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问君能有几多愁 【第十七章】蕉榭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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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已过。
冯旭掩着嘴偷偷打了个哈欠,不知第几次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那套内臣的衣裳送进去后他就觉得奇怪,好端端的,太子殿下要这个做什么?左右一望后,他问起之前的小内臣来:“叶知珩进去后真没出来?”
小内臣摇头:“没有。”
冯旭心里纳闷,眼皮在此时突然一跳,慌慌张张去敲门,“殿下!”
里面传来程弦的声音:“何事?”
这声音平静得与往日并无差别,冯旭稍稍松气,问道:“殿下今夜可要歇在这里?”
“留两个人守夜,其余的都退下吧。”程弦交代完这些,翻了个身拥着叶知珩,鼻头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道:“他们不会进来的。”
程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叶知珩一听就懂,嗅着他脖颈上馥郁的气息,发自内心道:“殿下好香。”说着便在他额上吻了一下,手掌贴着他的后背慢慢下移,道:“我第一次服侍人,殿下不要嫌我生疏。”
程弦一颗心还沉浸在方才的快意中,初尝人事就觉得妙不可言,已经被叶知珩勾得魂飞天外,整个人还飘飘欲仙没回过神,低头一亲他的锁骨,说道:“没人打扰我们了。”
叶知珩失声一笑,“可我想听殿下说喜欢我,只要殿下说了,我可以服侍殿下一整晚。”
“我喜欢你。”程弦迅速臣服,舌尖舔了舔他的侧颈,双手捧住他的脸与他接了个长长的吻。叶知珩把他压在身下,涂上脂膏后轻轻松松就挤了进去,在之前的经验上继续挑弄着程弦,将龙阳春宫图里的手段施展得淋漓尽致。
“殿下——”一战战毕,叶知珩的腰有些发酸,趴在程弦身上喊了一声,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道:“殿下一点都不会心疼人,非要活生生地榨干我才好吗?”
程弦摸着他细长的背脊骨,脸颊紧贴他的侧脸,呼出的热气堪堪落在他的耳畔,“分明是你像个妖精一样勾引我,现在反倒怨怼起来了?”
叶知珩哼哼两声,赖在他身上不想动弹,嘴里继续撩拨:“殿下愿意接纳我,我心里好高兴,就想与殿下一直这样下去。”
“睡吧。”程弦并未推开他,反倒是轻拍几下他的后背,几个哈欠后,双臂簇拥着他先累得睡着了。
听着他逐渐加深的呼吸声,叶知珩越发没有睡意。一切虽然如计划那般顺利地进行了,可他心中还是迟疑。就像此时的亲密无间之下,他一招就可以断了程弦的气息,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借着几步开外的烛光注视程弦的睡颜,手指缓缓地按在他的喉管上。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
叶知珩手指一僵,整个人顿时连动都不敢动。惊雷虽未至,但他已经移开了手,两只胳膊缠在程弦的腰上瑟瑟发抖。
程弦不知是不是在做梦,竟然反手也抱紧了他,嘴里絮絮叨叨说了一句模糊的话,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后背。
惊雷不知何时会落,叶知珩整个人都缩进了程弦怀里。他胸口的皮肤白润如暖玉,还有药浴的残香,闻在鼻间倒是安神的良药,很快就平复了叶知珩惊慌害怕的一颗心。
两人相拥着同时睡去,快卯时时,冯旭照例前来叫早,程弦翻了个身,觉得下身酸疼得厉害,一想也知道是前一夜放纵的后果,正以胳膊肘撑着上半身慢慢起来,冯旭又在床帏外面喊道:“殿下?”
腰上一用力就酸软,这幅样子若是上了朝怕也坚持不住站那么长时间。程弦想到这里,干脆又躺了下去,低声对冯旭道:“就说孤昨夜药浴着了凉,今早有些发热,告个假吧。”
冯旭以为他真的病了,不免慌张:“那臣这就去给殿下宣太医。”
“不用了。”程弦叫住他,“孤没事,只是身上有些乏,父皇若是问起,别多嘴。”
“殿下当真没事?”冯旭将信将疑,觉得他从昨晚起就不大对劲,于是仗着自己资历深,大着胆子上前挑开了床帏,这一看险些让他闭过气去。
叶知珩竟然在这里?
他还睡着未醒,半截肩膀露在锦被外,与程弦贴得极紧,冯旭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惊得话都说不完整:“殿、殿、殿下……这……”他像是摸到了烫手的山芋一般,立刻缩回了手,如遭雷击一般僵立在床边,一想到方才所瞥程弦脖间胸口的殷红就觉得脸上发热。
既然被撞见了,程弦干脆也不瞒他了,“该怎么做,怎么说,明白吧?”
“殿、殿下放心,臣知道的。”冯旭扎下头应着,飞快地转身离开,被刚刚看到的香艳场面刺激得面红耳赤。难怪太子殿下到现在都不纳妃宠妾,原来是这样,枉他跟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殿下有这样的喜好。
冯旭心中又羞又愧。
叶知珩警惕着一颗心,一晚上都睡得很浅,两人一来二去的几段对话就已经吵醒了他,却还装作迷糊无知的模样打了个哈欠,往程弦身上贴了贴,叫道:“殿下。”
“睡吧,还早。”程弦抚弄着他光洁的背,声音很是温柔。
“殿下不去早朝吗?刚才是不是冯总管来叫殿下起床?”大早上的刚开口,叶知珩的嗓音还是沙哑的。
“今日不去了。”
“为何?”
叶知珩明知故问,翻到他身上含笑看着,“昨夜,殿下喜欢吗?”
赤身裸体坦然相对,程弦有些怕羞,避开他的目光小声“嗯”了一下。叶知珩在锦被里动了动,故意在太子殿下身上点火,问他:“殿下为什么突然愿意接纳我了?”
程弦被他蹭得身体越发觉软,立刻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别闹,昨晚若不是因为你,我今日何至于去不成早朝?”
叶知珩道:“那是因为殿下才第一次,多来几次就会适应很多了。”
程弦斜看他,“你很有经验?”
叶知珩咳嗽两声,“从、从前逼着学的那些,我还记得一两点。”
程弦听不得这样不正经的话,转移话题道:“宫里不比外面,一言一行切记警惕,若是冲撞了哪位贵人,我也不好徇私。你这没规没矩的样子若是不改,哪天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殿下放心,以后我是殿下的人,断然不会给殿下招黑。”叶知珩仍一副没心没肺的高兴样,“只愿君心似我心,若不是因为殿下心善,我也不敢这样。”
窗外已经大亮,程弦想起前一日还未处理完的公事,推开叶知珩慢慢起身,“我还有些事,你若是不睡了,不如随我一道去蕉榭坐坐。”
“水边寒气重。”叶知珩看到冯旭进来服侍,故意道:“殿下昨夜太过辛苦,今天还是别去了吧。”
冯旭两鬓一抽,低着头也提醒他道:“殿下身上还未大好,今日还是去鉴英斋吧。”
程弦的目光一扫而来,冯旭立刻将头扎得更低了,“叶公子所说不无道理,殿下要注意身体……”
“孤好得很!”程弦见叶知珩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不服输道:“早膳也一并送来。”
叶知珩无声地笑了两下,跟着他一路往蕉榭去。早春的风还有些刺骨,可昨晚鱼龙一夜,叶知珩心里正满足,也不觉冷,迎面吹着划过潭面的风,看向程弦:“殿下似乎很喜欢这水榭。”
程弦转看墙角的芭蕉,“与其说是喜欢水榭,不如说是喜欢这簇芭蕉。天热时在蕉叶下看书,比在鉴英斋中更凉快。连着下了几天雨,今日总算转了晴,你不知道,雨后初霁最为舒适不过。”他在常坐的地方坐下,招招手让叶知珩过来,问道:“荆府的事,你知道多少?”
叶知珩的心一提,笑意立刻沉淀,程弦又道:“但说无妨,有孤在,你不用害怕。”
荆府的事,最为清楚的当属裴源,可程弦问得突然,叶知珩之前毫无准备,又怕说多错多,于是干脆不说,搪塞道:“二爷的家事,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程弦敛眼沉思,也不再问,拿起前一日没看完的文章来边看边想,然而一上午下来,公事和主意没有着落,反倒是候来了好几波靖远帝派来嘘寒问暖的宫人和太医。
他因荆南之事,心中本就烦闷不安,这些人又屡屡过来搅乱他的心神,程弦于是将书一合,疲累地揉了揉鼻梁。叶知珩一直在他身边站着,见状问道:“殿下要不先歇一会儿?”
“嗯。”程弦的语气有些冷淡,起身出了蕉榭。
“殿下,”叶知珩紧跟着上去,“殿下要去哪儿?”
当着几个内臣宫女的面,程弦不好对他显得太过亲昵,还是那样冷冰冰的一副口吻:“回去换件衣裳。”
叶知珩随行着进了寝殿,看他换了一身素白的常服,问道:“殿下要出宫?”
“宫里闷,出去转转。”掌衣的宫女离开后,程弦才冲他一笑,“你去换件衣裳,随我同去吧。”
“好。”叶知珩求之不得,正要挑起手边一件暗蓝色的袍子,程弦就已经指了一套淡黄色的给他看,“穿缃色吧,你肤色白,穿这个颜色好看。”
“殿下喜欢看,我就穿。”叶知珩笑着取了抖开,边换边说:“其实我最喜欢看殿下穿白色,气若幽兰,人中君子,像极了白兰的高雅清贵,好看极了。不如下次将床褥也换成月白色,多衬殿下的肤色和气质。”
程弦脸一红,微微避开他直坦的目光,“大白天的就胡言乱语。”
叶知珩换好了衣服,滑到他身前笑眯眯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殿下穿白衣,就跟天上下凡的神仙似的。”
“行了,走吧。”程弦身子一背,嘴角若隐若现挂着一丝笑容。
“殿下经常这样出宫吗?”叶知珩跟着他上了马车,好奇一句。
“不出去看看,怎么知道百姓过得怎样?”程弦点头,提醒他道:“待会儿记得改口,或者唤我子恪也行。”
叶知珩颔首,听到这话后又沉默了下来,望着他的侧脸出神时又想起了与靳妃的那次谈话,烦闷地将帘子掀起一条缝来透气。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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