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十章 落花亦有意,流水亦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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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听月坐在祭台的中心,他在发呆,他在想事情。想很多事情,很多很多。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没有人逼过他,只是他自己把自己逼的走头无路。一切的一切,都是。二嫂,三嫂他以前爱过的人。他甚至忘得一干二净。为何?他忘了,他真的忘了,一些事。甚至忘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给丞相府,以及自己所在意的人带来灾难。他不该存在的,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存在。他该走,离开这里,只剩几天的时间还上很漫长。死有会如何?好比无心的向前跨一步,以是人世相阁?他该去哪?他没有任何地方可去。坐在祭台的中心,上官听月如断翼的鸟儿,飞不起来,也逃不走。这个时间如同牢笼,他只是一个断了翼,被关在笼中的鸟儿。他始终飞不起来。发呆,这或许就是他现在能做的事。天以入夜,月以不见。月将尽,消散而去。
"咯啦"一声,那是一根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从林中走出一些人。他认识,他上官听月认识。那些人不该来的,明明不该来的。亦或许```是来抓他回去的?阿影,小京、小东、小风、林林、小白、海棠,还有,他那三个好哥哥以及三位嫂嫂。十三人,好多啊!全部都是来抓他的!他该笑么?上官听月坐着,发丝随着风飘动着。身上的血已经宛如刻印,深深的刻在他身上。漂去那一片春绿,绿血交加,怪异至极。上官听月没有表情,他像一个快死去的人,脸上没有着血色。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话,是他大哥说的。"跟我们回去!"
"回去?去哪?"上官听月疑惑的问道,脸上有了一丝浮动。
"你在发什么疯?当然是回家!"上官文天大怒,愤愤的向前走一步。上官听月便马上站起来,后退一步。
"回家?十九年前就烧尽了,我哪里还有家?"上官听月嘲讽似的问,脸上尽亦是古怪。
"听月,你别在气你大哥了好不好?我们回去好不好?"此话是他大嫂殷雯所言,不知什么时候。他那位好大嫂已经在他面前,手已被抓紧。
"不!不要!不要!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上官听月害怕的甩开了殷雯,后退了好多步。"你是谁啊?我不是什么听月啊,我有名字啊!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听月,我不是我不是```好可怕好可怕啊```"上官听月捂着嘴后退,这些人是谁啊?他不认识啊,为什么他们要来抓他啊?为什么月不在了?月去了哪里啊,月去了哪里?!
"你怎么了?"殷雯下意识的靠近些,上官听月又接着往后退。"听月?"手刚想伸过去,却被无情的打落。
"你是谁啊?我不是听月我不是我不是!我是湛无夜```对我是湛无夜,除了湛无夜我谁都不是!我是湛无夜,月告诉我的我是湛无夜我是湛无夜```我是湛无夜```"上官听月蜷缩着身子,眼里满是惊恐。
"听月你怎么了?听月?"殷雯小心的靠近着上官听月,试图去拉住他。但上官听月却一个劲的后退使她无法靠近。
"我不是听月```我是湛无夜```我是湛无夜!"上官听月怒视着殷雯,他才不是什么听月呢,他是湛无夜,他是湛无夜!
"好好```你是湛无夜你是湛无夜```"殷雯小心的附和着上官听月,扭头求助了一下其余人,定了定心。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跟你长的很象,他叫上官听月,你认识吗?"
"上官```听月?"上官听月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不认识。他只认识月,月跟他说他可以出去玩,他就出来了。月却不在了,他找不到夜,谁也不要他了。他不要,他不要!"呜```我不知道```我要见月```我不认识你们```"上官听月缓慢的蹲了下去,泪珠随着脸边滑下,他像个孩童般撅着嘴。"我要见月```呜```"
"月,是谁?"殷雯像抓住了什么,紧紧的逼问。
"月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哦!"上官听月擦擦眼睛,认真的回答。
"你能叫他出来吗?"殷雯微笑着问道,听月现在的情形,和以前的她很象。林佑等人之所以没有乱动,是因为他们不确定,此时的上官听月是不是和以前的殷雯一般,一个身体,两种思想。他们曾经见识过,殷雯的两种性格,差异之大另人惊奇。
"叫月吗?恩```反正我也快```消失了```"上官听月呆呆的笑了笑。
天上乌云散去,月随之呈现,将近月圆。上官听月仍就坐立于此,没有说话。突然间他的眼睛看向某处,随之而痛苦的呻吟了,仿佛什么离去,又什么到来。良久,"啪"的一声,殷雯莫名的被打了一记耳光。
"你```是谁?"殷雯小声的问道。
"为了叫我出来```你们就可以让他消失?"上官听月看着众人,脸上亦是一种扭曲的痛苦。
"什么意思?"殷雯问道。
"无夜```消失了```只不过把我叫出来```他就消失了```他甚至连天是什么都不知道!"上官听月怒视着众人,一阵一阵的怒火覆盖了一切。
"我们一样不能失去你。"这话是林佑说的,话语中掺插着不少坚定。
"失去我?找这么一大堆人来抓我?把我抓回紫读回去砍头?对啊,也对,我杀了两个人又犯了叛国之罪,你说的没错,没错!哈哈!"上官听月靠着墙,无力的下滑。
"你疯了吗?!"上官文天气愤的丢出这么一句话。
"是啊,我疯了!十三年前我就疯了!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逃避你们?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反驳你们的话?我很清楚我不过是个拣来的小鬼!湛江又怎么样?丞相又如何?你们这些人有人真正我是怎么想的吗?"上官听月看着众人,泪早以如雨而下。"我很害怕,自始自终都是我一个人,十三年前我就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我不是什么圣人,对一些人来讲我根本就不该存在!我很想死,想去见那些人。但我又好怕,我怕见了无法面对,我好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存在,会什么会认识你们这群人,为什么要把我留下```呵呵```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哈哈```可笑```可笑```哈哈```"上官听月靠着墙无力的嘶喊,他在就疯了,他的心早就死了,在很久以前```很久以前!
"所以你就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绝境?甚至一点余地都不留!而我们,只不过是你逼死自己的一颗棋子!一颗棋子而已!是不是?!"柳文风看着上官听月,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他恨!他恨自己只是一个棋子!一个把眼前这个令他心痛在意的人逼到绝路的棋子!他好恨!恨到很想毁了眼前的这个人!把他关在只属于他的地方,只看着他一个人!
"是啊,全都是我的策划。"上官听月盯着柳文风,眼中的挑衅更是明显。"全部都是,哈哈,哈哈``````"
"你的策划还没有成功!"柳文风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令上官听月不由的心惊。
"没所谓,已经够了```"对,够了。上官听月笑笑,两眼一黑,不醒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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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前往紫都的马车上。欧阳飞影不在,柳文风不在,绯龙京不在。剩下的,只有林佑、赵东城、白拟溪、比至海棠、上官铭月。监视他吗?哼,上官听月冷哼一声。想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根本不动弹不得,很明显被人点了穴。上官听月半拖着身体勉强的坐起来,趴在窗栏上吹着风。好似根本不把这些人当作一回事,一路上自己乐的自在。
"吹风对你身体不好。"半响,林佑率先打破了这沉静的气氛。
闻言,上官听月转过头来,露出一个非常诡异的笑容。
"砰"的一声,窗子被人拉下。上官听月也整个人被甩到车床上。不知是碰巧,还是上官听月故意,不偏不巧正好撞上突出的木粱上,撞的上官听月晕头转向。半躺在床上,脸上仍是诡异的笑容,令人不禁皱眉。
马车经过三天才到紫都,一路上上官听月瘦的厉害,体重甚至轻过孩童。什么也吃不进去,即使强行逼迫他吃下去,也会吐出来。在旁人眼中,他根本跟垂死之人无异。
"该死!"林佑不悦的打向边上的一块岩石,石竟应声而裂开。
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都知道林佑在气什么,只是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你们做什么也是没用的。"上官听月趴在石桌上,叹了口气,没几天了```"我是过不了初东的。"上官听月看着湖中的鱼儿,微微一笑。那种笑容,如纱般轻渺,好象随时就要消失般,令人神迷。
"你要去```哪里?"赵东城抓着上官听月的肩不自觉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上官听月转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
半响,无人说话,直至官使传上官听月进宫面圣才被打破。
上官听月很倔强,他不用别人扶。从宫门走到宫殿,他一直都是自己勉勉强强的走过去。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病人的样子,甚至比一般人更盛气凌人。
上官听月走进宫殿,林佑三人也尾随而上。上官听月一眼就看见那个抚养自己多年的爹,上官正。收养他的那位年迈的老丞相,许是比以前更苍老了一些。
"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林佑三人叩拜天子,上官听月则是硬生生的被拉着跪下的。
"上官听月!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吼道。
"敢问公公,鄙人犯了何罪?"上官听月看向那太监,脸上满似笑意,好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大胆!竟敢如此放肆?你可知你联合李园企图叛国!还有江湖好汉两条人命!"
"呵呵,人命?就这点么?但我又何必联合李园?"上官听月看着那太监,眼中的挑衅随即而出。"莫非我再杀几个人方可定我死罪?"
"你、你!实在胆大妄为!左丞相!这可是你所教的叛逆之子!"那太监满脸横肉,说起话来一抖一抖的活像一只癞蛤蟆!
"公公请自重!敢问这大殿之上是由你做主不成?"上官听月抢先一步反击,不让那太监有半点机会指正上官正。一时愣在大殿之上,手指着上官听月抖啊抖。
"退下!"良久,坐在大殿上的人终于发话了。
"可是```皇```"
"退下!"一声怒吼,吓的那太监瘫坐在地,嘴里一直叨念着"吾皇饶命"。
"上官听月。"
"何事?"上官听月半跪着,一脸笑意的看着那个在他小的时候曾经抱过他的人。
"念在左丞相多年为朝廷效力的份上,朕```判你刺配!退朝!"
简单的几句话,众人连辩说都来不及,天子早已离去。
想以上官听月如此的身体,又怎么受的了这刺配?表言如此,里言就是要他死的与世无关。上官听月看着那位离去的人,他已经给足了他上官听月面子。上官听月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