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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值晚班,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陈笑在心里轻轻的抱怨着。我叫陈笑,今年29岁,是一家普通三甲医院的急诊科内科主治医师,每天重复着看病人,做处理,开医嘱,写病历这日复一日如复制粘贴般的生活。硬说最近有什么不同,应该就是半个月前的那次初中同学聚会了。老班长花了大力气好不容易凑齐了班上30个人,办了一次热闹的同学聚会,在那次同学聚会上,陈笑再一次看到那个让他在心中珍藏了十多年的男神——张泽。
说到张泽,当时是他们班,甚至是整个学校鼎鼎有名的学霸,成绩一直高高在上,甩第二名半个百分制。热爱运动,是学弟学妹们口中的男神。后面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重点大学,读完研究生,现在在一所知名律所当律师。
看到张泽的那瞬间,陈笑仿佛呆立住了,时间对这样的天之骄子真是格外的优待,他的样子没有很大的变化,没有快到30岁的小肚腩,没有开始出现谢顶的头发,没有慢慢油腻的皮肤。还是和十多年前一样,只是更加成熟了,贴身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仿佛高定一般,虽然陈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定制,原谅这个一周穿七天白大褂的人吧。张泽的头发好像轻轻做了一个发型,没有全部梳到后面,有数根头发自然的搭在额头上,然后是有神的双目,高挺的鼻梁,薄厚正好的嘴唇。十多年的时光在他身上留下了成长的印迹。
“你好啊,张泽。”,回神后陈笑慢慢伸出他的右手,若说陈笑拿的出手的优势,就只有个天生不容易晒黑的肌肤和一双大大的桃花眼了。
“你好呀,陈、笑。”,张泽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回握住陈笑的手,他的手苍劲有力,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真是护士一眼就会爱上的手背啊。不知道是不是和科里的小护士待久了,陈笑看到这样血管根根分明的手背,总会下意识的感叹。
“好呀好呀。”陈笑轻轻的晃了晃他的手,然后松开了,对陈笑来说,面对自己暗恋了十多年的男神,还是很紧张的,为了不被他看出破绽,陈笑握了一小会就松开了。毕竟现在的社会,对同性之间的爱情已经接受,但是还是算不上多数的。
“张泽,你小子终于来了,真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踩点到啊。”老班长黄庄的那雄厚有力的声音从陈笑背后传来,一双大手揽上了张泽的肩膀,把他带了过来,让他坐在了陈笑身后的位置上。顺便一把拉过了陈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陈笑,你小子也是,没想到十多年没见,竟然成大医生了,有前途啊。来来,你们俩坐一起,那时你们就是前后桌,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叙叙旧。”是的,当时张泽就坐在陈笑的后面,没办法,谁叫他比陈笑高呢,现在也是,刚刚握手时发现他还是比陈笑高出了那么5,6厘米的样子。
陈笑低着头,害怕张泽从他的眼底看出什么来,毕竟律师,警察之类的,是出了名的眼尖。“陈笑,你现在在做医生呀,在哪个医院呀?”张泽在陈笑身边问到,声音通过气流传入耳内,比当年多了几分沉稳。陈笑紧了紧双手,答到“C市中心医院。”
“可以呀,那应该很忙吧?”
“还可以,有的时候会比较忙,有的时候会好些。”简单的对话,一下子把陈笑和张泽的距离拉近了。和张泽聊了几句后,黄庄就站了起来,开始组织全局,先是同初中一般说了一段慷慨激昂的心路历程后,又来了一段感人肺腑的总结发言。交杯换盏过后,气氛渐渐热闹起来。这时只听他说了一句“张泽,你小子当年吸引住那么多少男少女的视线,那现在是怎样的情况呀?”
“黄金贵族,俗称单身狗。”张泽调笑道。可能是喝了些许酒的原因,张泽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了一点点锁骨。小麦色的皮肤上锁骨的样子很好看,那个凹陷里应该可以放住几个小硬币。
怎么可能,听到张泽的回答陈笑震惊了!怎么会单身,据他所知,张泽一直不缺追求者呀?
些许是被陈笑惊讶的样子欣慰到了,他笑着看着陈笑说道:“怎么,不可以吗?难道陈笑你有对象了?”
“没有,没有,医生是很难找到对象的,尤其是我这样的急诊科医生。”听到他的话,陈笑立马否认,也不知是怎的,心里尽然有些偷偷的欢喜。那种像小动物抱到心爱小物件一样的开心。
“也是,你们也是忙起来了就忘了时间的人。”张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继续和陈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张泽,来来来,别躲着了,说说,当年那么多追求者里,就没有让你心动的吗?”黄庄庞大的身躯压住了张泽的肩膀,通红的双脸透漏出了他已经有些喝大了的事实。
“追求者里的话,没有,心动的倒是有一个。”张泽慢慢的回答的这个的问题,眼神不经意间带过陈笑一眼。
他注意到了张泽的眼神,难道是他吗?怎么可能,他当时什么也没有做呀,只是在心中偷摸暗恋着张泽,也没有别的了呀。再说他那个时候微微有点肉肉的,全身都有些婴儿肥,张泽怎么可能会在意他,心动他呢?陈笑在心里偷偷否定了这个答案。
之后一行人又辗转去了KTV,经历了几个麦霸的洗礼后,因第二天陈笑还要上班,变在10点半向众人道别后离开了这个喧闹的场所。在出房间的时候,陈笑看到了张泽,他正在和谁通着电话,接电话时的面容带着微笑,看样子是很满意电话里的人吧。
陈笑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一下,然后指了指右边的大门,表示自己准备离开。这时,张泽拉住了他的手,将一张名片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挥了挥手告诉他可以走了。
离开了KTV,陈笑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手里拿着张泽的名片,这是个手机号,不是什么办公室电话。陈笑叹了下气,忍不住嘀咕道,怎么可能真的是我呢?是不是看错了,喝酒喝出幻觉了吧。虽然这么想,陈笑还是存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并设了一个首字母A,这样他的电话永远就是第一个了。
等陈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父母也早就睡下,只给他留了一盏走廊的小灯,这是提醒我轻些吗?他笑了笑,轻手轻脚的完成了洗漱,躺在了床上,进去梦乡。
早上7点,陈笑是被黄女士的蛋饼香味勾起来的。他立马起床,看到老陈已经拿着一份报纸坐在了餐桌前,桌子上是一碟黄灿灿的蛋饼,泛着诱人的油光,旁边摆着三杯牛奶。陈笑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刷牙洗脸,然后一屁股坐在老陈的对面。
黄女士拿着三双筷子从厨房走了出来,递了一双给陈笑说到“笑笑呀,你都要30了,准备什么时候带一个对象回来呀?”
听到黄女士的话,陈笑缓缓的低下头,哎,天下的爸妈都一样,都为自己的儿女操心着。
“妈妈,我找的,你放心吧。”
“可是你总是这么说,你说,你是不是还是想着那个人呀,儿子,我不是我说你,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和人家说,我儿子又不差,或者小区张阿姨的儿子,现在在B市上班,要不何姐的儿子也可以呀。”
是的,陈笑很早就和家里出了柜,家里人也表示支持和理解,主要是他家的主家人黄女士同意,可能和黄女士的心态一直很年轻有关,很容易接受一切新的事物。
“哎呀,妈妈我知道了,我会自己找到对象吧,你就不用担心吧。”陈笑郑重的向黄女士承诺,然后匆匆的离开家去医院上班了。黄女士看到陈笑这样态度,也就暂时放弃了和他深刻长谈的想法。
到了医院,今天是陈笑值晚班,他来到值班室换了衣服,穿上白大褂,来到办公室,今天不是周末,在有普通门诊的情况下,陈笑的这个急诊科相对还是比较轻松的,于是他一上午在没有处理病人的时候都在默默的发呆。想着昨天和张泽的见面,一下子十多年了,大部分同学都变了一个模样,但是张泽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的帅气、稳重,让他心动。
快下班的时候陈笑感觉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打开一看是一条微信消息,有人加他了,是张泽。他感觉到奇怪,张泽竟然会主动加他,难道昨天的那个眼神不是他的错觉。
陈笑很快通过了他的好友要求,他马上发了条信息过来“今天不忙吗?”
“还好,不是周末,还算比较轻松。”
“周末就很忙了吗?明天有空吗?”
对于张泽突然出现这种想和陈笑见面的要求让他感觉到很惊讶,也有些许的暗喜。难道昨天晚上真的不是自己看错了,难道他当时心动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可以的,我今天值晚班,明天休息的。”
“值晚班,那会不会很累呀,要不后天吧。”
“后天吗?后天也行的,后天我也休息。”
“那好,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地点你定行吗?”
“好的,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没有的话,那我可就订餐厅了。”
“没事儿,你定就行了,那你先去忙吧,回聊了。”
和张泽确定了后天一起吃饭后。陈笑一直激动着平静不下来,好像多年的暗恋终于开花结果了,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陈笑匆匆赶回家,吃了饭就躺在了床上,放空自己的思维,“太好了,那天不是我的错觉”,陈笑暗喜着。这时黄女士敲门进来了,“笑笑,考虑的怎么样啦,你明天休息,要不下午先和张阿姨的儿子见个面?”
“哎呀,妈妈,你就放心吧,我可能有情况了”
“谁啊谁啊,和妈妈说说。”黄女士一脸八卦的看着陈笑,脸上洋溢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她准备谈恋爱一样。
“就是我一直暗恋的那个人,昨天同学聚会,他给了我一张名片,今天还加我微信,约我3后天吃饭,妈,你说这是不是对我有那么点意思呀?”陈笑有些不好意思。希望那不是他的错觉。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不过,儿子,也有可能是找你给熟人看病呢?”
黄女士先肯定了陈笑的想法,又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那找我看病今天不就行了,他知道我今天值班呀,后天我都不上班。怎么找人看病呀?”
“行行行,那我祝你早日脱单啦。”说完,黄女士就离开了陈笑的房间。
陈笑睡了一觉,然后吃了晚饭准备去上班。上班的时候,他总是开始分神,像是回到了十多岁那个青春年少的时候。注意力不能集中,脑子一下就冒出一个想法。想着那天该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发型,要不要喷些香水什么的。
平安的度过了这个晚班,没有遇到耍酒疯的,也没有遇到吃错东西腹痛,简直是平静的不可思议,“难道老天也想让我有个良好的面貌去见我心中的男神?”
陈笑开心的想着,准备换了白大褂下班。这个时候,外面的护士站突然传来小江的尖叫“你要干嘛?”
陈笑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看到这个男的,拿着输液架指着小江说道,“快给老子药,我知道你们有药。”
他知道,这是碰见瘾君子了,有些吸毒者,在买不到药的情况下,就会选择来到医院,要医生给他打止疼针。
陈笑走了过去,准备安抚下病人的情绪。哪知道男人毒瘾犯了,拿着输液架不停的挥舞着,输液架的头端冲着陈笑挥了过来,瞬间就打中了他的头部,陈笑只觉得头部一阵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在意识昏迷的一瞬间,他还想着,后天就要和张泽见面了,这样不就破相了。真是惨啊。不能以自己最好的状态面对他,还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笑笑啊,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啊。”黄女士的声音在陈笑耳边响起,他还觉得奇怪,怎么感觉黄女士的声音年轻了很多。自己不是应该在病房吗?这应该算工伤吧。怎么黄女士感觉一点都不担心呢?陈笑抬起了他的右手按了按额头。
“不对。我的手的大小不对。这个手比我自己的小了少半圈”。陈笑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右手,有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肤色像是他的手,可这大小却明明不是。
陈笑转头看了床边的黄女士,她年轻了很多,就是30多岁的样子。双颊还没有很明显的法令纹,头发也烫了一个十几年前流行的梨花烫。
“怎么还没回过神呢,没有睡醒啊,还不起来,你马上就要迟到了,再不起来我可不管你了。”黄女士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出房间。
陈笑马上从床上蹦起来,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这不就是他初中的房间吗?床头上还贴着,当时他最喜欢明星的海报。
陈笑立马走到了书桌前看到日历上的日期,2006年10月8号,这是他初一第一学期,刚刚度过十一小长假后上学的第一天,他竟然重生了,回到了自己最初见到张泽的时候。
陈笑感觉到十分的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发生在他的身上,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桥段吗?“我竟然回到了我的初中,在上班多年之后我早把初中的知识,忘了一干二净,我又要重新开始学海无涯的生活了吗?”
不过陈笑转念一想自己又可以看到张泽了,“这一次我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我是不是可以再努力一把,和他考上同样的高中,同一个大学,最后到同样的城市上班。我是不是可以把我初中的遗憾全部弥补。我是不是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更加配得起张泽?”
这么想着,陈笑立即开始洗漱起来,看着镜子中只有13岁的自己,婴儿肥的脸庞,白嫩的肤色。他拿出宽大的校服穿在身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生总喜欢把自己的校服订大一个码,仿佛穿着这样的校服会更加有型?陈笑看着在他手上拖着长长的袖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笑吃了早餐后就出门了,路上他一直在回想自己的学校,自己的班级,自己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对他来说的同学聚会还发生在昨天。那一张张面容他还记忆深刻,虽然过去十多年了,但是面容还是熟悉的。
陈笑走到了初一二班的门口,听到门内传来同学们嘻嘻哈哈的声音,他走了进去,看到了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陈笑呆愣住了,过了十多秒才回过神来。陈笑慢慢走到第三列的第五排座位,后面就是张泽的座位,他还没有到,也是,他踩点到是出了名的,但是因为他入学考试成绩很好,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陈笑放下了书包,坐在座位上,拿出等下上课的课本。随手翻动几页,课本上的知识,是这么的陌生,但是看了几页后,也能慢慢地回忆起脑海里曾经学过的知识。毕竟当年他曾为了跟上张泽的脚步,也是用下心狠狠学习过的。只可惜当年陈笑一直没有勇气,向张泽表示他心中的心意。
陈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离8:00就只剩3分钟了,他应该快出现了。果然从教室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张泽来了。他的刘海,随着匆忙的脚步而轻轻扬起。俊朗的面庞和昨天看了一样,只是青涩很多,但是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他来到了陈笑的身后坐下,把书包放在课桌上,拿出书本,一本本摆好在桌角,最后再拿着等下要上的语文课本。这是有轻微的强迫症吗,当年好像没有注意到啊。陈笑在心中嘀咕着,想着原来回到过去,男神还是有不一样的,很多小动作他都没有仔细观察过。
陈笑把注意力从张泽身上转移回来,拿着语文课本,看着书上的文章,这可比厚厚的医学课本容易多了,没有那复杂拗口的专业名词,也没有那深涩难懂的专业解释。他暗自欢喜,还好之前学的医生,一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被迫养成了定期看书的习惯,若换了别的工作是不行。早把看书的习惯忘得一干二净了。
两分钟后,上课铃声响起,语文熊老师走了进来,小小的个子,但是身体里仿佛有着大大的能量,她很喜欢解读每一篇文章,每次都热情洋溢,好像将终身献给了语文和文学艺术。没多久,陈笑就慢慢适应了他的初中时代。竟然已经回来了,那就好好从头再来。让自己变得更好,就算最后还是失败了,也没有遗憾了吧。下定决心后,陈笑开始再一次迎来了他的初高中生涯,没想到最后他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和张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