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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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第一天收获满满,骆清瑶很满意,觉得这伤挨得值。
第二天醒来,骆清瑶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受伤的地方开始疼起来,她的背像是肿起来了,轻轻翻身都疼。胳膊也酸软着隐隐作痛,大腿也酸疼,像是运动过量导致的乳酸堆积产生的酸痛,早知道她就不死命蹬腿了,弄成现在这浑身疼的凄惨模样。
柳嬷嬷打了帘子进来瞧见她脸色煞白,忙问道:“怎么了?哪里疼吗?”。
骆清瑶深呼一口气,在她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苦笑道:“浑身痛,没力气”。
柳嬷嬷一听着急道:“我去禀告老夫人”。
骆清瑶拉着她的袖子道:“嬷嬷帮我揉一下就好”把淤青揉散就不那么肿胀酸痛了。
“这,这要怎么揉?力道几成?”柳嬷嬷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也几年了,按摩捶背都会,但揉搓淤青她真不会。
“看着来吧”骆清瑶伸出胳膊道。
柳嬷嬷沿床边坐下,一手托着骆清瑶胳膊,一手用力,刚一按骆清瑶就疼得皱脸咬牙。柳嬷嬷见状手一松,不敢再用力,立马起身往外走:“我还是去禀告老夫人吧”。
老夫人和于嬷嬷闻讯而来,于嬷嬷又不经她允许,擅自掀开她的里衣查看,发现昨儿的红印许多变成了淤青,青青紫紫一道道的覆盖在她幼小的身体上。老夫人瞧见道:“怎么比昨儿还多?”。
于嬷嬷略知一二但不敢妄言,便道:“不如再请大夫来看看?”。
老夫人颔首,于嬷嬷便叫人去请大夫。
“可有哪里难受?”老夫人关切道。
“没有,祖母,就全身疼”骆清瑶委屈道。
老夫人握着她的手,心疼道:“瑶儿乖,大夫来了就好了,祖母再不叫你受这苦”小脸上也青了一块,可怜的孩子!
周围丫鬟嬷嬷们瞧骆清瑶的眼神也充满了心疼,那么小一个,受这么重的伤,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光滑白皙的,瞧那青青紫紫的伤痕,真是可怜!
保春堂大夫来得很快,依旧是昨天那位孟大夫,只见他沉着冷静的掀开骆清瑶的衣服仔细检查,末了说道:“没事,淤血显现出来而已,揉散就好了”。
“真的没事?看着比昨儿还严重”老夫人问道。
“是的,老夫人”孟大夫肯定道。
说完去旁边水盆挽起衣袖,洗净手,准备给骆清瑶揉按淤青,一旁的柳嬷嬷见状问道:“这淤青揉一次就会散,还是?”。
“一般需要两到五天才会散去”孟大夫道。
“那岂不是……”。
于嬷嬷见她吞吞吐吐,道:“有话就说”不要耽误五姑娘治疗。
“五姑娘毕竟是女子,又伤在身上,孟大夫多有不便,不如将要领传授于我,我帮五姑娘揉散淤青”柳嬷嬷低头道。
老夫人一听在理,刚没顾上这茬,孟大夫毕竟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虽瑶儿还小,但依旧得注意名声。
“瑶儿还小,希望孟大夫切莫在意,传授一二”老夫人道。
孟大夫听后并未生气,柳嬷嬷说的是实话,他又岂会生气:“无妨,柳嬷嬷所言极是”。
说完便细细叮嘱揉按的技巧和力道。
送孟大夫出门时,于嬷嬷从袖中递给他二两银子:“刚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孟大夫海涵”。
孟大夫收下银子,笑着拱了拱手离开了。
回到保春堂,弟子们见他这么早回来,便问道:“那骆五小姐没事?师傅这么早回来”。
孟大夫将医箱放下:“淤血显现,多了几处淤青”。
“那为何这么早回来?”不替骆五小姐揉按淤青。
“男女授受不亲”孟大夫用原话回他们。
“哈哈”屋里弟子们都笑了起来:“那骆五小姐才多大点,就懂男女之防”。
孟大夫用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着他们,大户人家的嬷嬷都比他们有见识。
“那岂不是阳师哥也快回来了?”阳师哥同孟师傅一样都是被请去给骆府小姐治伤,不同的是孟师傅去的是主家骆府,给府上的骆五小姐治伤,阳师哥去的是和泰街那家骆府,给府上骆三小姐治伤。两位骆家小姐在学堂打架负伤的消息已经在保春堂里传开了,更有甚者对比了两位骆家小姐的伤势后,得出此战骆五小姐胜出。骆三小姐受伤面积更广,严重程度更甚,所以在此战中败北。
“等着瞧不就好了”反正阳师哥看完诊就会回保春堂。
最后,阳师哥是一个时辰后回来的,回来时脸上还带着几道划痕,众人问:“这是怎么了?”。
只见阳师哥无奈道:“被骆三小姐挠的”揉按淤青时一时不察被她给挠了一下。
“哈哈,不亏”师弟们取笑道。
不亏?阳师哥满脸疑惑,有人笑着为他解释道:“你被挠一下,但摸到了小姐的身子,孟师傅可被人家给拒绝了”。
孟大夫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帮人整日闲得跟市井小贩一样,专打听人八卦。
阳师哥眼神望向孟大夫,欲问为何,旁边师弟们异口同声道:“男女授受不亲”。
唉,这屋里没法待了,他还是去后院看看晒的草药吧,孟大夫如是想。
这边骆清瑶在柳嬷嬷的大手摧残下疼得哇哇大叫,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这丫的,揉得太疼了,简直不亚于是酷刑。
老夫人看不得孙女这般凄惨的模样,便坐在院子里等,而屋里于嬷嬷则负责按压住骆清瑶乱动的手脚,不让她挣脱闪躲。
一顿揉搓下来,骆清瑶仅剩的那点白皙的皮肤都变得红通通一片,整个人也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脸上都是湿痕,睫毛上还湿漉漉的挂着泪珠。
于嬷嬷和柳嬷嬷也不轻松,为了制住受疼乱动挣扎的骆清瑶,两人额头沁出薄薄的汗水,里衣也润湿了。两人坐在一旁歇息,让丫鬟给骆清瑶擦脸,换上干净的衣服,等骆清瑶缓过劲儿来才上前扶着她下床,孟大夫说要多走动,不能一直躺在床上。
冉氏一早就从丫鬟哪儿得知福荣居今早又去请了大夫来,猜想许是骆清瑶的伤势又加重了,正暗自得意,就听到丫鬟来禀告福荣居里传来惨叫。惨叫?他作为当家主夫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冉氏便带上小侍么么们前去福荣居一探究竟,还没等到福荣居门口,就在院墙外听到小孩子的尖叫色,顿时将一众人吓的捂住了胸口。有么么仔细一听,听出了那是骆清瑶的声音,便道:“是五姑娘在出声”。
冉氏凝神一听,也觉得是她的声音,于是加快步伐,他倒是想看看老夫人她们又在干什么。
进了主院,守门的丫鬟说老夫人不在,冉氏便带人去骆清瑶住的喜鹊苑,进院子就瞧见老夫人双眼紧闭,神色担忧的坐在院子里。屋里门帘紧闭,传来阵阵小孩尖锐的叫喊声。
“母亲,屋里这是在干什么?”冉氏低声问道。
老夫人睁开眼,语气淡淡道:“治伤”。
近距离听,更觉凄惨,冉氏脸色一白,但仍问道:“如此治法,可妥当”。
老夫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悠悠道:“保春堂孟大夫给的法子”。
“哦,如此必是妥当的,也省了儿婿担心,毕竟屋里声音听着怪让人担心的”冉氏一副放心了的样子道。
老夫人不答,合上眼睛,继续端坐。
冉氏见状也找了位置坐下,反正现下无事,不如就看看我们这位五小姐的治伤情况吧。
骆清瑶被扶着出来时,正巧跟冉氏对目而视,妥妥瞧见她眼里的探究之意,想来看她笑话?那便看吧,左右她现在是位名副其实的伤号。
“清瑶这是怎么了?一副虚弱的样子”冉氏上前关心的问道。
“刚为清瑶小姐按摩全身,疏络活血”柳嬷嬷见于嬷嬷不答,便说道。
“啊?”冉氏惊讶地捂住嘴,好似被震惊到了。
“没事,你就先回吧,瑶儿还要散步”老夫人下逐客令。
“儿婿……”冉氏刚想说留下来陪清瑶散步,眼睛余光就扫到老夫人不耐的神情,忙改口道:“那儿婿就先告退了,清瑶你要快点好起来,姝儿还等着和你玩呢”。
临走还不忘秀温情,老在逃演员了。
傍晚下学,骆家小辈脸色都不怎么好,今天在学堂里总有人问她们关于骆清瑶的事,昨天她与骆清玲打架的事在学堂里都传开了。有传言说她将骆清玲打至重伤,自己却没事;也有人传她天生神力,力大无穷,所以才将骆清玲打伤;还有人传她食量惊人,自小习武,身材魁梧,身量与骆清玲相当,两人才打得难舍难分。总之,对这位未曾露面的骆家五小姐,学堂同窗们对她十分好奇,迫切想从她们嘴里得到更多关于她的消息。
可骆家小辈对她还没有的同窗熟呢,她回骆家不过短短五日,这期间根本没在一处玩过,何谈知道她更多的消息?而这位五妹妹也着实太能闹事,自从她回来,府里就没消停过,一件接着一件,仿佛有发生不完的事。
这不,回到府里又听说她今天惨叫了一天,把福荣居的小丫鬟们都吓坏了。正欲问爹爹她这又是做哪门子的妖,就得知她是在活络散淤,治身上的伤,顿时堵在胸口一天的郁闷释怀了,自作孽不可活,看她以后还敢打架么。
这厢努力在院子里散步的骆清瑶莫名打了两个喷嚏,丫鬟当即回屋里把披风拿来给她披上,以免她患上风寒。本来她们姑娘已经够可怜了,可别在伤上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