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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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不得不这么认为,这聆涯教中的人出场的时间难不成是算好了的?如此之巧合……
出场的位置也这么别具特色,怪哉。
时间就那么停止在了那一霎,众人仰首望绝美,尽忘其身所处。
直至,那袭湛衣清然飘下至擂台,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柔,像练过软功的那种人,具有独特美感。
唤我回过神的,是忘却已久的疼痛,竟毫不留情的侵袭着我的神经,我渐渐意识到:这人……夙玉!!出现的如此之及时,居然在我被拍黄瓜的时候,居然不接着我,居然不愿担当美人救英雄这一幕的主角,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没人救英雄’了。
竟就让我这么自生自灭……
算了,反正也没人舍得来扶我一下,就让我继续以这毫无美感可言的姿势展示一下我‘傲人’的身姿~
在如今的此季节暗衬中,那袭湛衣显得人清透无比,肌肤几近晶莹,吹弹可破。
任世人只需望他一眼,便再也离不开眼,那如水眸中,包含了这世间人都想要的东西。
他柔拂着鬓角,眼眸中的神情却是世上何人也模仿不出的妩媚与妖袅,启唇道:“为何不挑战我这教主呢?”
天山童姥被一语惊醒梦中人,自知实力悬殊,但面子上始终挂不住,只好咬牙道:“若是聆涯教教主肯赐教,童姥自当全力以赴!”
只因这一句,过后的沉寂,在萧索的秋风中,愈显孤寂。亦然,显得那人那句何其愚昧,螳臂岂能挡车?
弦玉缎和慕容澈赶紧跑来我这边,扶起我。
疼得我差点没晕过去。
没良心的,刚才又不帮我说话,害得我被大妈拍了下来。现在倒好,拉起来也不舍得温柔一些。
“曾记否?当年夙玉闭关时期,曾于月夜现身的那个嗜血魔头?”
弦玉缎一听,挠了挠头,道:“记得,当年据说死了不少人。”
“夙玉这么可恶,十有八九是他!”
“………………!!!”
弦玉缎当即一听,立刻往后头看去。
看到是林齐修在跟他说话,立刻灰了脸,不发一言。
“我……我……”林齐修急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弦玉缎理他。
孩子,搭讪也不是这么个搭讪法的,也要看时候。
哎,你说你,说啥不好,说道弦玉小缎的仰慕之人,这下你还想要小缎理你,这不是比登天还难么?
哎……看来你还是不要想再让小缎给你压了。
反之,慕容小澈就在一旁看两边好戏。
林齐修急得差点没把衣服给扯破,一急之下:“有,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下次,那个的时候我继续在下面就好了!”
此言一出,惹得我的慕容小澈进入石化状态,鸡皮疙瘩全体冲天。
我打了个寒噤,摸了摸手臂,寒呐。
这话……要是弦玉缎说出来,我倒只会觉得理所应当,因为本来就是娃娃脸;可……这……是不是反过来了啊,这么个大男人说出这话,倒是蛮稀奇的了。
我和慕容小澈相视,石化之后爆笑,爆笑之后冷静。
嗯……原来如此呐。
原来,他们的关系是如此之复杂。
如此之惹人遐思。
我们一直保持着石化且十分非常极其恶心阴险地看着弦玉缎。
弦玉缎当即小脸一红,捂住林齐修的嘴。
那神情正好可以用‘羞愤欲死’来形容了。
我因为忍笑忍到抽筋以及本来被拍黄瓜之后的疼痛,成功的晕了过去,晕过去前,还能听到,他们之间的隐藏关系,真是神奇呢,也不枉此晕了。
一片月明如水。篆香消,美人倚,雾莺啼。
琼香萦画簪,水月影俱沈。
世界是一片无色,半透明却从未见过的虚渺白雾萦绕着半山腰上,那神秘白雾遮掩着的仙山殿门。玄碧辉煌,若隐若现,映出年曰二八之女子,娓娓移步,纤婉素手抬着紫金流苏点缀的华丽缎帐,帐中隐约有一人卧内,轻柔缓道:“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那缎帐行至远处,帐内那人的那句话却教人深思。
恍然之间,满目青山绿水进入我眼帘,教我不能忽视。水色如魅,桃园之境随处可见。
临溪,有一背影既熟悉又陌生,恍如隔世的情绪莫辨,弄不清楚是什么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那背影却始终如一地背对着我,可却能清楚的听到那人说出来的话:“多少年之前,你曾说,想找一处寂无人烟之所,如今,你看如何?”
我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喊出来,却是徒然。
那人又道:“你说过,生生世世都会微笑面对,即便是哭,也要哭得痛快,而后潇潇洒洒忘却以往。”
那人仍旧背对着我,倚靠着树,道:“如今,你又见到我了,怎么笑不出来了呢?”
我愣愣地张着嘴,企图发出任何声音,却是枉然,却发现那身影越缩越小,跌跌撞撞地朝我跑来,搂住我腰身,稚嫩的话语萦绕耳旁:“画簪……画簪……我今日功力又大进哟~”
那白影低头忖道:“画簪呐……你有说过的,我功力突破以往大进之时,便是你绽露笑靥之时呢!”
“可是……为何……为何你这么多年来,都不曾笑过呢?”
“画簪……画簪……”
那白影挣脱我的怀抱,越离越远,终是完全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我倏地倒退几步,突如其来的头痛侵袭了我的神经,让我平衡不了,和大地亲密接触。
梦中的一切,苍白无力,却又历历在目。
疼,还是疼,脑袋里面除了疼,就没别的感觉了。
挪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背靠着的东西好软好暖,下意识地觅着热源靠去。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清晰。
“去他大爷的,谁敢摔本大爷,本大爷俊美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碾,棺材见了砸开盖,死人见了揭白布,上天下地都找不到本大爷如此之好的男人……”原本我只是在想,谁知不经大脑思考就说了出来。
看到了眼前这人,我就骂不出来了。眼前这人,在两年之后,我会大呼:“丫头,你别过来!!”那时的一切,早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一切都不复当初的清澄。
十年后的同日,微笑着面对死亡的悲痛,三年后,微笑着流泪相望那人,铭记他一生的惊世绝代。很多很多年后,想起这人,仍是微笑着思念,微笑着心痛,微笑着,思念的泪流过心底,遥忆倾玉颜,已是当年,不复今日。
透影胧胧,潇湘雨朦胧。
那眼眸,像极了绛色玛瑙沉浸在水中的流华溢彩,柔胜水,寒似霜,亦寒亦柔,辗转缱绻,兮不复往时之返。
恻恻听夜雨,寂光濯檀居。
我只是不知,那一股窒息到底因何而生,就那么震慑住了我,羁绊心间。
良久,他身旁的发出了个声音,放眼瞄去。
“啊哈哈哈……你倒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真是脸皮厚,不知羞呢,还俊美无双人见人爱车见车载,棺材见了砸开盖,死人见了揭白布,依本姑娘看,棺材盖之所以会开,那是因为棺材也受不了你现在这个鬼模样,想砸死你,至于死人嘛……”
这人是水烟,真是万年不变的欠锅贴。
我听了她口中说的那几个字“鬼样子”,我还没来得及消化,夙玉也只是横卧在美人榻上,眉间眼里,慵懒之色尽露于表,望而生叹。接着,她又冒出了下一句,打断了我准备再一次的沉浸。
“死人之所以会揭白布,十有八九是受不了你的样子,才揭开白布掐死你的。再说了,要说美,这人世间,能与我们教主相比的人,还没出生呢,再后点就是泠鸢,虽美还是比不上我们教主。哦呵呵呵~”水烟掩嘴大笑。
我心中不禁感叹:这孩子,是不是和夙玉在一起,做他的护法做久了,全都成了变态了,哼哼,本大爷英俊潇洒,怎会成一副鬼样子……
我忽然间瞥到夙玉那眸光,意思也没有从我右边眉眼处离开过。
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了全身,我不能相信,不信,哪会有这样的事请,晕了过去一阵子而已,醒来就变成了水烟口中的鬼模样?
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泛起了丝丝痛楚,竟是疼痛难当,我忽略掉,径直跌跌撞撞地朝着窗边的那面铜镜奔去。
苍白颤抖的指尖触到了铜镜的边缘,猛地握住铜镜,凑到脸前一看,手不稳,铜镜直直往下掉……
“啊!!”
那面铜镜砸到了我的脚上,我蹲下来抱着尊脚连连哀叫:“妈呀,大爷的脚,疼死我了……疼死了……”牵扯到了全身的伤口,哀叫得更惨烈了。
夙玉似乎是出于不忍,从美人塌上下来了,我抬眼,看到了他就在我眼前,绣着缎金昙花小絮的衣边,就这么在我眼前晃悠,晃啊晃啊晃的……
他蹲下,修长而白皙美丽的手指往地上伸去,拾起铜镜,把镜子放到了我的眼前。
好吧,我承认。其实,本来我是想逃避这个问题的,对,我不相信镜子里那人是我,死都不相信。
他单手握镜,另一只手朝我伸过来,挑起我的下巴,让我与镜子对视。
那指尖,泛凉……
我不得不朝镜子瞟了一眼,这下子,我倒是学乖了,彻彻底底地相信了镜子里的那个人,姓凤,名离珞,自称凤大爷的那人,是我……
镜子里的那人青丝附鬓,眸中英气十足,大眼杏目隐泛光,薄唇再加上肤色白皙,再那么一戳,让我想到了两字:豆腐。再怎么说也能勉勉强强算上一压人的吧,怎么……怎么……
跟镜子后的那人相比,明明是那人比较像被压得那个,可是为什么越看就越别扭呢,明明镜子后的那个人就一十足的被压的小样。
之前我为什么这么不愿相信这镜子里的人是我呢?可那张脸的确是我的脸。
原因可以说不在这张脸上,也可以说又确确实实地出现在这张脸上。
眉上眼旁,一个印记出现在了那张脸上,殷红似赤火红莲,又似红的要滴血似的玛瑙,斑斑缠绕,就这么长在了我这么个英气十足的俊脸上,虽不丑,但那啥,人的审美能力总是有很大差别的不是?
那印记从眼角至后,颜色稍淡转浓,似烟袅袅攀上我的脸庞,我伸手使劲擦,那个印记的颜色没有掉,倒是因为我猛擦的缘故,更显殷红。
那个印记……那个印记,本大爷想到了某电视剧中的女主角,这形状,这色泽,这……这……
我望着漆黑的天大呼:“我不是钟无艳!!!我是男的!!!”
这声音虽不比不上杀猪般的嚎叫那样动听,但也堪称威力十足,震耳欲聋。
第十一章
是夜。
灯寂影绰绰,隐月绕残香。
秋季已深,除却了春,夏,这个世界即将面临的,是天地瞬白的严冬。
万物萧条,已失旧时光彩,剩如今凄悲。
朱楼在沧桑黑邃的秋黄中,高高的苍穹下,残叶萧萧风瑟瑟。亭台楼阁,相映生辉。
茫然中,那双修长如美玉的手,放下了铜镜。他人神共惭的那张皮囊,蹙眉,万物失色;绽笑,万物仍失色,仿佛世间一切,只因他一念之间,如昙花美艳不可方物的面部表情。
我在感叹之余,不忘在心底念经: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同性恋……那家伙……造孽……长了这么张绝世无双的脸皮,若是放在美女身上,必是尤物。
然,这样的一张脸皮,放在夙玉的脸上,只会让多少年后,世人皆难忘那一回眸的风情万种,只会在很多年后叹道:如此尤物中的精品,哎……可惜了。
随着那双手的动作,肩上的发滑落肩侧,顺着曲线完美的颈部,丝丝滑落,像是沐了万年华彩的绫丝绸缎,无边翻落。那双手,抚上了我的眉角,动作轻柔,顺着纹路一直抚摸着,眼眸中的柔情百转,一笑神惊魅。
等等……
这……这这……是个什么情形?
我打了个寒战,拔腿就往门口狂奔去。那人依旧保持着姿势,跪坐在精致的华毯上,雍容毕现。
回头,嘴角抽搐着道:“夙玉你个大变态,我不是断袖,你少恶心我。”
又咬牙道“死小孩,叫我出来帮你寻宝藏,我倒是出来了,你居然连情报都不舍得告诉我,你忒狠了。”
“我没有给你吗?”
“没有。”
想了想,又问:“你何时有给我?”
他手托着腮,很认真的思考:“我真的没有给你吗?”
“没有!”
"我真的真的没有给你吗?"
“真的。”
“可是……我记得……”
“……”
“我亦不知那情报是何,如何给你?”
“你……那你刚才还问我有没有给我?”
“好吧,你要这么这么强调的话,我就没有给吧。”
“……”
本大爷愤然觉道:被耍了。
撩起裤管就跑,也不管身后人的惊愕,不解,也不管自己奔向了哪个地方。
水烟啧啧嘴,叹道“这跑步姿势,真……”
夙玉就那么一直望着那人背影,直至消失方休。
他补道:“有特点……也只有珞儿才能跑得出如此之具有特色的姿势了。”
此后,水烟决定不再对某人的姿势以及一切进行评价,因为不管怎么评价,某位美人都会曲解她的意思。
我一直跑,跑过了迂回曲折的长廊,池影树立,在眼帘中斜斜越过。
深秋的黑夜,襄阳的秋,夜里的临冬厉风,污黯苍黑的夜色,高挂的天幕,似一张挣不破的网,笼罩住了这座城,像一座久不见天日的地牢,将寻常百姓与城囚禁在了一起。
很黑的夜,在这个季节寻找不到的两个字骤然出现:闷热,在这半夜三更时。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热的气息,天变了,天际时不时有一道银光闪过,劈亮了那边的天穹,顿生惊觉。
狂雨骤来,什籁俱蒙上了一层本不属于他们本身的色彩,繁星在今夜难见,就像海滩上的题字,待涨潮时,只一瞬,便消失得不复存在,存在得那么不真实。
我跑得累了,便在廊心庭上歇息,正当我倚着庭柱喘气时,一道异于往常的银光划破我来时方向的上空,倏地坠落,伴着震耳的雷声。
心中愈发感觉不对,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什么差错,我竟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那种感觉,仿佛我亲身经历过生死离别,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经历过。
有一种感觉,拖着我,不由得迈开了步,牵引着我向来时的路上跑。
一改闷热,深秋的夜风,与我擦身而过,寒意四射。狂风嚎哮着,我路过的地方,狂风将大树疯狂摇晃,树叶片片速落,似夜半人时,横空出现的厉鬼,声声凄壮哀怨。
快了……快了……心底有个声音对我说,方发现我是往我刚才跑出的厢房跑去,正郁闷自己为什么要下意识往那个方向跑,又一声巨响在我头上的天空响起,我拔腿又跑。穿过绿藤缠绕的长廊,走过看似无边的曲道,看到了朱红色的厢房区的大门,终于可以喘出一口气了。
奋力往那个方向跑,此时不由得我多想,当我到了那道隔门的门槛时,我扶着门边大大地喘着粗气,前头10米处便是我的厢房。
狂风刮落的叶漫天翻飞,满目萧条,秋风寒骨。尚未关好的厢房门被无情的风吹得不停地往墙上撞,发出了不悦耳的声响。
那样的风几乎要把古树吹倒,原本因武林大会而装潢得焕然一新的苍隐山庄的厢房处,放眼尽是萧条。
倏地,我的那间厢房门敞开了,我身上,夙玉在熟睡时为我披上的那件黑氅,风吹落在地,风的怒号中,分明听到鸿雁悲鸣。我从吹开的门,看到了此生最不能相信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