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市篮球赛
    
    
    
    “今天是我们表现的日子，接下来你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董宇豪在更衣室里踱来踱去的望着眼下的篮球队队员“防守的任务交给李圣哲，带球朴晟元你负责，记住，赤西你要在朴晟元或其他队员带球到对方篮筐前跑到那边——”董宇豪突然有些激动地指着赤西凉说“你负责进球！以你们的实力，拿下这场比赛没问题。”
    “队长，你上不上场啊？”江西魁摸了摸脖子说。
    “这场比赛我不上，不过，我会全场监督你们，谁要是做得不好，知道会怎么样吧。”董宇豪用最平淡的声音说出最令人生畏的话。
    “是！”
    “就是说我们拿到球都要传给小凉咯？”李圣哲问。
    “啊？那这不公平啊，我可准备在这次比赛中大显身手呢！”朴晟元把短袖勒到肩膀上说。
    “那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在没有把握投球进去的时候，就必须把球传给赤西！他可是广益的第一张王牌！不准顾及个人的面子！”董宇豪严肃地说“这是一场很重要的比赛，都给我集中精力了！”
    “是！”
    “每个人都有赢球的机会，但每个人都要先顾全大局，这次的对手可是圣德。”
    “啊？不是说好了会是景远吗？”江西魁瞪大了眼睛说“不是吗？不是吗？”
    “难道说……又抽签了？”季天翔用一副“死到临头”的表情问。
    “所以说，这场比赛很重要，而且对手很强劲，如果这场比赛输了，我们就没有资格进入下一场比赛。”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赢了，圣德就没有资格打进省赛了？”李圣哲说。
    “对，所以这场比赛我们一定要赢！”只要打败了圣德，拿下，市冠没问题，省冠和国冠也没问题。”
    “哇，太酷了，我还以为这种场面因该到最后一场总决选在看得到唉！”一直没说话的龙文斌兴奋地说。
    “你这小子就是太不正常了点。这样也好，龙文斌，今天在场上，我特许你‘不正常’。”
    “真的？”龙文斌两眼放光地说“知我者，队长也，耶呼！”
    “如果被罚下场就别怪我了。”董宇豪一瓢冷水浇下去。
    “好了，话不多说，你们有本事场上拿出来！听到没有！”
    “是！”
    『市体育中心』
    “曦！”我顺着声音望过去，远远的看到一个女孩子穿着不同学校的校服跑过来。
    “曦！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啊？”文颖气喘吁吁地说。
    “文颖啊，你也来了？”我看着她手中绿色的旗子说。
    “是啊是啊，我是来加油的！”文颖挥了挥手中的旗子骄傲地说“这次啊，有铭基他们我们一定能赢的。”
    “是吗。”我有些落寞的回答。文颖，真羡慕你，这么快就融入到集体当中了，我呢？我看了看坐在最前面的艾瑞莉她们想。
    哥，这是我第一次看你们打比赛，而不为你们加油。
    “铭曦，想什么呐？”文颖把手在我眼前晃晃。
    “啊？没什么啊，在想我们怎么打败你们。”既然我是广益的学生，就要拿出广益的样子。
    “切，你最不关心的就是篮球了，怎么这次？？”齐文颖有些阴险的推了我一下，笑着说“是不是交男朋友啦？男朋友是篮球队的哦，老实交代，是不是？”
    “男朋友？”
    “我就知道。”齐文颖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在我身边坐下说“唉～我们的曦小姐就是太天真了，偶尔有男孩子献殷勤或对你好一点你就受不了啦，就招架不住啦？”
    “没有啦，我哪有你这么好的福气啊。”我尴尬的笑笑。
    “真的？”
    “嗯。”
    体育场的广播站突然有了声响。
    “请个校队出列！”
    “来了来了，哈哈，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帅哥盛宴哦。”齐文颖在我身边摆手欢呼着，我看啊，她压根就忘记要回自己学校的队伍了……
    “第一场比赛，圣德高中对广益高中！”
    全场沸腾！
    “什么啊？我们学校打你们学校？”齐文颖眉头一皱。
    “我怎么知道。”
    “喂，看看，哪个是你的男朋友啊？哇，个个都好帅哦。”齐文颖边捅我边指着场上一排穿蓝色队服的人说。
    “啊。”我望过去，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朴晟元，他的高个子真是占尽了优势，他把头发染成了酒红色，显得更加的顽劣，要我说啊，就是‘变本加厉’……
    “看，那个男孩子也不错啊，好阳光哦。”齐文颖把我的脸扳向另一边“他是谁啊，你认不认识啊。”
    “你说那个茶绿色头发的啊，他叫李圣哲啦。”我摆摆手，哼，问他们的事算你问对人了，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不关注人。
    “李圣哲啊，唉，你跟他玩得好不好啊，在不在一个班呐？我要追他啦，就算比我小也没事的！”齐文颖放珠帘炮似的一口气说完了。
    “……我不跟他一个班啦，他好象是高三的学长。”我的眼睛在球场里漫无目的穿梭着。
    “那他跟我一样大咯？那太好了！”齐文颖一个人在那里犯着花痴。
    赤西凉？我的视线在一个人身上停留了一下——
    他面无表情着望着整个赛场，头发竟然是灿烂的亚麻色！这……不典型的不二周助吗？难道他真的听取了我的建议？
    “喂，你们的队员都好特别哦，为什么个个都染了头发呢？”齐文颖说“五颜六色的真好看。”
    “真的耶。”我这才发现竟然没一个人的发色都和平常的不一样，季天翔就从黑色变成了银灰色，江西魁也染成了橘红色，龙文斌呢，是里面最最奇怪的，蓝色？
    “嗨，不是我说哦，那个男生啊，最爱校了，连头发都是你们学校标志的颜色哦。”齐文颖指着龙文斌说。
    “呵呵……是啊。”
    “今天赤西凉好帅是不是？”齐文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啊？！”我心里漏了一拍，差点跟不上节奏“啊，哈哈，是吧。”
    “喂，你好怪啊，我只不过夸了他一句‘好帅’，你有必要这么明显吗？”齐文颖阴险的凑过来。
    “有吗？”我瞪着眼睛说“没有啊，我今天哪里怪了？”
    “我看你啊，男朋友就是赤西凉对不对？”齐文颖越凑越近地说“是不是？”
    “怎么会？就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我嘞。”我双手抱插在一起，底气不足的说。
    “哦，他今天好像不二周助啊，我们铭曦的最爱啦。”齐文颖摇头晃脑的吟唱到“哎呀呀～大小姐你动心啦～”
    “不要乱讲啦！”我掐了那个不正常的女生一下，她这个样子的人跟朴晟元最配了，神经+疯子，天生一对啊！追李圣哲干什么？
    “黄颜色的头发，笑眯眯的眼睛，不高的个字，精湛的球技……啊，不二啊～不二。”
    “齐文颖！你！你！你！你是哪个学校的！你！你！坐错地方了。”我打断她结结巴巴地说。
    “哦！对哦，比赛开始了，我怎么忘了呢？啊！圣德加油！”齐文颖突然站起来大叫一声，引得很多广益的学生投来愤怒的眼光。
    “啊！不对不对，广益！加油啊！季天翔！加油！”齐文颖一见大事不妙，马上改口，并夸张的挥舞着圣德的旗子大声叫着。
    “对！广益！加油！”
    “天翔！加油！”
    “广益必胜！”
    这一叫引来了很多的共鸣，很多同学都站起来挥动着巨大的横幅说：
    “广益必胜！”
    “打到圣德！”
    ……
    …………
    “呼～我还以为会被你们学校的学生臭骂一顿的，瞧我多机灵。”齐文颖坐下来拍拍胸脯笑道。
    “我看呐，你那一顿臭骂还是免不了的。”我叹了口气“只是骂的人不同罢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看对面。”我指指圣德高中坐的地方——
    圣德高中的人都怒视着这边，突然一个女生大叫一声：
    “圣德必胜！广益靠边！”
    “圣德必胜！广益靠边！”其他的同学都像串通好了的全部站了起来，改喊的喊，改舞旗的舞旗，打鼓的打鼓，那场面一点都不亚于看奥运会……
    两方学生站起来对着吵，场上的情况根本没人过问，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来吵架的还是来看比赛的……我摇摇头，自己一个人坐下来静静的看比赛，球场上，运动员们在奔跑着，现在篮球在朴晟元的手上，他跑到篮筐边——
    “是要投球吗？”我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
    “刷！”一个漂亮的假动作，朴晟元将球传给了无人防守的赤西凉，半蹲，跳起，一个漂亮的投球，进了！
    “广益高中02号，赤西凉！进球！成为场上第一个得分的人，现在广益3：0领先圣德！”
    “耶！漂亮！真不愧我是的男朋友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个坐在艾瑞莉旁边的女孩子，她夸张的跳起来，拍着手欢呼着。
    “漂亮！赤西！”
    “我们领先了！”
    ……
    …………
    赤西的……女朋友。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被抽走了什么。我望着那个欢呼雀跃的女孩子出神。
    『镜头切换到广益看台前排』
    “Leura，你先坐下啦！”艾瑞莉使劲扯了扯那个女生说“快点呐，趁小凉还没发现你啊。”
    “我怎么啊，我在帮我男朋友加油啊，赤西！亲爱的！加油！”女生甩了甩金色的头发对着场上大叫。
    “唉，我看呐，这次赤西可非答应跟她谈不可了。”叶江美头疼的说“你说在美国长大的女孩子是不是都这么开放呢？”
    “可能吧！唉，Leura，快坐下！赤西还没答应你呢！你就这样，小心他会躲你呦！”杨倩云很“认真”地说。
    “真的啊，他会躲着我啊。”那个叫Leura的女生果然有了反应“为什么啊，我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他为什么不敢？”Leura嘟着嘴巴说。
    “Leura，你先坐下。”艾瑞莉把她按了下来“赤西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懂吗？就算是他要恋爱了，也不会这样子的明目张胆的，他那么守校规，而且又是一个……感情白痴。”
    “是哦，那我要怎么做呢？”Leura眨了眨她那双美丽的蓝眼睛说。
    “她真的很像洋娃娃耶，这么可爱的女生小凉也舍得拒绝。”杨倩云对叶江美小声说。
    “是啊。”叶江美撇撇嘴“要我啊，高兴都来不及呢。”
    “进球了进球了！圣德高中高三二班的张东达！现在场上3：3打成平手！”
    “啊啊啊啊！”
    “好帅啊！”
    “圣德加油！”
    “啊，什么啊。”叶江美皱着眉头望着对面尖叫泛滥的女生说“他们纯粹是来看铭基他们的吧。”
    “老公！加油哦！ILoveYou！”Leura突然跳起来大叫。
    “喂！”艾瑞莉看着四周恐怖的眼神，硬是把活蹦乱跳的美国女孩压了下来。“你干什么啊，丢人呐！大家都看着你。”
    老公？赤西凉在场上皱了皱眉头，望向声音传来的那一边——
    又是她？上次给我找的麻烦还不够么？
    Leura看到赤西凉望着这边又兴奋的想跳起来，但被早有防备的艾瑞莉和叶江美拉住了。
    “你们看啊，他望着我耶！他听到了耶！我好高兴哦。”Leura用不太熟练的汉语笑着说。
    “被他听到是你最大的不幸好不好？”
    “啊！Hai～”Lerua向赤西凉拼命地招手。
    这个女孩子想干嘛啊？赤西不悦的想，要这样让她下去，我不又要进校长办公室了？
    看台上的校长正用“杀人”般的眼神望着自己。赤西凉恐惧的咽了一口唾液。
    “嘘”赤西凉对着看台上的Leura轻轻的将修长的手指挨在唇上。
    “哇！看看！”Leura笑得一脸甜蜜。
    “……”
    “曦！曦！你在干吗啊，看什么？篮球赛还在继续啊，好精彩的，铭曦？”齐文颖摇了摇我。
    “啊，没什么，你还没有回去啊。”我有些落寞的笑笑说。
    “嗯，既然来了，就在你这里看完好了，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不舒服吗？”齐文颖担心地问。
    “没有啦，这么精彩的比赛，我怎么好意思不舒服呢？”
    “也对啦，不过……我刚刚有听见有人喊赤西凉‘男朋友’啊，‘老公’的，怎么回事啊？他不是你男朋友吗？”齐文颖做沉思状，指了指前排一个金发女生说“就是她啦。”
    “嗯……”我顿了顿“他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嘛，我又跟他不熟，而且啊，你看到了，他有女朋友啊。”
    “真的？你跟他不熟？”
    脑袋里突然闪现出那天晚上的画面——
    他帮我擦伤口时的细心，我哭时他的不知所措，下山时，那么累的他，还依旧紧紧的抱住我，我唱歌时他嘴角上扬的微笑，他温暖的怀抱……我怎么能忘记，我是那么的依赖，那么的戒不掉这一段记忆……
    “怎么了，曦？”
    “啊，没什么，我真的……跟他不熟。”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铭曦，你还是说出了这么残忍的话……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我被着突然而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拼命地摇摇头，想把自己摇醒。
    “你怎么？吃**了？”齐文颖嫌弃的望着我说。
    “你说什么啊？你才吃**呢！”我尽量不去想刚刚的事情。
    “呦，死鸭子还嘴硬。”
    “你说谁死鸭子呢！”
    ……
    …………
    “比赛结束！14：11，广益高中获胜！”广播里的话把我和齐文颖都点醒了。
    “耶！”我们这边爆发出雷霆的欢呼声，还有很多同学到到比赛场里去。
    “我们赢了，我要去庆祝了。”我笑笑，来掩饰自己说不出的心情。
    “那好，再见咯。”文颖垂头丧气的挥挥手中的旗子。
    “再见。”我望望球场中和队友抱成一团的赤西凉，望着黏在他身上的金发女孩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不，不可能的。我悲凉的笑了笑……这句再见也说给你听，赤西凉……也许是我的第一份感情吧。我慢慢地走出场地。
    “喂！铭曦。”朴晟元的跑到我的面前很高兴地说“今天我们赢了！所以铭基要请客吃饭哦，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不用了，恭喜你们。”我嘴角无力地**着。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朴晟元发现我今天没有跟他吵嘴有些别扭的说。
    “铭曦，一起去啊。”赤西凉也走过来，笑得很灿烂。
    我忙把视线移到另一边“不了，我还有事情也，真的不需要。”
    “怎么了啊，装淑女还是什么的？”赤西凉走到我面前正视着我说“嗯？”
    “没有啊。”我逃避着他的视线。
    他笑了笑，慢慢的把脸凑过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次难得大家都在一起，你就去吧，当是……我救你的回报。”
    我惊异的抬起头，迎上了他友好的目光，“去吧。”
    我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默默地跟着他们走出赛场。
    李铭曦，你今天怎么了？
    在前面，朴晟元捅了捅赤西凉贴着他的耳朵说“你跟她说了什么？难得她这么听话了。”
    “这个……秘密。”赤西凉故作神秘地说。
    “你这小子肯定说什么。”朴晟元用激将法说“你肯定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才不告诉我。”
    “你！我说什么见不得人的啊？”
    “那你说什么？”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
    “这样啊。”朴晟元望着赤西凉说“没想到你小子挺聪明，不过跟我想的有差别。”
    “什么差别？”
    “我还以为，你会要她以身相许作为回报呢。”朴晟元笑得很‘淫荡’。
    “你小子！”赤西凉被说的没话接上去。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朴晟元转过头来“李铭曦，你跟紧点啊，别走丢了啊！”
    “哦。”我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却没注意从侧面驶来的一辆装满货物的大卡车。
    “铭曦！”
    “小心啊！”
    “危险！”
    ……
    “啊？！”我吃了一惊，从沉思中猛地惊醒过来，卡车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而来。
    我呆呆的望着那辆卡车，它离我越来越近……车灯不停地闪着，很刺眼……很刺眼，还有震耳欲聋的喇叭声。朴晟元和赤西凉的声音也离我越来越远，我麻木的想，就算这样，我也逃不掉了吧……死定了吧这一次……
    突然的，从眼前闪过一个身影，猛地把我推开了，我一失脚，跌在路旁。
    但是不对，软软的……不！不是柏油马路！不是！
    “啊～天……”赤西凉的呻吟被刹车声掩盖住，背上是撕裂般的疼痛，直穿心脏，遍布全身。
    在尖锐的刹车声中，我看到急刹车时在地上留下的可怕的印记，我怔怔地望着被我压在身下的人，怔怔地看着……
    他的脸色那么苍白，手却那么紧紧的……
    “赤西凉……”我轻轻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赤西……凉”泪水从眼眶里崩溃而出，一滴一滴的流到他的脸上。
    “你……”赤西凉喘着气爬起来，脸色苍白的说“你……你在干什么？”每动一下背上就是一阵穿心的疼痛。
    “……”我无言以对，止不住的泪水。
    “对不起。”
    我说，很轻很轻，轻到只有我自己能听的见。
    “喂！你们没事吧？”开车的大叔神色慌张的下车跑到我们这边“小姐，没事吧？先生？”
    “我们没事。”赤西凉很有礼貌的对那位大叔说，嘴唇上毫无血色。但是……没人发现。
    “哦，那就好，那就好。”大叔抚了扶胸口对我说“小姐啊，多亏了这位先生，以后走路不要再魂不守舍啦，会出事的！”
    “谢谢……对不起，大叔。”我愧疚的抬起头。
    “大叔，你去忙你的吧，我们没事。”赤西凉不易察觉的咬了咬泛青的嘴唇。
    “哦，那好，那好，对不起啦。”大叔忙慌慌张张的开车走了。
    我到底该不该过去呢？马路的对面，朴晟元望着这边发神。
    “赤西……”我抬头望着天眨眨眼睛，想让眼泪不在流出来，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流进了我的脖子，凉凉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麻木地说。
    “你……”赤西凉愣了一下，撑在地上的手在发抖。他突然死死的抓出我的肩膀“你想死是不是！是不是！”他不可思议的低吼“你在想什么？车来了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还站着？”背上凉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疼痛感袭击全身上下，赤西不自觉的抖了抖。
    “我……”我难过的看着地上骇人的刹车印。
    是啊，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已躺在刹车印的旁边了呢。
    “我不想死啊……”我抱住他，哭了出来“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会想死呢？这么世界这么美好…我怎么舍得，我的朋友们，我的哥哥，我的爸妈，还有……还有你……赤西，让我在抱你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最后一次……
    “好啦，别哭了。”赤西凉拍着我的背说，咬破了唇角。
    “没事了。”他哑着嗓子，从背后传来的疼痛感麻痹着他的神经，越来越没有知觉，背上凉凉的东西也越扩越大，越扩越大……
    我抱着他，跪在地上无言的抱着他。
    赤西凉……对不起……真的……一直这样好不好……就这样让时间听在这一瞬间好不好？我最依恋的怀抱，最温暖的怀抱……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一下下就好……
    “他们两个人啊。”朴晟元望着马路对面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说“我早料到会这样了。”
    突然，朴晟元的视线抽紧，在赤西凉的身后，没有砌好的人行道，乱砖，上染上了大片血一样的红色，一块棱角分明的岩石稳稳当当的立在赤西凉的背后。
    “他！”朴晟元望了望穿梭在马路中的汽车狠狠的打了一下大腿。
    我就这样抱着他，直到感觉不对了，一切都不对了——
    他的头无力地靠在我的肩上，跟上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呼吸是那样的急促又那样微弱。
    “赤西凉！”我惊慌的从他怀中爬起来，他的眼睛微微地睁开，嘴角勾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嘴唇没有一丝丝的血色，咬破的地方还凝结着骇人的血迹。双手安静垂在地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赤西……！”我僵硬的摇了摇他“……凉，你不要吓我……”
    眼泪越来越多，断了线一样的，滴在他冰冷的手上，渐渐的朦朦胧胧……我看不清他……
    “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你怎么了？”我颤抖的抱着他，从他背上，我感觉我的手上有凉凉的东西，我看着紧抱着他的手，怔怔的……
    鲜红色，刺眼的鲜红色在我指尖跳跃……
    他的背上有一大摊暗红色的印记，还在不断地扩大，像花一样，开在他黑色的T恤上，渲染着死亡的颜色……
    “赤西凉！”我失声叫道“你起来！你起来！你知道我怕了对不对？你吓我的对不对！你起来！我知道我错了……”
    “赤西凉！你不要再吓我了……”
    “铭曦！”朴晟元跑过来“我已经打了电话了，救护车马上过来，你先不要急。”
    “不……不……”我摇摇头，紧紧的抱住他“不……”
    “铭曦……”朴晟元欲言又止。
    “朴晟元……”我哽咽着说“……他……他会不会死，会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朴晟元蹲下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这小子命大，死不了的。”
    “不……赤西……你起来……我以后会好好看路的……你起来……起来……”
    为什么……你的身体越来越冷……
    赤西……你冷吗？你很冷是不是……
    我缩紧双臂，阳光那么耀眼，你为什么还会冷……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你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
    告诉我……这是一个恶作剧……告诉我啊……
    告诉我……
    鲜血不停的从他黑色的T恤中冒出来，流了一地。
    救护车尖锐的声音越来越近……
    赤西……你再等一等好不好……一下下……再等一下下……
    一下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