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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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一声长哨,比赛再次开始。
下半场交换场地,由高滨台高中发球。9号队员左脚轻轻一拨,把球传给同样站在中场的泉。
泉接到球后,没有像平时那样快速冲刺进攻,却是抬起右脚把球停住。
对方队员们正纳闷着,泉是不是没力气踢了?正想着冲上去抢球,电光石火间,却见泉眼中精光一闪,球擦着他们身旁飞向球门!
泉竟然从中场直接射门。这出乎意料的一记远射,港南高中的守门员醒悟过来,想补救已经太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球直直飞过,铿锵入网!
“哔——”裁判吹响了哨子。比赛开始不到几秒钟,泉便夺回一分。场上观众目瞪口呆,紧接着暴出一阵喝彩声。
接下去的比赛里,泉卯足了劲截球,带球,进攻,射门,那动作神情,让晃司再次想起当年看到的那个小小的泉。整个下半场,他一人几乎揽下所有的进攻和防守,果真像港南高中的队员开赛前说的那样,泉是一个人在玩足球……
比赛结束,泉一个人把比赛逆转,以三比二战胜了港南高中,取得进入下一轮比赛的资格。
在高滨台高中队员和观众们的一片欢呼中,泉没有动静,只是定定站着不停地喘气,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晃司拿下墨镜仔细一看,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
就在这时,泉已到达极限,身体一晃,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晃司快速地挤出人群,刚好抢在泉落地之前接住他。
观众席上惊呼声四起:“南条晃司——”“哇——!真的耶!”“他怎么会在这里?”“晃司——”
原来晃司拿掉了眼镜,又做了这么惹眼的事,众多观众已认出是他,激动地叫起来。
从泉身上传出的热度高得惊人,喉咙随着呼吸发出咕咕声,看来症状又加剧,要赶紧看医生才行。晃司心急如焚,哪有心情去理会别人,他打横抱起泉,冲着那群尖叫的女生大声吼道:“吵死了!你们在旁边叫个什么屁!他妈的混帐!”
那群女生正在兴头上,突然被偶像这么一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南条晃司怎么会这么可怕?屏幕上温文儒雅的他,实际上竟是这样凶恶的一个人吗?
“照目前的情况看,是由于感冒引发了肺炎。”平冢综合病院的医生把泉安置在病床上,给他扎上点滴,“能度过今晚的话就没事了,不过还是得请监护人来。我们这里有护士24小时轮流护理病人,所以你们不需要过夜照顾。”交代完便退出病房。
芹香趴在床边低声啜泣:“拓人哥……”医生说得这么严重,要是明天没好可怎么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
晃司问她:“这小子的监护人,要去叫谁来?”
芹香擦了擦泪水:“啊……我去打电话……”
轻轻合上门,房里终于剩下晃司和泉两人,宽敞的空间安静得只听得到泉重重的呼吸声。
晃司靠过去,柔声说:“所以我不是说了吗……笨蛋。”泉在发抖,晃司把手伸向他,“会冷是不是?”
指尖才碰触到泉的手心,被泉反手抓住:“我……我……赢……了?是不是……?”迷迷糊糊的呓语让人心疼。晃司轻轻揉了揉泉额头的头发,泉肌肤细腻的触感传入指尖:“你赢了,放心吧……”
赢了……太好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泉露出前所未见的脆弱表情。昏沉沉中,似乎有只温暖的大手抚上自已额头。啊,那是记忆中,爸爸的手……
好怀念那件事发生之前,爸爸妈妈总是说“亲爱的,我爱你!”“亲爱的,我也爱你。”的日子。那时芹香还在喂奶,优吾还没出生,爸爸总是捏捏芹香,又亲亲妈妈,然后带着自己去公园踢足球。
“拓人喜欢足球吗?”
“喜欢!我一定要比爸爸更厉害!”
“嗯!拓人有这个天分啊!”
尘封的记忆如同浪潮般涌上来,泉心中孤独苦闷,只盼着爸爸还能再一次出现在面前,再一次对他说:“最喜欢拓人了!”,口中不禁喃喃道:“爸……”晶莹的泪水随着声音悄悄滑落。
“扑通!扑通!”晃司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狂乱地跳动。泉的泪水在他心中划过一道波痕,泉微微嚅动的嘴唇显得那么无助。
“扑通!扑通!”脑中一片空白,别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泉!
泉独特的太阳的香味若有若无地传来,刺激着晃司的嗅觉。喉中干涩莫名,好想从那红润柔软的嘴唇中吸取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