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拒绝得那么快嘛。”安青语极是自信的笑着，“你想查伽邈四庄的人，非找我不可。”
    “你！”沈玉瑄气的死瞪着他，如果目光像利剑，安青语早就被插得千疮百孔。让他去做勾引老男人的无耻勾当，比杀了他还痛苦。
    “好了，我想说的坏水都说完了，你想好再来找我，我在岳桓山庄恭候大驾。”安青语心中窃笑，他料定沈玉瑄一定会来找他。欺压沈玉瑄这个知己好友是他这辈子最快意的事之一，他说对了，他天生就是一肚子坏水。
    “小玉玉我走咯，庄里还有一堆的事务等我处理，改天再聊！”风声轻起，拂面而过，草庐内还留着安青语的话，但已不见人影。
    泄气的长叹一声，沈玉瑄苦着脸坐在那儿。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正是他现在的真实写照。
    又一次走入长老会，拓跋颜的心情却格外沉重，面对眼前的一群老狐狸，她生怕说错一句话都会遭人怀疑。
    宇文楚也在，他正襟危坐在首座敛眉看她，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加深刻。
    “长老。”拓跋颜对着二长老的方向，欠了欠身。青丝仔细的挽好插上一支玳瑁簪，玄裳理得齐整，不敢有丝毫懈怠。苍白得有些憔悴的脸上，柳眉颦颦，杏眸轻含，红唇略白，楚楚可怜。
    “嗯。”宇文楚未开口，二长老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头略偏看向三长老。
    今日，拓跋易轩不在场，拓跋颜袖中的纤指不觉攥成一团，心下想着如何自若的应对长老的盘问，只听三长老笑呵呵问：“阿颜，近日里的事务你可都清楚？”
    三长老主掌四庄一切大小事务，慈眉善目，平日待人也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他开口询问，虽然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拓跋颜想了想也规规矩矩答道：“尚可。”
    “那你说说近几日天奉庄的几件大事。”二长老突然道。
    拓跋颜心中疑惑，长老会似乎装做不知她私自离庄之事，偏偏又召她来询问庄内事务，究竟是何意图。天奉庄内的大大小小的事务拓跋颜心中一清二楚，此刻她却不能一一详细明了的说来。
    “这个……三日前庄中账目有所出入，还有刑帮帮主来访，还有……”拓跋颜将头压得极低，声音也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不知所云。
    “就这些？”二长老望向她，眼中精光乍现，似利剑一般直穿入身体，让人格外不适。
    “嗯。”拓跋颜点点头，始终不肯抬头去看二长老。
    二长老并未再说什么，四长老却开口：“那你可知伽邈四庄的庄规？”
    “知道。”拓跋颜抿嘴。
    “第五条是什么？”四长老冷着脸，言辞颇为严厉。
    “庄规第五条：凡私自出庄者，施以鞭笞之刑，面跪神像思过三日，闭门思过一月。”拓跋颜吸了口气，道。
    “那第九条呢？”四长老冷冷问。
    “明知故犯者，罪加一等。”拓跋颜垂眼，颤颤道。
    “阿颜，你可知道前日夜里有人潜入庄内？”二长老盯着拓跋颜，不放过她眼里的任何情绪。
    “知、知道……”
    “那晚你在哪里？”二长老精瘦的脸冷冽严峻，眼中闪现冷酷的光。
    “我……我……”拓跋颜脸色霎时苍白如纸，眼眶亮晶晶的，“我在、我在庄内……”
    四长老重重的“哼”了声。
    “你还敢撒谎！”二长老豁然站起，怒目圆睁。
    拓跋颜眼中蓄满的泪水簌簌是往下落，“阿颜知错了。”
    “那你告诉我，那晚你在哪里？”二长老没有丝毫的放松，言辞越发凌厉。
    “我、我趁着庄内大乱，偷偷去了岚关城。”拓跋颜跪在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头，“请长老宽恕阿颜，阿颜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那好，你老实交待，你和谁一起去了？那晚闯入庄的又是谁？！”二长老一抖广袖，桌上的茶水被齐齐扫了出去，摔出清脆的响声。
    拓跋颜身子猛的一战抖，眼泪流满衣襟。她当日确与沈玉瑄在一起，但她不能说。二长老在试探她，也许只是猜测，也许长老会手下的弟子见过她与沈玉瑄一齐出现在岚关城内。
    此时此刻，拓跋颜暗咬牙：只能赌一赌。
    “二长老明察，阿颜再胆大妄为，又怎敢和私闯伽邈四庄的人在一起！”她伏在地上，双眼紧闭，身体一阵一阵的轻颤。
    “真的？”二长老满面狐疑。
    “真的！”
    “二哥，我看阿颜从小就是个乖巧的孩子，不像是什么为非作歹的人，她从没出过庄难免会想出去玩玩，小孩子心性罢了。”三长老见状，赶忙笑着缓和局面。
    “小孩子心性……哼。”四长老不屑道。
    四长老专门惩治那些违反庄规的人，嘴上虽不说，但他是不会放过一次杀鸡儆猴的机会，这次她的刑罚是免不了的。
    至始至终，首座上的宇文楚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不停的揉眉。
    “四弟，你看这事如何处置。”二长老缓了缓气坐回位子上，问一旁的四长老。
    “鞭笞一百，面跪神像思过五日，闭门思过一月。”四长老冷笑着看着拓跋颜。
    宇文楚揉眉的动作猛然顿住，眼里尽是诧异。即便是私自离庄，这样的也太过苛严，更何况是对拓跋颜那样的弱女子。
    二长老听后，在堂前来回踱了几步，道：“念在阿颜是初犯，免去二十鞭笞和闭门思过一月。”
    “阿颜，你起来。”三长老和蔼的笑道，走上前虚扶起拓跋颜。
    “阿颜谢各位长老。”拓跋颜抬起煞白的脸蛋，眼眶红得似兔子一样。
    方站稳，四长老便起身，率先走向外面，一边道：“跟我走。”
    拓跋颜看了看宇文楚和二长老，点点头，转身跟上四长老。心里也松了口气，即使受罚也只关乎她一人之事，长老们没有再追问沈玉瑄的事情，不幸中的万幸。
    但她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一直都不曾解开，若有时机她想亲自查证。
    2008。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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