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1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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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他径自用自己的手巾给我擦了擦嘴角,还是那副柔肠百转的样子,越看越不对劲。只好出声打破尴尬的局面:“你们上午谈的话我听了十成十,也明白了十之八九,那天我晕倒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日,夙玉出现以后,并没有使出《琼华涅槃》,到是用了《残衣掌》,便将天山童姥击败,当场的武林中人无一人能与他相比,最后他胜出,武林中人又一次看到了天下第一的他。”
“那落云石怎么回事?”
“当日俗语胜出后并没有立即去取落云石,他那天把你抱回了这间厢房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守了你一整天。”说到这儿,他捏紧了拳头,轻咬着下唇。
“喂喂,别跑题,我是问落云石的下落。”
“其实落云石是在昨夜被盗的,昨夜,我在庭院里散步,目睹红光从你的厢房中射出,赶到之后,遇见了慕容公子与弦公子,满院凌乱,却不剑夙玉踪影,江湖中有人发现‘血袭影’的踪影,随着‘血袭影’的消失,相差不多的时间内,镇守落云石的侍卫火速来报落云石的无故失踪,有人道是珞音门众人所为,亦有人道是‘血袭影’,拿走了本该属于夙玉的落云石,种种谣言等。”
身处江湖,什么传的最快?谣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两日的时间,武林大会上,凤离珞这三个字却不出两日,让许多名门正派人士记住了,皆猜想此人究竟和夙玉有何渊源?
谣言除了言传的速度快,还具有美化人物的效果。
亦是不出两日,江湖人士皆盛传‘凤离珞’此人有天人之貌,姿容婆娑,为夙玉手下之至爱男宠,夙玉宠爱至极。凤离珞此人在武林大会,惹得夙玉现身,夙玉,何许人也?
人道是‘两独步’。
这第一,武功独步天下,无人能敌。
而这第二,姿貌风华堪称绝无仅有,独步天下。
然,这‘两独步’,很多年以前,江湖中人尽皆知,如今再现,不过是重温旧时那一幕罢了。
夙玉,已然成为武林第一神话,世人称颂。
凤离珞此人何等的魅力,由此可见一斑。
身处江湖,几人由己?
从慕容小澈和弦玉缎的口中,得知武林中人皆认同的这些传言,我不过是一笑置之。
而后痞痞一笑:“本大爷果然是俊美无双天下第一惹得天下人皆称赞,魅力无人挡啊。”
两者听到我这般话,动作一致地摸了摸我的额头,道:“这离珞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不吃药呢?”
我一听,仍笑道:“认识我这么久,你们两个才知道我天天都不吃药,不可饶恕!”说罢,惊天动地爆栗子上阵,其威力无人敌。
而身后那人白美玉肤,却依旧以杨花般灿烂的目光望着我,我终于发现了个严重的问题:
自从来到古代后,我平静无波的生活,牵起了波澜,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才十几岁,说不定哪一日,会掀起惊涛骇浪也说不准。
鸡皮疙瘩全体致敬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哪天我没皮掉了,那可怎么办?
谁负责啊?还不是我,看来我的免疫力有待加强。
第十五章
武林门派众多,小势力永远都必须依靠大势力的庇护,势单力薄的门派往往会成为有野心的势力吞并。
因落云石的忽然被盗,夙玉与聆涯教四大护法的忽然失踪,人传言‘血袭影’的忽然出现,让武林中各门派不得不提防。显然,这一切都套上了‘忽然’二字,有人猜想,这三者有必然联系,极有可能是血袭影与夙玉同为一人,毕竟当年夙玉闭关修炼数十年,期间有段时间出现了横扫江湖数门派的人‘血袭影’,是让人为之细想。
山峦青翠,江面水纹澜澜,映着晓晨天,迷茫的白雾非烟似雾,那种柔和而大放异彩,倒映着白雾芒彩的景象,让我想到了那一夜暴风欲来,皱着眉头抚着我眼角的那人的绛红色的眼眸,细长妩媚的眼放射出来的那种光芒,我想,这个世上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比他还美的人,真的存在么?那精雕细琢的五官,毫无瑕疵可言的一张脸,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么?
淡白色月光下,他如紫罗兰的长发泛着令人艳羡的光泽,一缕一缕青丝落在胜似白雪的绸缎丝衫,衬着那张脸恍若嫡仙,美艳不可方物,绛眸清澈一如寒潭冷光,流转着不可思议的光,柔情万千的眼神……
想到这儿,我牙齿开始打架,鸡皮疙瘩抖落满地。
江面泛舟,流转至一迷洞外,便是落云石所藏之处。洞外,碧水连天,密如蚁群一般的各大门派中人在弦玉缎他爹地的带领下,观其秘洞,始终无人能解开落云石的失窃之谜。
落云石因是四神石之一,存放之地除了天下第一庄庄主——弦青宇知道便再无他人知晓。
弦青宇为人刚正稳重,历届武林大会的首选处都会是弦青宇,此人在江湖中极有威信,据说,这弦青宇为神石世家的宗主之一,代代守护着落云石,此届武林大会要把落云石拱手让人,做到此举,实为不易,他没有理由盗走家族的神石。
即使要盗走,也没有寻常人能做的如此之完美。
这秘洞的机关是代代宗主流传下来的,历代都没人能破解,而盗走落云石之人,竟破解了机关且将洞内裹着落云石的镇山大石击碎。
我让侍婢抬我到碎石堆前,用手指拨开那些碎裂掉了的石块,惊奇地发现,埋在相对来说比较大块的石头下的,竟会是小石粒。
不但是我发现了,各大门派中人相继发现。此时洞内的气氛显得十分严肃,没有一人说话,连洞顶的水滴落地面的声音都清晰可听。
就这样,我们再次回到了苍隐山庄。
“在座的各大门派中人,也该知道了武林大会次夜间发生的事情。”弦青宇坐于大堂第一桌,面露严肃之色。
武当派掌门武赦坐于第二桌,指尖摩擦着剑柄,想了许久才道:“当年的‘血袭影’血洗各大门派,亦不知为何原因,而今再现,定会再掀起血浪。”
崇蛇门门主凌湘湘秀眉拧在了一起:“而今,我们只能想办法引他出现,然后再下杀手,可难就难在如何引他出现?”
仁涧师太反驳道:“此人一向神出鬼没,只在夜间出现,若要谈如何引他出现,未免太过荒谬,此人武功难测,可比有天下第一称号的夙玉,要引?如何引?凌门主你倒是来说说。”
两个姿色同为一等的女人,聚在一起,定会擦出火花。
凌湘湘拍案而起:“仁涧师太,吾辈正讨论着如何引出‘血袭影’,你话未免太过了点,荒谬?何为荒谬?那‘血袭影’跟夙玉不能比,传言中那人妖绛双瞳,好不妖异,而夙玉美冠天下,无论是美貌还是武功,均为天下第一,汝话怎说得那魔头堪比聆涯教主夙玉?”
女人之间的战争永远是冒着硝烟、带着毒刺的。
毒非教教主也是毒女子,但心思缜密。不同的是,此女才十来岁,便继承师门,扬言势必赢过‘一美’的珞音门主珞音,江湖中人人言:此话乃大话,珞音当年亦是十来岁便名满江湖,一靠艳名满天下,而靠毒手心肠扬天下,若想击败武林中曾经不败的毒手传奇,岂不是笑话?
“非也非也,此言差矣,何又为笑话呢,万事总要试,不试一试怎知此法行不通呢?”说话的人是‘神机非也’,非也先生年仅半百,却已是一摞白胡子锤于胸前,形似世外高人,世间的事,有人言:世间多少事,为神机所不知?道:近无也。
“只是引出之事还需详细分解,暂无对策只会弄巧成拙,不如明日再细谈,今日大家各自回去想一下。”非也先生提出建议。
墨琦雅身后有个保镖,似乎叫无垠什么的。
严肃的样子让他原本超乎常人俊美的面容添上了十足威慑力,让人不敢靠近,他性格似乎蛮怪的,在秘洞之时,只是紧随墨琦雅身后,一步不离,可那超俗的外貌不会让人觉得那是墨琦雅的手下,那束起长发的玉簪上居然插着几枝夸张的孔雀羽翎。
我的娘咧,那也忒花了吧,当然,我指的是他的衣袂镶边处缀着红色鸡毛。
那是不是鸡毛我不确定,总而言之,三个字,一句话:那是毛!
白衣鸡毛,此装束,怪哉。
那无垠手中的那柄幽蓝羽翎点缀的剑上居然有个凤凰形状的玉佩,像极了我腰间的那把玉穹剑上的浴火凤凰。
我偷偷问弦玉缎那个像保镖的人是谁,结果他说那是三美男之一的无垠。至于他为什么近年来老是跟在墨琦雅周围,这个可就无人知晓了。
乖乖,三美男聚集了两个,阴谋,大大的阴谋。
因为我伤的比较严重,所以弦玉缎自告奋勇帮我绑绷带,成功的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古韵式木乃伊,整一大粽子,除了眼睛就看不见其他部位了。
实不相瞒,当个木乃伊也有好处,自前几日的武林大会,我一举成了天下人皆知的夙玉男宠,我真不知该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这件事情,被冠上男宠二字,是该气愤,还是该感到可悲?没有人看了会不呆掉的夙玉的男宠定是人间极品,而这正好是谣言的美化效果。
然,很多年以后,当我重新再去好好的思考这个问题时,眼里却是看破一切的释然。
弦玉缎说可以为我挡住一些人的眼线,殊不知,我这么抢眼的一身全副武装会让多少人想知道我是什么人,自然,其中也有知道我是谁的人。
十六章
是夜。
冷月残照。
疏星,皓月,朱楼,红阁。
空气中凝结了阴冷的气息,秋将别,沉梦靥。
我仍是木乃伊的样子躺在床头,浑身的伤口发疼,似地狱业火烧过一般,大脑昏昏沉沉的。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忆起那夜的红衣紫发绛眸,伤口却更加发疼。
一个个未经历过却似曾相识的画面闪过脑海,让我捕捉不到任何一个。
“咿呀。”一声,厢房的窗子开了,似乎有几个人跳了进来,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用被子把我捂紧了,几个人不知轻重的抬我起来,压倒的伤口跟撒了盐一样疼。
眼睁不开,也说不出话,只好在心里骂道:TMMD,哪天让大爷知道你们是谁,一定把你们整得连你们姓什么都不知道!娘亲的,大爷的皮肉就这么开花了。
浑浑噩噩,我除了听得到模糊的声音,就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了。不知不觉,那几个人抬着我似乎来到了有水源的地方。
水声幽潺,流水的声音似悠远的琴音,不可否认,我想到了大美人那夜奏出的琴音。
一个猥琐的声音在寂夜中响起:“哥们几个,宫主吩咐的地儿是这儿吧,要不再补上一刀?”
“别,一旦弄巧成拙,我们就会瞬间没命的。”
“这种玩命的事儿,咱做不起。”
“也对,把他扔下去吧。”
“我喊,一、二、三,松手。”
就这样,我遍满全身的伤口再一次承受了由高处跌落时,身体与巨石的摩擦,恍恍惚惚,我心里蓦地充满怨恨,是什么样的人,非要致我于死地?我这个身体到了古代,没有了以前的病痛,我几乎认为除了这张脸还是我的,身上其他的都不是我的。
包括最近洗浴时,仔细看时,发现那夜从镜子映出来的是我左肩处,多出了一幅图,那图模糊,隐约看得到是一种鸟类和嘴中叼着不致命的物体。
以及,胸口处的抓痕,我曾认为,那时我在21世纪时,发病时所致,虽然我印象中并没有这样的事,而今抓痕不见了,那抓痕不管用了多少去疤膏都不管用。
高处跌落,虽然身上绑了很多布,但还是不能抵消掉冲击带来的伤害。我直直的摔入水中,水不停的灌入我的口鼻,被布固定住的手脚不能动弹。
此时已临初冬,呵出来的气像上了白茫的颜色。冰冷的河水浸透裘衣,刺骨的疼痛像烙在了身上各个伤口上,我知道即使我有那力气挣脱了布,还是摆脱不了有生命危险的命运,因为我是旱鸭子。
渐渐,刺骨的疼痛蔓延到了心脏,扭曲,痛苦,愤恨,不解,全部溶解在了一江严冬之水之中。
画堂西畔深秋瑟,玉笛声声回旧廊。
寒水荡画舫,荡波过船橹,淅沥雨幕,烟敛云收,天幕迷蒙。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居然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没有了那种灼热得快燃烧殆尽的感觉,伤口依旧嚣张的缠在了我身上的每一处,我也不知道身上还剩多少地方是没有伤口的,此时伤口泛凉,没有了痛楚。
我坐起身子,打量了周围。
宽敞的房间里,窗幔的珠花掺着朱红和深紫的颜色,像极了那一双绛红的眸。窗幔上的珠花被风吹得清脆响。
没有繁华楼宇,没有朱阁楼台,却有清笛声与箫声长伴远处的银光飞瀑。
楼宇交叠之间,烟雾袅袅,缠缠绕绕,似烟非烟,似雾非雾。
我拉开身上的被子,套上靴子,对这个场景不熟悉。
帐幔轻勾,淡淡的药草熏味弥漫空中,梨花木的桌,紫砂壶的盖子尚未盖上,像是主人刚往里边加茶叶却又突然间抛弃他们夺门而出。
壁上一副卷起的画卷,药柜与镶边铜镜相隔得很近。在木桌上有幅未卷起的画卷。
卷上一湖春水,碧水晴天,有人于湖上闲游,无瑕美玉般的长指拂过碧湖,淡淡水纹扩散开来,模糊了那人倒映在水面上的月貌花容,那人似乎在对作画之人笑,一笑倾城,再者倾国。
我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得想到了一段有关于画上那人的影像。
“美人啊,你说除了我谁还会这么天才呢,把你画得如此‘人神共愤’?”
那人不语,只是保持着淡而柔和的浅笑,夺人心魄。金色的阳光洒在了那人无瑕疵的脸上。
晃了晃脑袋,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神经错乱,老是想到一些从来都没遇到过的事情,真是莫名其妙。
此时,一姿色妍丽的男子出现在门槛边上,我对上了那人的眼,我内心咆哮道:“好一朵美丽的山茶花~”
当然,我唱的是苦情山茶花,挺像的,好死不死的死人脸没什么表情,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我:“醒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话,但我知道我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让他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他似乎也认为我说不出话是理所应当的,就自顾自的接话:“醒了固好,墨公子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