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下旬的傍晚，滨城下雪了，漆黑的天空中飘舞鹅毛大雪。
    纸醉金迷的赌场外，站着一个英俊、高冷，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
    在洁白的雪花衬托下，林千漠的一身黑衣分外引人注目。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他好像在和谁讲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眉宇间沾染着散不开的迷茫。
    不知不觉间，雪落了他一身，好看的桃花眼上也沾了几片，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禁欲气息。
    刚踏进赌场，一片嘈杂，形形色色的人们眼里尽是贪婪。
    “先生，请您兑换筹码。”
    前台小妹礼貌的提醒着，林千漠随手丢出一万的支票，换来一个深红色的筹码。
    “麻烦给我来杯香槟。”
    说着，又递过去几张红艳艳的钞票。
    他接过香槟，就靠在前台静静的喝着，环视着四周。
    “先生，你不玩吗？”
    前台小妹好奇的问。
    “我喜欢在最热闹的地方，感受孤独。”
    林千漠给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回答。
    小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先生，名扬天下的赌神近期在我们赌场玩，您不妨去看看？”
    “有点意思。”
    林千漠勾了勾嘴角，端起香槟，慢悠悠的朝人群中走去。
    他自然不是来玩的，身为一名出色的杀手，每做完一件任务，都会去各种娱乐场所逛逛，让一种慵懒，掩盖满身的杀气。
    放眼望去，赌场很大，装潢的很奢华。
    在林千漠的记忆中，曾有过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抱着他，很阳光的笑着，说将来要成这里的王。
    好像只有想到那个人，他脸上才会露出几分温柔，这么多年在生死边缘上行走，高冷已经成了他保护自己的外壳，只是时间久了，就发现这层伪装摘不掉了。
    “不愧是赌神，技术就是好啊。”几声欢呼将林千漠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一桌人在赌大小，他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用金色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赌神身上。
    他看起来不过20出头，一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正摇晃着骰盅，脸上的放荡不羁和林千漠脑海中的那个人，重合在了一起。
    他拿着酒杯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像……
    太像了……
    强压下跑过去揭开他面具的念头，林千漠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穿过喉咙，让他稍稍恢复了几分理智。
    已经不下十次了，认错人已经不下十次，每一次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八年，林千漠苦笑着，八年足以让一个天真的少年变得成熟稳重，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认出八年前的那个人，那个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
    喧闹的赌场里，人来人往，坐在大堆筹码后的赌神，看着手表。
    “12点，不早了，各位，失陪了。”说着，推开面前的筹码，“初次见面，一点小意思。”
    众人纷涌而上，争抢着散落在桌上筹码。
    而林千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呆愣在了原地，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嘭”的一声，赌场内陷入一片黑暗，人群随即安静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玻璃酒杯摔碎的清脆声格外刺耳。
    他摸黑跑到桌边，紧紧拉起赌神，跑出了赌场，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半晌，被林千漠攥紧手腕的男人才回过神来。
    “你神经病吧，拉我出来干什么？”
    林千漠不答反问，“你不认识我吗？”
    “莫名其妙，保安呢？保……”
    不等他喊完，只觉的一股力量拖着他，直到被拽进一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座上。
    林千漠开着车，随手锁住了车门，丝毫不理会坐在身旁，张牙舞爪想要下车的男人。
    “喂！你想干什么啊？我给你200万，放了我呗？”
    林千漠没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道路，问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79这个数字对你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没有”
    听到这干脆利索的回答，林千漠陷入了回忆。
    记得在那里每个人都没有名字，数字是他们的代号，少年是79，自己是19，79曾经承诺过，如果能活着出来，一定说出自己的真名……
    回忆是座桥，却是通向寂寞的牢，想着，泪水模糊了双眼，前方的路变得蒙朦胧胧，两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我#，红灯！！”
    听到喊声，林阡漠一脚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呲的一声，尖锐刺耳。
    “我#&%&；，你到底有没有长眼睛？”
    副驾驶上的人骂完才发觉气氛不对，换了一个口气，小心翼翼的问，“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怎么称呼？”
    “呃……陆……陆云哲，你呢？”
    “林千漠”
    接下来，一路无话。
    半小时后，林千漠停了车，陆云哲这才注意到，此时两人身在江城南郊的一片老城区，年久失修的房子摇摇欲坠，街边的路灯忽明忽暗，远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犬吠。
    跟着林千漠走进单元门，上了六楼，推开602的房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潮湿的霉味，陆云哲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你就住这？”
    “有问题？”
    回答他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林千漠摸索着打开了灯，陆云哲这才看清，不大的小屋装修的十分简单，所有家具都是黑白色的，这里应该好久没有人来过，木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灰。
    “收拾一下，今晚住这。”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住，咱俩认识吗？”
    “只是找你谈点东西，谈不到一起就算了，现在赶紧进去。”
    男人似乎自带超强气场，说出的话，让陆云哲无法拒绝，只好不情不愿地整理起房间。
    一室两厅的房子，看起来不大，可二人共同努力了两小时才勉强收拾出来。
    正是凌晨两点半，窗外夜色很浓，远处的灯光断断续续连成一条线，陆云哲怔怔的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23岁的他只能混迹在赌场，这种生活真的不是他想要的。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欺骗和背叛，独自一人在这个社会上摸爬滚打，为了钱，为了生活，他曾自学千术，曾拼了命的和她学习，最后仗着极高的天赋，稳坐赌神的宝座…
    一阵香气飘来，陆云哲才察觉自己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转头望去去，林千漠端着两桶泡面，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吃点东西，边吃边聊。”
    许久林千漠还是打破了沉默，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桌子两侧，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你好久没回家了？”
    陆云哲率先发问。
    “这也能算作家吗？工作原因，基本上每座城市我都有一套这样的老房子。”林千漠淡淡的笑着，“你很像我要找的那个人。”
    “是吗？但我真不认识你”
    “把面具摘下来。”男人的声音变得不容质疑。
    陆云哲把手缓缓伸向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却并没有摘下来，只是轻轻摩挲着，说话的声音也柔和起来，“不行，我答应过一个人，我的脸，只能给他看”
    林千漠沉默了，天知道他有多想说出当年的事，好好问问面前的人，是不是他？
    最终，这些话还是没能说出口，他不想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疤再揭开一次，那些事是属于他和79两个人的秘密。
    陆云哲见林千漠没出声，自顾自的接着说，“我16岁的时候生过一场病，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醒来后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偷偷溜出医院的，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家人和朋友，脑海中仅存的画面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好像在对我说，我的脸只有他可以看。这么多年想让我摘下面具的人，也不止你一个。”
    林千漠双手插进略显蓬松的头发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低低的吐出两个字，“抱歉”
    陆云哲笑了，笑得很灿烂，灿烂得完美掩盖了眼底的痛苦。
    “你想找人，那我帮你一起找吧，安宁日子过久了，也乏味了。”
    说完桌子对面的人显然愣了一下，抬起头，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为什么？”
    “因为你要找的人好像对你很重要。”陆云哲的笑渐渐变淡，“又或者说到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向我道歉的人。”
    “谢谢你。”
    这句道谢声很小，却仍被耳朵敏锐的陆云哲听到了，“谢什么，我们是朋友。”
    “朋友？”
    林千漠的声音很低沉，还带着几分磁性，和陆云哲干净清爽的声音形成了鲜明对比，“你交朋友这么随便？”
    “随便吗，你不会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名义上的朋友，你是第二个。”
    “哈哈哈，不会吧？”
    ……
    在陆云哲的笑声中，气氛慢慢缓和下来，虽说是两个陌生人，却像是已经相识很久，有种莫名的羁绊感觉。
    林千漠走进厨房拎了一扎啤酒出来，挑衅似的看着哈哈大笑的某人，“喝两瓶，敢不敢？”
    “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敢？”
    陆云哲边说边抬起手，接过林千漠递来的啤酒，撬开瓶盖灌了两口，“话说回来，你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
    “你猜。”林千漠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即使好不容易有了所谓共同战线的伙伴，但他不想交心，“你对我就一点不好奇吗？”
    “好奇，怎么不好奇，一个什么样的人会在各个城市都有房子呢，而且房子都在老城区，你的工作，不会是那种能见光的，但我觉得，以你的性格，不想说的东西，别人是问不出来。”
    林千漠淡淡一笑，说：“你看人很准，很透彻啊！”
    “社会上混久了，练出来的，在赌场那种地方，看人很重要”
    说完拿起酒瓶和对面的人碰了一下，一口喝干剩下的酒。
    不知过了多久，一扎啤酒都被两人喝完了，略带苦味的酒下肚，陆云哲突然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眼泪还没流出来，脑子就开始有些迷糊，整个人摇摇晃晃，最后一头扎进了吃完的泡面桶里。
    林千漠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陆云哲是喝多了，他看着满地的空瓶子，叹了一口气，扛起醉醺醺的，毫无形象的家伙，扔进卧室。
    回头看看窗外，都快天亮了。
    火速收拾掉一片狼藉的餐厅，林千漠躺在陆云哲身边睡着了。一张一米五的小床上挤着两个身高都超过一米七的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黑夜过得很快，第二天陆云哲一阵睁眼，模模糊糊的就看见一身黑衣的林千漠靠着门框，手里旋转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一个机灵从床上跳起来。
    “大……大哥，咱们……有……有话好说，别……动刀啊。”
    林千漠鄙视的瞟了一眼他，收起匕首，“九点半了，起床吧。你的酒量比我想的还要差，弟弟。”
    “什么弟弟，叫哥！”
    陆云哲不甘示弱的对了回去。
    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了他身上，有一种别样的唯美。
    十分钟后，他从厕所走出来，装酷的摸了一把头发，“走，哥带你去个地方。”
    收拾妥当的陆云哲站在身高183的林千漠面前，眉毛上挑，使劲踮起脚，样子有些好笑。
    “去哪？”林千漠慢悠悠的说：“你就是心理学上，典型的不可遏制型人格。”
    “你懂心理学？”
    “工作需要，略知一二罢了。话说回来你个子没我高，酒量没我好，老老实实的做弟弟吧！”
    一向走高冷人设的他少有的露出了一些不正经。
    “对了，我昨天喝完酒，有没有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陆云哲问得时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并没有。”林千漠若有所思地回答着，“难道说你酒品不好？”
    “那倒不是，我们以后熟了，一起喝的次数多了，你就知道了。”
    陆云哲边说边朝门口走去，经过林千漠身边时，却被一把拉住，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要带哥去什么地方，吃完早餐再说。”
    “你还会做饭？”被强行拖到餐桌前的陆云哲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随后就被桌上的食物吸引了，刚出锅的牛奶麦片冒着丝丝热气，煎的金黄的锅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蔬菜沙拉的清香飘出老远。
    “快吃吧。”林千漠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工作原因，做饭也会点。”
    “哇，等下，我把面具摘了再吃。”
    说着，陆云哲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薄薄的什么东西，背过身去取了面具，把那东西贴在脸上才转过来。
    “本帅哥已经答应了要陪你找人，现在让你见识一下本帅哥的易容术也无妨。”
    没两分钟，林千漠就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面前，看着他就好像在照镜子，有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怎么样？像吧？！”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吃饭时林千漠动不动就盯着那张和自己分毫不差地脸看，淡淡不明的思绪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这男人明明是个混赌场的家伙，被自己给强行绑了回来，为什么没有反抗没有挣扎，还要帮自己，更何况，现在两人还是陌生人的程度，他就在自己面前暴露出了易容这一项技能，要知道，在杀手界，易容术基本上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是能拿来保命的，可他……
    陆云哲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两口解决掉早餐，起身离开了餐厅。
    几分钟后，陆云哲开着车，带着林千漠向市中心驶去。
    “你有驾照吗？”林千漠对陆云哲的车技表示十分不信任。
    “废话，肯定有，哥可是老司机。”
    “用不用导航？看你不像本地人。”
    “你不知道，我每去一个新城市，都会提前背下整座城的路，万一出千被人抓住方便跑路！”
    听到这不正经的回答，林千漠一阵无语，他连赌场里出千这种可能会断手断腿的事，都敢随便往外说，究竟是太过天真，毫无保留的信任了一个相识不到一天的人，还是有其他别的什么目的呢？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陆云哲在一栋大厦前停了车，感叹了一句，“滨城真大啊！从老城区到市中心，居然要这么久！！！路上还限速！！！让不让人活了！”
    下了车，林千漠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大厦，张氏集团售楼中心几个红色大字十分抢眼。
    “愣着干嘛？进去啊！”身后传来陆云哲不着调的声音。
    “不是，你带我来这干嘛？”林千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管那么多干嘛？进去啊！”陆云哲把他拽进售楼中心，熟门熟路的走到休息去坐下。
    两人长相帅气，一人黑衣，一人白衣，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很快长相甜美，满脸堆着职业化微笑的售楼小姐就迎了上来。
    “两位先生好，请问是买房吗？”
    陆云哲扫了一眼她的工作证，看见姓名一栏写着叶欣雨，抿了抿嘴才开口：“买房，最好靠海，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那种，钱不是问题，叶小姐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叶心雨随手拿起身边的一本图册，边翻边说：“先生看上去不像缺钱的人，御景苑是张氏集团去年投资的海景房。小区共15栋独栋别墅，每栋800平左右，共三层，有晒台和院子，装修风格大多是现代简约，目前还有五栋没有售出，距离市区不远，大概30公里左右，先生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你去办手续吧，密码111400。”说着陆云哲递过去一张银行卡，“全款。”
    叶欣雨被吓了一跳，抖着手接过银行卡，有些结巴的问：“先……先生，您……确定吗？按每平八万算，总价就是6400万，您全款有优惠，算……算下来也是6080万！！”
    “我知道，办手续去吧。”
    陆云哲挥挥手打发走了她，回头朝坐在身边，双手抱胸，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林千漠吹了声口哨，说：“刚才那售楼小妞不是普通人，仔细看她有易容的痕迹，就连声音也不像本人的。”
    林千漠调侃到：“观察这么仔细，看上人家了？”
    “你想什么呢？她用的易容术，跟我很像却略有不同，而改变声音她没有接触任何外力，能做到这些的人，世界上寥寥无几！”
    “然后呢？”
    林千漠饶有兴致的追问着着。
    陆云哲接着说：“一般这种人都是混江湖的，不过没听说哪条道上有叫叶欣雨的，估计用的是混名吧。”
    “叶欣雨？”
    林千漠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总感觉有些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陆云哲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突然之间，林千漠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心里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风轻云淡的说着：“没事。”
    高跟鞋碰撞地面，发出的嗒嗒声由远及近，叶欣雨一边把购房合同和其他一些文件交给陆云哲，一边说：“先生，我们特地为您挑了最靠海的一栋房，请问现在要去看看吗？去的话，我开车带路。”
    “去看下吧。”
    “行，您稍等。”
    很快，叶欣雨开着一辆蓝色的玛莎拉蒂出现了，陆云哲开着黑色奥迪A8跟了上去，不由自主地感叹道：“叶小姐混的真好啊！”
    林千漠坐在副驾驶上，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轻声询问陆云哲：“折腾一上午让我陪你买房，你是想在滨城长期住下吗？”
    陆云哲神秘一笑，说：“暂时没打算长期住下，只是我昨天观察了，你家明明是个两室两厅的房子，却有一间卧室被你藏了起来，做成密室，我猜那里放着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另外，你躲在各个城市的老城区，说明你工作有一定危险性，不如和我一起住到别的地方去，就算出事也不会损坏你那些重要的东西。”
    听完这些话，林千漠心头一暖，曾经的记忆又浮现了出来。
    回忆里的少年也很喜欢海，他很向往滨城，他说滨城是国内不多的既靠海，冬天又会飘雪的城市，少年的笑容和身边陆云哲的笑容真的好像……
    “这么盯着我看，莫非是迷恋上哥了？”陆云哲贱贱地声音传来，林千漠顺着他的话，说：是啊，被你迷住了，这张和我一样的脸，真帅！”
    “切，别拐弯抹角的夸自己了。”
    小区比两人想象中的要近一些，没多久就到了，陆云哲打发走了叶欣雨，拉着林千漠在屋里转了一圈，笑的像个孩子。
    林千漠的神色却有些复杂，“你还真是钱多的没处花。”
    听出了话语中的另一层含义，陆云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没你在，我也会买的，一直特别喜欢滨城，一个人也是住，两个人也是住，再说答应帮你找人了，住一起也方便的多，别想那么多，出去买菜，中午给你露一手。”
    林千漠轻轻地勾了下嘴角，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对陆云哲说：“你换张脸我们出去买菜，自己看自己，是种很诡异的感觉。”
    嘴上虽是这么说的，他却打心底觉得这男人深不可测，不过他实力应该不弱，借住他的力量找到79会简单许多，互相利用也不是不行，只是自己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难道真如他所说，是宁静的日子过久了，想换换？换成刺激冒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