公平地,你来当我的随从,我供你吃,而且,还很方便你随时下手杀我。”哈哈~以后终于能有个贴身随从了~~~~
“我不要你教我功夫!”
“你现在有银两去学找师傅学功夫吗?我说啊,你根本就不想给你娘报仇……既然你不想报仇,我可以走了吧。”话至此,我向门口走了几步,还很奸诈地笑了笑。
“站住!我一定会报仇的。”他站直了腰愤愤地说。
这小子也挺有骨气的。
“好。我等你。既然你答应了,你现在开始就是我的随从了,我会给你工钱的,至于怎样报仇,明天会教你,现在……就先跟我回去烧水,我要洗澡。”
他不愤却又为了报仇无可奈何地跟上了我的脚步,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