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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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孙子到西瓷窑闹事,打碎了一百个瓷器。”四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围在旁边,说话的人脸上因急而泛红。
“去看看是什么瓷。”季丌沐声音沉稳有力,表情淡淡的,安抚了四个少年的心情,领头儿都不急,他们急什么,艹,那帮混蛋,扰老子清净,还想抱着软软香香的弟弟多睡会儿呢。
几人催促着季丌沐前往瓷窑,自行车铃响在小巷,清脆宛转,车骑到半路,季丌沐隐约觉的自己忘了什么,想半天也没想起来,到瓷窑时已经有叔伯在收拾残局,昨日雨前烧好的素瓷有百个砸碎,季丌沐蹲下身察看瓷器碎片,顿时松口气。
还好,“他们砸碎的不是好瓷,是烧坏的残品,师父让我当反面教材找补残次的原因,他们应该知道的,为什么要砸。。。TM!调虎离山。”
“???”另外几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季丌沐跃过窄沟跨上自行车风风火火的离开,才想起什么一齐跨车离开,忘了把大门锁上了,问题重点不在门,有人同他们问好,来不及回应就带风过去,引来人们的诧异,东巷的人上午基本不在家,出事了很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到的时候里面传来声音。
随手扔车跑进去,原陌忺死死咬住一人的胳膊不放,小虎牙陷进肉里,血腥味弥漫在口那,头部肿个包,旁边的人咒骂踢向他的小腹,人砸在地上缩成团。
这幕着实刺痛了季丌沐的眼,一脚踹那人腰间,踹的他摔倒在地上,解开长马褂上面的两颗扣子,同那六人扭打在一起,多人打架,拼力也拼技巧,不消片刻,那六人躺在地上呻,吟。
王占他们四人扶起小孩儿离开院落,季丌沐脚踩在为首人胸口,狠狠碾压,压的他喘不过气的疼,“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们,别打“凤凰”的主意?”
“有有有”那人咳嗽。
季丌沐脚离开他的胸口,朝胳膊踢过去:“那你们TM地还动,还有你,小孩儿也下的去手?”踢原陌忺的被拳头砸在脸上,跟馒头似的肿起来。
“季哥季哥,我们错了,你饶了我们吧,是六叔,六叔给我们一千块让我们把“凤凰”偷出来。”他起身不住磕头,一千块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巨款,任谁都会心动。
人被轰了出去,王占几人聊会儿天后也离开了季家,家里剩下他们两个,季丌沐捞出药箱,动作轻柔地给人上药,手贴在腹部,传递温度转圈揉黑青,原陌忺咬住牙,疼得狠了才会哼几声,眨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
“哥哥去做饭,你在床上躺着,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最重要。”季丌沐随手拿了本书给他看。
“好。”原陌忺接过书,认真的看起来,哥哥说我最重要,哥哥也很重要,“嗯,哥哥也,也很重,重要。”
这下好,可把季丌沐的心给软化了,用力在原陌忺的额头亲了一口,我怎么收养了这么好的弟弟啊!
说起来,这季家也是大户人家,季父季母在镇上有自己的窑洞,烧出来的瓷也是极佳,谁知天不遂人愿,盛名早逝,把窑洞丢给了半大的季丌沐,还有个天天惦记季家财产的叔叔,再后来季丌沐年龄大了,就把窑洞交给李师父管,周一到周五上学,到了假期就专心窑洞的事。
临近开学,季丌沐给原陌忺报了名,刚好到上一年级的年龄,经过半个暑假的语言锻炼,勉强可以说些较为简单的句子,在报名时季丌沐只是说他不喜欢说话,把事情避重就轻话了,不愿意让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开学那天下着小雨,风铃在檐角一晃一晃的,树叶沙沙作响,原陌忺在校门口同季丌沐缠了会儿才进校。
乌滕蔓缠在校园周围的栏杆上,经受雨水的洗礼,家长们目送孩子进各自班级才陆续离开,季丌沐眼睛酸涩,稍微停留一会儿才打伞赶去自己的学校。
刚开学的一年级学生只放周假,算下来季丌沐与原陌忺有五天没见,也不知道五天里他过的好不好,跟同学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季丌沐请了假要看着新瓷,掐准时间到点在校门口等着接人,远远的就看见小孩子跑过来,张开双手等他扑到自己怀中。
“哥哥,我好,想你。”季丌沐浑身僵住,小孩儿带有温度的眼泪沾湿他的衣服,原陌忺小声抽泣,呜呜,说好不哭的,可是忍不住,给哥哥丢脸了。
有同学望过去,原陌忺害羞地离开季丌沐的怀抱,眼角微红,他就像只小猫咪,在自己友好主人面前尽情撒娇哭泣,软绵绵的,到了外面变的高贵,不理会别人的喧嚣,抗拒与人接受,庸懒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泪腺天生的比别人敏,感,面对季丌沐也仅是蓄泪未流,不知是真想哥哥想的紧哭,还是在学校受人欺负而哭。
一大一小手拉手走向家的方向,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时时传来少年安抚小孩儿的话语,他们会一直走,从少年小孩儿走到青年少年,走到中年青年,直到谁也走不动了,手拉手坐在小院看夜空,静静地夜晚,静静地死去,静静地等着下一世的相遇,可中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改变什么,谁都无法预计。
“呯!”
门撞墙上发出的响声在夜里很突兀,小孩儿的哭声,女人的求饶声,酒鬼的辱骂声在东巷响起,声音发源地就在四合院对门,季老六的音调上扬,语句颠倒,季丌沐甚至可以想象到他说话时狰狞的面目,与话本文章上描绘地江南小镇不一样,人心不纯朴,大家相处也鲜少友好,相似的地方大约只有风景与文章。
原陌忺皱眉,不满地往季丌沐怀里钻了钻,季丌沐无奈地笑笑,眼里盛满宠溺,闹剧到了后半夜才停下来,两人儿相互依偎着睡,天刚翻白,公鸡已经迫不及待的叫起来,声声嘹亮,季丌沐起床,给床上的人掖掖被角,又去热了热昨儿晚上的饭,关上门骑车离开了。
窑洞那儿稀稀站了三四人,季丌沐下车向他们打招呼:“王占,戚叔,师父,早上好啊。”
“小沐,最后工序已经连夜赶制,先来看看样品。”李师父颔首,手里把玩着烟杆。
这批是彩绘瓷,选用釉上彩中的素三彩加以装饰,季丌沐拿起瓷瓶仔细观察,图纹是朵紫色缠花,绿色的纹架撑着花,紫缠花中间是浅黄色的花蕊,色泽纹路清晰,大幅颜色运用过度自然,瓶身光滑,瓶口圆润不糙,确实是好瓷。
用主三色的纹图是他们第一次尝试,黄、绿、紫三色的色差稍大,对于他们无疑不是个挑战,第一个瓷瓶就是季丌沐绘的,心静
平和,脸紧绷着,有担心有期待有紧张,手绝对不能发抖,每一步都需要慎重,人工耗力不小,所以这批瓷并不多,虽然是赶制,但赶制的人都是有一定的经验基础的“老”人,工艺质量都有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