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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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申博成功对于双方家长来说绝对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老爸也松了口,允许我们两人交往。早已认定彼此,两人之间也没什么阻力了,我们开始准备买房。天天流连在新浪房产等网站,最后挑选出来几个心仪的楼盘。某周六,我联系了其中一个售楼处,本来只是想看看,谁知道一口气几个楼盘看了下来,最后看中了两个楼盘,我将楼盘宣传单用相机拍下来发给小锁,最终敲定了其中一个楼盘,两居室,100平米。此时是2006年2月,正是房价飙升的前夕,我揣着两家凑出来的12万,付了首付,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由于我有北京户口,就以我的名义贷款,房产证也是写着我的名字。
我曾开玩笑:“你不怕我跑了么?”
“我才不怕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知道我是属蜗牛的吗,我把我的那间房背在身上跑。”
“哈哈,那楼上的就该有意见了。”
“哼!管他们呢,我就要背着房子跑。”
“哈哈,小傻瓜样!”
房子买了,双方父母开始催促我们结婚。对于他们家来说,房子买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而对于我家来说,想到两个人曾住在一个屋檐下,总担心我会吃亏。于是商量了半天,定在2006年五一黄金周,小锁的父母去武汉会亲家,顺便提亲。4月中旬,小锁提前来到北京,半个月后,我们分别回到父母的家里。
小锁的爸爸和我爸爸是同一类性格的人,要命的是,他爸爸经历小锁逃学那件事情后,开始慢慢学会放手,而我爸爸依然喜欢把我拽的紧紧的。武汉之行本来是为了商量我和小锁的终身大事,爸爸却非要将行程安排得很紧,带着小锁父母到处游玩。终于小锁的爸爸忍不住了:“哎,我说大哥,要玩什么时候都可以,咱们先一块把儿女的事情商量了吧。”商量的结果就是五一之后我们两个先去领结婚证,时机成熟了再选定日子办结婚典礼。
小锁的父母要先回北京,再从北京转车回沈阳。送别我们的那天早上,老爸带着小锁父母一块钓鱼,中午大家一起吃饭,还叫了几个亲戚一块。那天老爸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饭后非要拉着我和他去江汉路的工艺美术大楼给小锁父母买纪念品。在出租车上,我坐在副驾驶,老爸一个人坐在车后座,不停地说着胡话,看着司机也是一副担心的样子,我有些烦乱。
“你,以后就是他们家的人了,要懂事。”突然老爸冒出这么一句,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由一震,回头看了看爸爸,他微闭着眼镜,一副颓然的样子。他老了,年轻时就有些谢顶,不知什么时候,两鬓已经有了些斑白,这是我那一向强硬的爸爸吗?
一辈子不服输,非要和人争,脾气暴躁,人缘不好,这是我懂事起对爸爸的印象,加上他喜欢压制我妈,每次妈妈在我面前哭诉爸爸的不是,我总是觉得爸爸很过分。随着他越来越多地干涉我的人生,对他我渐渐有了些恨意。总是瞧不起老爸拼命拉关系的样子,总是认为他的官场IQ很低,不懂得站队,还自诩为中立派,结果派系争斗下来,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的棋子。他总是把怀才不遇归咎于学历不高,毕竟那些和他同一批进入单位的,现在已经是副局长,而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处长。他根本不懂职场斗争那套,有什么资格管我?有时候逆反心一上来,我就喜欢跟他对着干,正如小锁评价的,为了逆反而逆反。
可是,现在,他居然哭了,从小都没见过爸爸哭,他是那么刚强的一个人。难道,他舍不得我?可我印象中,他可是一向重男轻女的呀。
想起儿时的种种,妈妈说,我刚出生那会,爸爸一听说生了个女儿扭头就走,害妈妈月子期间因为没人送饭而落下了月子病。妈妈还说,有一次爸爸差点掐死我,还是妈妈拼命护住了我。对妈妈的话,小时候我深信不疑,加上他总是很严肃的样子,以为爸爸真的不喜欢我,对他总是敬而远之。长大了,听多了妈妈一些夸张主观的话语,开始有些半信半疑。我记得的,幼儿园时我不喜欢午睡,结果爸爸来接我放学,一上车就睡觉,公交车也就罢了,坐在自行车前面也睡觉,结果失去了平衡,连人带车摔在地上,爸爸为了保护我,头撞在一个石头上,至今还有道疤痕。爸爸是爱我的,可是他的爱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让我透不过气来,他觉得女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够了,打拼是男人的事情。可他不知道,我骨子里其实更像他——霸道,不服输。这样的我,怎么可能甘心按照他的轨道走我的人生?久而久之,矛盾就这么产生了。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