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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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吃人吗?你离我这样远。“罗烈望她一眼,黑眉皱了起来。他走到她身旁,抿着唇,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川娥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开始反抗。罗烈一愣,这反抗激怒了他,剑眉微扬,黑色的眼睛笑了起来,是冰冷的笑。
”在我这里装贞洁?你给谁看?陆川娥,你给谁看!“
这话是伤着她了,若说在订婚宴上他那些话她还可以当做是他心里嫉妒,现在她却只觉的他是在羞辱她。他根本不爱她,他想要的只是她的屈服,只是她的身体。她的人是好是坏,是死是活,他都可以不管,都可以不顾!
川娥挣脱了他,靠着墙壁微微的喘息,”不用你来,我自己脱!“她发狠的脱下雪白的婚服,连着底衫一起仍在地上,伸手又去扯乳罩。被他一把按住。
他脱下身上的长衣,为她罩在身上,川娥扭头不去看他。
”我不想看到你穿着给别人做新娘的嫁衣来见我。“罗烈道,温润的气吐在她耳边,带着红酒的香气。
川娥的身体在长衣下颤抖,”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我嫁给白子豪,你嫉妒。“
”我嫉妒?呵。“罗烈笑了笑,抬起她的下巴,”你就那样虚荣么?白子豪,他可以给你什么?荣华富贵,地位身份?这些东西,你就那么想要?“罗烈冷笑着嘲讽。
他果真是这样看她的。川娥一口气郁结在胸口,堵着这口气道:”是!我想要!我就是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那些东西凭借身体就可以得到,我为什么不要!你为什么不让我要?你为什么要毁了我?“说到后来已辍了哭腔。
这些话是有效的,川娥感觉到面前的男人完全被激怒了,一张俊脸黑了下来。罗列咬着牙道:”我毁了你?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毁了你。“他一把掀开长衣,三两下就将她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抬高她的腿。
川娥只觉一阵羞辱,用手捶打他,指甲去划他的脸,却哪里能撼动他分毫。他像一只铁做的狮子,轻轻松松的占有了她。
冬日的房子生着暖炉,背后的墙上挂着波斯挂毯,柔软暖和,川娥仍冷得发抖。男人抵着她,她垂下头,咬上他小麦色的肩膀。男人吃痛,却没有放她下来。
罗烈仰头望着她,没有了刚才的暴戾,他的黑眼睛又变得很亮很亮。”你喜欢白子豪我是知道的。可是你不能不体谅我,我没有白子豪的家势,他的爱可以肆无忌惮,我不可以,为了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我需要去奋斗,去挣扎。川娥,你懂吗?“
她自然明白,所以她来了这里。可是他又一次的伤害了她,让她怎能释怀,况且还有他的那些女人。
罗烈放她下来,为她穿上内衣,仍旧披上了那件长衣。
”在这里过夜吧。天都快亮了,睡一觉再回去。“他道。
川娥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个虚荣的女人,没有白子豪,还是会找上其他的富家子弟。罗参谋的”寒室”不适合我这样的女人。“说完,也没看他,转身朝外走去。
他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你会后悔的。“他道。
川娥已经走到门口,他的声音从灯光晦暗的大厅里传来。
”你会后悔的。“他说。
不知是一语成箴的预言,还是他打定主意要让她后悔。川娥确实是后悔了,之后便是心如死灰。
他看着她走出梨花木的大门,眼中一片阴郁。川娥回身看了一眼,他目中是沉郁的黒,读不懂,看不穿的颜色。
川娥后来听老人们说过,古时去打仗的士兵,如果上战场前有了惧意,或是抱着死亡的决心,他的肩膀上会趴着一条黑狗。凶猛的地狱猎犬,一点点的吞噬着那个人,直至他真正的死亡。那条黑狗白日是看不见的,只有在夜晚的阴影里才会现身。
川娥不知道那天她有没有在罗烈肩上看到那条狗。但他应该是抱了死亡的心,来报复她的任性。他成功了,但这到底又是谁在任性。
国民军的北伐在宁汉复合后开始继续,罗烈因为立过功的缘故被委以重任,冯玉祥和阎锡山加入后,他被蒋委员长封为少将,率领军队攻入北平。张作霖撤往东北并被日本刺杀于皇姑屯。
时事都是无关紧要的,川娥关心的只是那个叫罗烈的人。
报纸上印着伤亡人员的名单,上海的冬天冷的让人心寒,报纸落在地上,整个铅白的天空上都飘满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在雪地里站得久了,手脚有些麻木。川娥恍若不觉,泪水没有流出就在眼里成了冰渣子。她想起了小院里竹林葱郁的夏,想起罗烈的笑,他的温柔。
曾经离她多么近的东西,她任性的让它们流走了。现在指尖能握住的,只有空气和飘雪。
雪又在下,然而已经无关痛痒……
后记:
川娥站在院中,潼潼望着她,大眼睛里闪着疑问。景潘从屋里出来,他已经很老了,头发落了大半,背也佝偻起来。一辈子没能有个儿子,他也已认命,现在只希望女儿们能在他身边,不至于孤独终老,没个依靠。
景潘局促的看着川娥,见她没有进屋的意思,便愈发局促起来。
“爸,明天是妈的祭日,我想上山去看看她。”川娥道,终于回过头来。
“嗯,好,我备着香烛贡品呢,明儿咱们一起过去。”景潘道,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川娥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进了屋。
她的命毕竟比素英的好,至少她爱过,也被那人爱着。至于相守,那是太奢侈的事情,她不能奢求。
景潘说起结婚的事,川娥说您看着办吧。“那人虽比你大了些,但是大了些好,会疼人。”他说,偷眼看她的脸色。
川娥说:“那就定了吧。”爱人她是不能够了,但是结婚本就是不需要爱的么。大了十二岁,也还是没有关系的。
罗烈去世后,她在上海又呆了几年,做政府机关的打字员,每月薪水只够开支。也去过几趟北平,想看看这座他为之丧命的城市,坐在黝黑的凳子上喝大碗茶,想着若是那天她应了他的话,留下来,他是不是就能为她活下来。
然而终究是想想,谁也偷换不了流年……
但她终究算是幸运的。小妹么,会比她活的更好,总是要一代胜过一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