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禁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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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寝时黄祥还刻意留意了下宋翰的身影,他好像被人给拦住讲了点话,直到黄祥慢悠悠的走到了寝室门口都没看到人来。
倒是在寝室门口看到了校霸。
白樊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看见黄祥回来晃手就算打了招呼。
黄祥:“你在等人?”
白樊在寝室站的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每在人群中都特别显眼。赵飞曾开过玩笑,说,白樊方圆五米之内,绝无常人。
这话倒是不错,尤其是在人流量特别大的晚寝时白樊一人就显得更突出,偏他自己不注意,脸一板站得像个街头霸王似的,人帅是帅,可有个校霸的帽子扣上,身旁连个人影都没有。
白樊看了眼表——离下课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他眉头一皱,问了下黄祥。
“那天那个小怂包呢?没回来?”
“怂包?”
白樊把口中的棒棒糖咬得嘎嘣脆,“就那个一米六的小个子。”
“哦,是宋翰。”黄祥刚准备说,从身后走来的赵飞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笑嘻嘻的搭上了黄祥的肩膀,朝白樊昂头。
“老白,你要不去你家小怂怂就要被打个半死了哦。”
白樊脸色阴沉了几分,唰的跑出了寝室,后面的宿管阿姨拦都拦不住。
黄祥莫名其妙的看着白樊,“宋翰怎么了?”
赵飞张口刚想说话,又想到了什么就迅速闭嘴,挠了挠头,跟黄祥打起了哈哈。
“哦,这啊,嗯……没啥事,放心吧,那怂……宋翰没惹着白樊,不不不,是白樊不打人,哎呀……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一时也说不清楚。”
黄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然,第二天白樊因打架斗殴被禁课一周。
因为星期六不用做操的缘故,白樊的通报批评是在早自习下后广播通知的,这一通知就多了些杂碎话,全是冲着白樊去的。
“这白樊有毒吧,平常打个人被记过就算了,这居然还禁课,打的是有多狠喽。”
“啧啧啧,他们几个闹的事还少?尤其是白樊……”
“哎!我听我们隔壁寝的说昨晚打人都见血了,就在高二二楼那边,还挺惨的。”
“进院了吗?”
“那可不,听说李校都是半夜爬起来处理这事的,嘿嘿。”
从走廊经过的宋翰越听脸越白,最后走到门口时还有几个男生在那堵着说话。
“麻烦让一下……”
他声音太小了,几个男生又在那里起哄没听见。
“哈哈,听说白校霸……”
“麻烦让一下!”
他这次是吼出来的,把那几个男生都给吼蒙了,试问平常温顺的猫咪突然蹦起来咬了你一口你懵不懵,那几个男生就是这样的状态。
宋翰吼完脸色越发苍白了,脸白得像恐怖故事里的女鬼,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那几人摆了摆手,推攘着跑到了走廊上,宋翰则走进教室闷头看起了书。
这个细节教室里好多人都没注意到,坐最后排的赵飞却留意了,他歪头望着面目呆滞的宋翰,嗤笑了一声。
“傻子一个。”
今天黄祥把柿子带出来准备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现在人去厕所,柿子就归同桌赵飞代为看守,赵飞顺手把仓鼠放在桌子上到处爬,不时还给它顺顺毛。
也许是他现在心情不好,给柿子顺毛的力度大了几分,柿子转头就是一口痛咬。
“嗷!”
赵飞从椅子上蹦起来,偏柿子还咬着他手指的一小块肉不放口。
赵飞又不敢去打黄祥的宝贝仓鼠,只好轻轻的拍它的屁屁,哄道:“祖宗,松松口成不?”
前排走下来的李米露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飞瞪她一眼,她连忙收笑,把一张卷子放在黄祥桌上。
“这是宋老师给黄祥的,喊他订正。”说完,一溜烟的跑回了前排。
“啥啊?”赵飞偏头看着卷子上的一堆笔记来了点兴趣,拿只黑笔就看起了试卷,而柿子因为不松口就一直被他捧在了手心——痛虽然是痛了点,反正破不了皮就好。
黄祥上完厕所回来没看到仓鼠,于是问道:“仓鼠呢?”
“诺。”赵飞头也不抬的把捧仓鼠的手伸在黄祥面前,“这儿。”
“……”
最后黄祥使劲打几下屁股柿子才松的口,而此时赵飞的手上也多了串深红的牙印。
黄祥:“破皮了吗?如果破了就要去趟医院,医药费我出。”
赵飞摆手,“没破,就牙印有点深,没事待会就好了。”
所谓皮糙肉厚,大概形容的就是这种人。
下午回寝室收东西时黄祥还瞧见白樊倚在寝室门旁,嘴里又叼着根棒棒糖,他瞥见黄祥晃了晃手。
见黄祥朝他走来,白樊道:“你还不走?”
黄祥摇头说:“你昨天晚上把人打住院了?”
学校里最不缺的就是嘴,一天的时间白樊的“丰功伟绩”就让全校人知道了。
“嗯……”白樊烦躁的踹了几下铁门,“那几个人活该的。”
他眉间尚带着几丝戾气,瞧见的人都纷纷离远了些,昨晚刚出的事,现在没几个人敢出来直面这煞星,甚至有人看到黄祥和他待在一起还指指点点。
白樊回头对婆婆妈妈指点的几人道:“活腻了?”
这下好了,白樊的凶名坐得更牢了。
黄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
“白樊,你是我在学校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虽然我平常不爱说话,但这个时候了我还是得说一句……”
他深呼了口气,“我肯相信你不是恶意斗殴的,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在里面……你如果可以说一下,也许,会好受一点。”
说完这话他沉默了。黄祥从来不是多话之人,要不是见过白樊在寝室一脸抓狂的仔细清理宠物垃圾的模样,要不是见过白樊对零分试卷一脸无奈的神色,要不是见过白樊跟赵飞哥俩好的俗样,也许他也会像多数人一样妄自给白樊下定义。
白樊深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赵飞交的朋友,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说完这话,他潇洒的转身走了。
黄祥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动不动。
少年的身影尚带着几分累赘,再加上周围人的排斥,更显出他的孤傲——就像雪地中疯狂觅食的一匹孤狼,迫切的想要找到最后的生命来源。
校霸。
这是所有人匆匆给白樊等几人下出的定义,赵飞曾几次调侃校霸一词,但黄祥从未在白樊口中听到过,一次也没有。
白樊不喜欢这个词,从来都没有喜欢过。
他只是沉默着接受了所有人的看法,不像赵飞会去做出改变,他一声不吭的走下去,让误会变得越来越深,而他自己就处在暴风的中心。
校霸是什么?
黄祥想起了以往不好的经历。
好像是几个人,不对,是一群人在他旁边也是这样指指点点的,开始是一个人,后面是一群人,到了最后就变成了所有人……
黄祥猛的回神,看见身旁嬉笑着走过的同学们,他们口中甚至还谈论着昨晚的“校霸事件”,理所当然的以为校霸打人是兵家常事。
真的是这样的吗。
黄祥走入寝室喽,一步一步缓缓的登上步梯。
在真相未得知之前,没有人可以做出准确判断,没有资格,也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