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万水千山赴长安巾帼须眉暗周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826  更新时间:20-12-07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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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梅儿自入府衙当捕快以来,因武功超群,行事果断,智勇双全,侦破了许多大案要案。自从上次与红云飘姐弟联手,一举除掉了臭名昭著的粮帮,声势大增,人气大旺,有关她的传闻一浪高过一浪。由此,她扬名千里,引起了西周宫廷中一位重量级人物荣夷公的注意。
    荣夷公掌管着各地大小官员的任免升迁,各处的赋捐税收,权势极大。本来像红梅儿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捕头,跟蝼蚁一样的小人物,根本就入不了他的耳目。但是红梅儿出道之后,以一个小女子之身,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法眼,居然在两年之间连破大案,居然连粮帮这样有实力有背景的大帮派也被她一举围歼。一时间,她的风头之盛,竟然盖过了冀州侯冀凤鸣。尽管红梅儿此举有损荣夷公等人在冀州的利益,但荣夷公却十分欣赏红梅儿的能力。况且,他更加意识到,只有像红梅儿这样对地方那些帮会构成威胁的人,才能让那些帮会有所畏惧,才能控制那些帮会为己所用。只有这样,大笔的钱财才能滚滚而来。然而,要达成这些愿景,必须有红梅儿这样的能人来替自己冲锋卖命。因此,荣夷公起念招揽红梅儿进入宫廷,并择机开始行动。
    这一日,红梅儿带了几个手下在城中例行巡查,快到中午时分,感到口渴疲乏,便到一家茶楼去歇息喝茶。突然,一个差役大汗淋漓地跑到她的跟前,向她禀报说,冀州城头人胡岚景要马上见她。红梅儿不敢怠慢,立即离开茶楼,快马加鞭来到了胡岚景的府衙门前,发现门口一旁有一辆豪华马车停放,十来个差役神色威严地把它围在了中央。红梅儿尽管心中纳闷,但也不敢上前去问,拴好马匹直奔后房而去。后房门前有荣夷公的两个侍从把守,见红梅儿走来急忙摆手,边阻拦便问:“来者何人?去找何人?”
    红梅儿忙施礼道:“在下红梅儿,应胡头人召见去见胡头人。”
    一个侍从微笑着谄媚道:“在下南方行,奉荣夷公之命在此等候红捕头,红捕头有请!”
    红梅儿不知对方究竟何意,不敢多问唯恐破坏规矩,只得拱手作揖,谨小慎微地走进屋里。她举目相望,只见一个衣冠楚楚、身材修长、鹰鼻鹞眼的中年人坐在上座上,坐在下座的头人胡岚景额头冒汗、神色紧张。红梅儿乜斜了那中年人一眼,冲着胡岚景施礼道:“梅儿不知义父房中贵客驾临,请原谅梅儿鲁莽。梅儿奉命前来求见,请义父尽快吩咐为盼?”
    胡岚景的心情倒显得特别地好,微笑道:“梅儿,今天义父把你叫来,并无公务上的吩咐,只是向你引见一位大贵人。来来来,这位是来自天子脚下到咱们冀州巡察的上卿荣夷公,赶快上前见过。”
    红梅儿惊喜交加,低眉望着自己的脚下,庄重施礼,不敢张嘴说话。
    荣夷公派头十足,依旧坐在原处,颔首微笑,摆手示意红梅儿坐下叙话。
    红梅儿战战兢兢地坐下来,心如小兔撞击着胸怀。
    荣夷公端起水碗,慢吞吞呷了一口香茶,用手帕擦擦嘴唇,柔声说道:“今日让胡头人唤你前来并非为他事,是本座借巡察之机想见见你。听说红捕头精明强干,武艺超凡,本座有意调红捕头去长安宏图大展,但不知红捕头情愿不情愿,故而让胡头人差人相请,当面征求你的意见。其实,无论在冀州城府衙,还是在王宫长安,都是为天子效力,都是为大周朝做贡献。红捕头巾帼不让须眉,你若肯弃近求远,告别冀州城父老而奔赴长安,本座绝不会亏待于你。根据你的武功和才华,先委任你担任圜土捕头一职,同时授权予你暗中协助本座治理天下不法官员与江湖上的不法帮派,不知红捕头意下如何?”
    红梅儿本来就野心勃勃,闻听此言心中暗乐。她观察着胡岚景的表情,猜测着胡岚景的心情,尽管不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不知道该如何答应。她起身施礼道:“荣夷公的知遇之恩令红梅儿感激涕零,红梅儿前往长安不敢不从。然而,义父对梅儿的知遇之恩还未曾报答,实在不忍心离开他老人家。可是,为了大周朝的江山社稷,红梅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既然身属天子,那去留便不由己。今日之事,全凭荣夷公与梅儿的义父做主,梅儿坚决服从,绝不损公肥私。”
    荣夷公面露微笑,心中叫好。
    胡岚景异常高兴,心中暗想,“若是从此靠着红梅儿攀上荣夷公,自己日后必将飞黄腾达祖上光荣。虽然于公于私自己都离不开红梅儿,但为达目的必须忍痛割爱顺势放行。”想到这里,他起身喝彩道:“好哇!梅儿能被荣夷公看重,能被当今天子所用,真是可喜可贺啊!”
    就这样,红梅儿告别了头人胡岚景,赴千里之外的长安走马上任去了。
    红梅儿上任之后,圜土中的一些捕快与大司寇、小司寇身边的一些差役心中不服,有的故意找茬挑衅。红梅儿初来乍到,表面上微笑示弱,心中却不停地琢磨,“自己若不耍些手段,若不给这帮人一点颜色看看,今后这帮桀骜不驯的家伙怎能服管?又怎能让荣夷公对自己刮目相看?“于是,红梅儿暗下决心,寻找时机,找准对手,斗狠逞强,杀一儆百,以此树立自己的威望。
    红梅儿在上任之前,捕头之职一直空着。大司寇身边却有两个红人,都对捕头一职虎视眈眈,觊觎已久,经常明争暗斗。其中一人名叫宫威严,讲义气,重感情,性情鲁莽,武功高强。另一人名叫西门飞雪,是荣夷公身边贴身侍从南方行的远房表亲,喜欢溜须拍马,惯用阴谋诡计。此二人都是现任的副捕头,依仗各自的势力目空一切,横行霸道。红梅儿上任之后,宫威严尽管心中不服,但碍于红梅儿是一介女流,并不想与她比武斗狠。西门飞雪本以为凭借大司寇和他的表亲南方行的双重势力,得到捕头之职会像探囊取物那般容易,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红梅儿,让这捕头之职与他失之交臂,他感到失望至极。在他看来,红梅儿出身卑微,且是女流之辈,不知道她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轻而易举地占了捕头之职位。尽管南方行一再告诫他,红梅儿是荣夷公亲自选拔录用之人,机智聪慧,武功莫测,道行极深,一定不要轻易招惹,否则定会惹火烧身。然而,西门飞雪自认为红梅儿是靠美貌取胜而已,至于那些江湖传言,只是骇人听闻的无稽之谈。于是,他整日散布流言蜚语,暗中对那些心中不服红梅儿之人煽风点火,挑拨离间,他隔岸观火,静观其变。
    红梅儿闻其言,观其行,终于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心中的主意暗暗拿定。
    话说这一日,红梅儿趁着圜土无事,宴请属下大小头目。当然,西门飞雪、宫威严都在被邀请之列。由于捕头之职缺位已久,西门飞雪、宫威严两个副捕头各怀私心,各自拉拢腐蚀自己的属下,一些人便浑水摸鱼、骄纵成性,对红梅儿的邀请是那二大肚子搬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红梅儿在大厅里等了许久,属下才仨一伙俩一团稀稀拉拉地走了进来。红梅儿若无其事地笑脸相迎,引领他们一个个在案几前坐定,待人齐之后才吩咐后厨上酒上菜。没等红梅儿发表祝酒词,一些人就猜拳行令大吃大喝起来。红梅儿笑逐颜开,在十几张案几之间来回穿梭,对那些粗犷豪放的汉子不停地劝酒劝菜,声音曼妙妙语连珠,气氛活跃,让大多数人感到心中舒服。特别是,她对几个重要人物溢满了赞美之词,让他们迅速在心理的对抗中败下阵来,心甘情愿地做了俘虏。不到一个时辰,她就让那些对她充满敌视戒备的属下心悦诚服。一些人围在红梅儿左右举杯庆祝,一些人阿谀奉承满嘴豪言壮语,红梅儿因势利导,场面热闹有序。而西门飞雪与宫威严两位副捕头起初对红梅儿若即若离,各自暗中生气。尔后,西门飞雪终于沉不住气,走到宫威严身边窃窃私语,宫威严频频点头,笑容可掬。红梅儿明察秋毫,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暂不露心机。
    当一些人有了几分醉意,一些人来了喝酒的情绪时,西门飞雪突然站起来大声嚷道:“我说众位兄弟,你们他娘的可都是好脾气!我看见你们进门时还都像小老虎一样发威呢,怎么听了这位红捕头的几句甜言蜜语就变得威风扫地啦?据我所知,虽然咱们这位红捕头来这里之前只是冀州城的一个小小的捕头,但是人家武功高强、模样好看啊!何不趁着大家伙喝酒尽兴,请红捕头露两手给大伙助助酒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让我们大家伙也跟着红捕头学两手,免得大家伙心里没底,日后遇事干着急。本人的提议如何?都阐明自己的观点啊兄弟!”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不敢言语。
    红梅儿满腔怒火,脸上却不动声色,起身微笑道:“这位西门副捕头言之有理,我红梅儿深表敬意。我才疏学浅,武功一般,初来乍到,且是一介女流,若不露两手,难堵悠悠众人之口。既然西门副捕头有此要求,那咱就恭敬不如从命,展露一下自己的微弱武功,不知哪位高人愿意赐教先行?”
    大家伙静观其变,无人答言。
    西门飞雪上下打量着红梅儿,用恃强凌弱的口吻说:“今日咱是以酒助兴,以武助乐,动刀动剑有所不妥!听说红捕头的红氏披挂非常了不得,不妨与咱们宫大哥的铁拳头切磋切磋!请红捕头成全,也好让众弟兄开开眼。”
    红梅儿微笑道:“既然宫大哥抬举,那红梅儿就献丑了。”
    宫威严一脸严肃,起身离开案几,纵身跃到红梅儿跟前,拱手作揖道:“宫某来到,请红捕头赐教!”
    “请!”红梅儿挥动右臂,五指指向通往后院的大门。
    宫威严转身率先走出门去。红梅儿与众人跟随其后。
    眨眼间,大家伙来到后院之中。红梅儿与宫威严对面站定。大家伙将他们围在当中,个个睁圆了眼睛。
    红梅儿负手当风,面带笑容,对宫威严说:“宫大哥为人直爽,性格刚强,一双铁拳号称天下无双,红梅儿无比赞赏。今日,你与我切磋武功点到为止,但愿你不是受了他人的指使与蒙蔽,希望你能擦亮眼睛认清自己,免得伤了彼此的和气!”
    宫威严抱拳道:“红捕头不必客气!”说毕,左拳虚晃,右拳猛击,直奔红梅儿面门。拳未到,携风已逼人。
    红梅儿侧身让开来拳,冷静迎战。宫威严收拳侧身,左肘前击,指向红梅儿脑门。红梅儿纵身一跃闪过,落地时绕到宫威严右侧。宫威严右膝骤起,顶向红梅儿左膝。这宫威严拳风呼啸,膝如闪电,功夫非同一般。红梅儿并不还击,只在宫威严的拳膝空隙间不停地游走,躲来闪去。红梅儿始终面带微笑,轻松接招。
    在场的观众都是行家,谁强谁弱、谁高谁低,大都看透了结局。
    红、宫二人打了半晌,宫威严突然闪到一旁,有些咆哮地说:“红捕头如此戏耍,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咱,还是本来就不想与咱打?”
    红梅儿微笑道:“自己人切磋而已,宫大哥何必动气?既然宫大哥非要分出个高低,那就别怨红梅儿无礼!”
    宫威严怒气冲天,伸臂就是一拳。红梅儿不躲不闪,拳未及面,就地起脚,脚掌正中宫威严腹部。只见宫威严手舞足蹈,高大的身躯跌出两丈有余。所幸红梅儿对他有所欣赏,脚下掌握着分寸和力量,他才没有受到重伤。
    宫威严明白红梅儿脚下留情,自惭形秽,心中感激,羞愧满面地从地上爬起,对红梅儿拱手作揖道:“红捕头天下神功,宫威严甘拜下风。今日咱俩的比武切磋已完,今后必听红捕头的派遣!”话毕,宫威严退场而去。
    众人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在大厅里回荡。
    突然间,红梅儿满面寒霜,玉手一扬,陡然回眸,煞气直逼西门飞雪而来。大厅里瞬间寂静下来。
    红梅儿红唇启合,厉声说:“这几日,西门大哥上蹿下跳,对众兄弟百般开导,特别是对宫大哥另有说教。方才,宫大哥已替你受过,你若不把自己的过错当着众弟兄的面对红梅儿说说,恐怕在众弟兄那里也不好得过且过吧!”
    西门飞雪面无惧色,嬉皮笑脸地说:“红捕头这话从何而来?无凭无据甭想对我栽赃陷害!事到如今这步田地,咱还是明说了更好,我表亲就在荣夷公那里,红捕头想要加害于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红梅儿冷笑一声,说:“本官知道你在荣夷公身边有人,但若想凭此在圜土兴风作浪,那是痴心妄想。本官刚刚上任,还没来得及了解你们谁有半斤,谁有八两。倒是你的言行提醒了本官,看看你们究竟够不够分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下,圜土只有两位副捕头,刚才本官已经与宫副捕头交过手,自认为宫副捕头的分量还够。难道西门大哥自认自己的分量不够,要交到他人之手吗?”
    西门飞雪面红耳赤,不再言语,却暗藏心机。
    宫威严对西门飞雪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痛恨不已,大声嚷道:“西门飞雪,你不是说红捕头乃一介女流居然爬到你的头上让你不舒服吗?你不是说要与我联手找个机会给红捕头个颜色看看吗?你让我冲锋陷阵,你自己怎么成了缩头乌龟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红梅儿喜上眉梢,对西门飞雪不屑一顾。
    西门飞雪恼羞成怒,越众而出,随即从兵器架上拿了一口大刀,转身而来。
    红梅儿反手拔剑,冷笑道:“刀剑无眼,西门大哥当真要手足相残?“
    西门飞雪怒不可遏,口无遮拦地说:“对付红捕头这样的美人,自然要用这既长又大的家伙,不知红捕头要得不要得?”
    红梅儿目露杀气,剑露寒光,字正腔圆地说:“西门飞雪,本官敬你年长,有心相让,你却厚颜无耻,以下犯上。你以为红梅儿不敢杀了你吗?”
    西门飞雪大声说道:“少啰嗦,我西门飞雪不是吓大的,你若真的有此本事,那就杀了西门飞雪便是。”他大刀一挥,直奔红梅儿胸口刺去。
    红梅儿见西门飞雪面露杀机,立即运转功力,心中暗想,“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我一定要抓住立威的大好时机!”于是,她化守为攻,侧身躲开来刀,手中追云剑直奔对方咽喉。这追云剑法素以快剑称雄,乃是当今一绝。西门飞雪尸位素餐,武功平凡,怎会抵挡得住红梅儿的追云快剑?这一剑把西门飞雪的咽喉刺穿,红梅儿拔出长剑,西门飞雪如墙体倒地般死去,仰面朝天。众人围观,伸脖子瞪眼,没有人能够料到,貌似温柔的红梅儿心肠却是如此凶狠,不仅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手下,而且杀死了二当家。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惊叹不已。
    红梅儿收剑入鞘,微笑道:“各位不必惊慌,本官的处事原则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今日之事,本官自会到荣夷公那里说个是非曲直,与众兄弟无关。今天,本官若是扫了众兄弟的酒兴,来日,本官再设宴赔罪中不中?”
    众捕快噤若寒蝉,大眼瞪小眼,随即有的跑、有的蹿,场面一片混乱。
    红梅儿目见众捕快远去,随即走出后院,翻身上马,直奔荣夷公官邸而去。
    红梅儿来到荣夷公的官邸门前,门前一名护卫上前阻拦,一名护卫问清来由速去通报,眨眼间跑步而返。这护卫将红梅儿引进大厅,随即拱手离去。
    荣夷公从后堂走了出来,南方行紧跟其后。南方行面色非常难看,乜斜了红梅儿一眼,凶狠的目光令人胆寒。红梅儿视而不见,向荣夷公躬身施礼,沉默不言。
    荣夷公满面生辉,目光温暖,瞅着红梅儿微笑着说:“红捕头的胆识,本座已知。杀了一个不长眼的混蛋,说明了红捕头很有手段。在这动刀动剑的地方干事,没点脾气和手段,那帮兔崽子怎会服管?今后,这圜土捕快的任免升迁,就都由红捕头自己说了算。若是仍有人胡闹,杀了便是,不必来禀报。等红捕头把圜土之中的事情安排妥当,你就住在本座的府上,本座若遇上难事,好方便与你商量。去做你的分内之事吧!其他的事情不必多想!”
    这种结果,出乎了红梅儿的预料,红花梅不知道如何报答荣夷公才好。但她也清楚地意识到,荣夷公安排在自己身边的耳目一定不少,不然,那消息不会先她而到。此外,南方行仇恨的目光,让她感觉到了一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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