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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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一事开始时惊天动地,最后却不了了之。没用多长时间,岑候文便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虽然气得直想用私刑给那贱人做个了断,却被其大儿子岑祁安制止。虽然岑子吟自小不爱说话,但是岑祁安却一直很心疼这个有点孤癖的弟弟,什么好的都会让人送过去一起分享。如今虽然他娘亲做出天理不容之事,甚至还伤及自己深爱之人,按理说绝对不能放过,但如今稻儿也已恢复了健康,而且不知道为何对自己似乎更加亲近了……而且如果惩处了二娘,以后子吟又该立于何地呢。想到这些,岑祁安忍下心头恶气,对外宣称稻儿只是突然抱恙,症状与中毒类似,引起大夫误解。对内也提着剑恶狠狠警告湘秀儿以后若再敢耍手段,就让她横尸荒野,吓得湘秀儿哪里还敢说话,能饶她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岑侯文也佩服儿子的宽容和识大体,更加信任岑祁安,于是此事不了了之,只是找了个理由把湘秀儿送回娘家。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府中下人们并非不清楚是怎样的情况,只是面上不敢说罢了。但是看到二少爷岑子吟,也免不了在背后指指点点。自己娘亲伤害了哥哥跟哥哥最深爱的人,已经让自己愧疚不已,而满府的人看见自己时均像见了鬼一样厌恶的避开,让岑子吟更加无地自容。
“我亲亲的吟儿~~”如今再恶心的称呼,都没有办法让岑子吟再打起精神招架。
“亲亲的~”华蕴毫不介意的凑近冷得不行的脸孔,“吟儿~”。
“……”
“亲亲的~”
“……”
“亲亲的吟儿~”
“够了没。”
“没够呀~”
“……”
“吟吟~”
腾的站起来,岑子吟开始爆发:“你走你走你走!我娘害了大哥还害了稻儿,大家都恨着我们!你干嘛还要来粘我!我是坏人!”
华蕴轻轻拥着岑子吟,“那你说你做了什么坏事?”
“……我明明知道是我娘干的,我却没有阻止她,也没有把她供出来……”
“你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下手吗?”岑子吟摇摇头。
“那你要如何阻止?”岑子吟低下头没说话。
“她是你娘,做了再多坏事也是你娘,供出来只怕难逃一死,血浓于水,谁又忍心送自己最亲的人上断头台?”子吟的眼眶开始泛红。
真是的,自己精心伪造的无可挑剔的冰山脸,却老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动摇。
“子吟,跟我走吧。”
“啊?”岑子吟惊讶的抬起头。
“跟我走吧。”华蕴心平气和的说,他何尝不知道子吟再呆在华府也是痛苦大过快乐。
“去哪里?”
“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
“……”
“我要带你走。”已经不再是征求同意的口气,华蕴下着命令。
“……”
“你等我。我会来接你的。”华蕴抽身离去,留下愣在原地的岑子吟,以及因为担心弟弟而躲在假山后偷偷观察却不慎看到这一幕的岑祁安。
……。一连许多天,天天在岑府露面的华蕴却突然不见踪影,岑府上上下下都议论说一定是因为看透这母子卑劣无耻的面目,所以绝交了。
岑子吟脸上没有变化,却心如刀绞。想那天,是谁信誓旦旦说要带我走。给了希望却让人更绝望。一定是清醒了,后悔那天随口许下的诺言,没脸再来见我了。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说着没关系,脸上却泪如雨下。混蛋,混蛋,混蛋……不知从何时起,那天天挂在心里的哥哥帅气的身影,却被那个纠缠不清的混蛋替代。记忆里满是那混蛋嘻笑的脸,温柔肉麻的昵称,强硬的作风,还有温暖的手掌,宽阔的胸怀,热情的吻……岑子吟再也无法维持那冰山的脸孔,忍不住失声痛哭。
“既然都要离开,干嘛当初要缠着我,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哭得气若游丝,让躲在后面偷偷观察的人拳头越捏越紧……
“华蕴……你就等着领死吧!”
“我要去跺了他!竟敢害我弟弟伤心!这混蛋!”稻儿蹦蹦跳跳的跟在提着剑冲出家门的岑祁安屁股后面。
“……笨鸟,你不准去啦!”谁知道去了以后会闹出什么情况呢,万一又害笨鸟受伤,岑祁安估计会发疯。
“我要去嘛!我觉得华大哥不是那种人。”
“你知道个屁!快回去!”
“第五条,不准欺负我!”
“……”
“走吧!”根本就辨不清东南西北的稻儿拉起岑祁安就开始乱蹿,让岑祁安苦笑不得。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来到华府大门。
“华蕴!你给我滚出来!”岑祁安怒火冲天,一头就往门里扎。
“岑公子请留步!”虽然嘴上说着请字,两个门卫却丝毫不客气的将岑祁安拦在门外。
“什么意思?”岑祁安准备动手打人,却被稻儿拽住。
“我家老爷说了,以后不许岑府的人进来。”
“什么!”岑祁安忍不住拔剑。
稻儿赶紧拖着他离开,还一面陪着笑脸:“大哥打扰啦!哈哈!两位大哥真辛苦呀!哈哈哈……”
总算把岑祁安拖到墙角,岑祁安火得不行,“哎呀我说笨鸟,你站哪边的?你可是我的人!你干嘛帮华府那帮狗奴才!”
“我哪里有帮他们呀,你冷静点嘛。你难道看不出华大哥一定出了什么事了啊。”
“他能出什么事?他能出的就是把脖子洗干净了等我来砍!”岑祁安火气正旺,哪里能分辨是非黑白。
“华大哥这么多天突然消失,华府又对我们岑家的人戒备森严,你就不觉得有问题吗?这边的墙很矮呢,我们偷偷翻进去……”
“……”堂堂岑大少爷居然要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但又黝不过他那小情人,只有随着稻儿翻墙入内打听虚实……
进去没多远就看到前方有一下人。稻儿噌噌的跑上去,戳戳那下人背脊,“哎呀我说大哥,怎么许多天没看到华少爷了呢?华少爷去哪啦?”
“还能去哪,还不是被关在……你谁呀?”
“华蕴这混蛋在哪?”岑祁安一把剑架在了那下人脖子上。
“啊!……岑少爷!这……这……小的就一下人,哪里知道……”
“霍?哈哈,不知道是吧,你是想留下左耳朵呢,还是想留下右耳朵呢?”
“大哥,别怕,别怕,我家祁安剑法很好的,一下就割掉了,不会痛的,别怕!”稻儿煽风点火的能力实在是让岑祁安望尘莫及。
“岑少爷……岑少爷……小的……小的就一下人……你可绝对不能说是小的告诉你的啊……”
华蕴被关在房内,想尽办法逃跑,却对着门外那几把大锁无可奈何。
“唉……”实在是很担心子吟的情况,华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哐哐!哐哐哐!门竟然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华蕴大喜,也顾不上分析情况,一个猛冲,正好撞上门外的岑祁安。
“哟……华大少爷~你也有今天呀,哇哈哈!”知道华蕴并非始乱终弃,伤害自己弟弟,岑祁安总算放下心来。
“……臭小子,原来是你,我说门怎么舍得开了呢。……子吟呢?”
“子吟在家里等着你去接他呢。”稻儿笑眯眯的接话。
“子吟……”华蕴顾不上跟二人交谈,急匆匆的往大门跑去。
“喂!喂!”稻儿急忙唤住,指指东边,“翻墙!翻墙!那边墙矮!”……
岑子吟已经完全失去了当年冷漠沉静冰山美少年的风范,如今只是消瘦憔悴,脸带泪痕。傻傻的看着墙上挂着的蛤蟆风筝,岑子吟又忍不住开始落泪。
“子吟!子吟!”居然会想念那混蛋到出现幻听,自己真是没骨气。
“子吟!子吟!”岑子吟扭过头,看到华蕴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冲进来。连幻觉都有了,这可真是……
“子吟!”华蕴一把抱住面前呆呆落泪的人,心如刀绞。
这感觉好真实啊,子吟想……咦……不对,这个……是本人吧?
“华蕴?”子吟抬头,透过泪眼盯着面前的人。
“子吟!是我啊!”
“华蕴?”
“是我啊!”
“华……混蛋!”一个巴掌扇过去,打得毫无防备的华蕴连着退了好几步。
“你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岑子吟彻底发飙,用尽全身力气朝华蕴大吼。
“真的……再也不要见到我吗?”华蕴一脸严肃。
“不要!不要!你滚!我不要见到你!”
“真的吗?”
“真的!真的!……呜……”一面说一面失声痛哭。
“你滚!你滚!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来接你。”
“滚!”
“我要接你走。”
“滚……”
“跟我走。”
“滚…………”
“跟我走,子吟,我来接你走。”
“……”华蕴上前一把抓住岑子吟的手就往外走。
“呜……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我以为你不来了……”岑子吟紧紧拉住那温暖宽大的手掌。
“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华蕴回答得很坚定。两个人就在岑府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消失在了岑府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