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三百零八章萼贵妃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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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柳回白眼,红欲断、杏开素面。①
东风染绿,绵绵平野,无际烟春②
一个月后,少曲焕然一新,青石板道路,通街;灰瓦红砖方院,遍地。映着绿柳、垂杨,怎是一个美观景象。
户户住满,院院不空,由原来的三、四千人再次增加到近四万人。比少曲最多人口时还多,
山上,映山红花开绚烂,迎春花香满山间;山下,田野陇间,尽是勤耕劳作身影。百姓们驭牛耕地,播种撒肥,忙前忙后,不亦乐乎。到处,透着一派勃勃生机。
少曲本地居民自不必说,苦尽甘来,愿望成真。而外来流民,只觉眼前一切如梦如幻,好不真实。不敢想象,一个月前还东奔西走,食不果腹,衣不敝体,生死由天;一个月后,有了崭新房屋,有了分拨土地,自此,终有托顾。
少曲今日的变化,广为天下人所知,人们愿意相信那个一力发展此地的小九殿下将来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君王,更愿意想象,有凤凰降落凤凰山,福音庇佑,灵泽降至,这本是一方
宝地。
帝里风光别是天,花如锦绣柳如烟②。(缺少一段景物描写)
永安城内,人们换了春衫,春帽,出外踏青、郊游,熬过了严严寒冬,终于盼来和暖阳春。怎能不好好到屋外欣赏一番。
而楚怀府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鄂贵妃。带了纱帽,
着了便服,在侍女陪同下,乘普通车辇而来。而且选在天色傍黑之际。
关于鄂贵妃其人,她的手段,之前发生的大小事情,楚怀了若指掌,他怎样也没想过,这个女人会到访,施礼过后,客气迎入屋内。心下当即思量着,所为何意。
鄂贵妃进入屋内,着楚怀挥退仆从,自己也吩咐侍女出外等候,然后,摘掉纱帽,对楚怀曲身万福。
楚怀后退一步,赶忙道,“娘娘,因何如此大礼,楚怀不敢当!”
“楚大人现今平步青云,本宫特来锦上添花,助楚大人再登层楼。”鄂贵妃一身碧罗裙,外罩锦丝披风。头梳云髻,插一只玉搔头。(缺少一段对服饰的描写)
巧笑嫣然,风情万种,二十八岁的年纪因保养得宜,看着只有二十四、五岁。只是,春暖天气,她的穿着未免厚了些。
“鄂贵妃说笑了,楚怀得九殿下信任,只办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不敢居功。说楚怀如何大红大紫,全属外间谣传,当不得真!”楚怀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嘴上功夫,一开口,就足以吊人的胃口。
鄂贵妃走动间,楚怀闻到浓烈香粉味,浓烈到有些刺鼻,
而且还掺杂着丝丝不太好闻的气味,像是什么烂掉、腐坏了。
有香粉混合,不甚明显,但绝不会闻不到。
两方坐定后,鄂贵妃再道:“寻常小事,本宫自是不敢冒昧登门,此事干系重大,捅破了,不说惊天动地,震撼天下,却也足可令九殿下饱受非议,只要楚大人答应保本宫日后性命无忧,本宫自当奉告。”
楚怀听罢,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一紧,看这个女人的样子不像故弄玄虚,她到底拿住了九殿下什么把柄,莫非身世?想到这,他道:“九殿下宽厚待人,凭他的性子,绝不会滥杀无辜,日后,有楚怀说上话的地方,楚怀定当尽力。”答应了也未答应。
君辰夜要怎样处置宫内一干人,楚怀尚且不知,但凭他的认知,给他一百种想象,他也不认为,君辰夜会下令杀光所有人,血洗后宫。虽然那样的事例在史册中并不少见。
这个女人是心计重了些,手段多了些,曾经伙同苏悦山给他们制造了诸多麻烦,但事情过去了,她的死活已无足轻重。他都可以忽略不计,九殿下更没可能针对她。他敢以性命保证。
时至今时今日,鄂贵妃别无选择,明知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应答,她也只能道出实情,因为,这是她手里唯一的“王牌”。
祈顺帝被君颜陌弄地红蚁、血蛛、黄蝎吓地半疯半傻,时好时坏,清醒时,大叫“来人啊,将这些东西弄出去,朕不想看到,不想看到!”
疯癫时,哈哈大笑,“君颜陌,你妄想谋夺朕的江山,朕岂能让你如意,你不知,朕已把他们藏起来了,你找啊,就在这间屋子里,你就是找不到!”
他的寝宫内,屎尿遍地,污秽满屋,臭气熏天,臭不可闻,来打扫的宫女、太监都是捏着鼻子,踮着脚,出去后还必要干呕半天。无论谁,都将这里当成了噩梦般的所在。
君颜陌当时在宫内,不在宫内,都派了人手,对此处做了周密安排,每日,定时有人送饭,定时有人清理,定时有人更换衣衫被褥,吃的够好,穿的不赖,君颜陌只有一个目的,他希望祈顺帝,活地长长久久。
等到苏悦山掌了大权,他只是问问,连过来看一眼也不曾,所以,一切照旧。
鄂贵妃这一个多月内,可谓度日如年,从来没有过的惶恐
不安,她迫切想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鄂伦失势,鄂家被周顺弄地树倒猢狲散,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苏悦山老谋深算,却轻易败在楚怀与君辰夜、慕容烈风里应外合之下,她没了伙同之人。
鄂贵妃每日派人出宫打探消息,但获取的关于君辰夜种种,都是大众百姓喜闻乐见,说书人宣讲不绝之事,有用的半点也无。几经思虑,鄂贵妃决定从楚怀身上下手,那么多当朝文武都去找过了,何差她一个!
鄂贵妃听说楚怀不收金银,决定另辟稀径,使用“美人计”,她首先想到自己,擎着铜镜左右端详,甚是满意,但又怕自己不是花样妙龄,不足以动其心。然后,命人私下出宫搜罗,终于觅得个二八芳华,倾城绝色佳人一名。
鄂贵妃见了,第一反应是嫉妒,本能的想除掉,然后想到佳人用处,缓和了颜色。若是以往,有这等女人在宫内,她又怎会容下。
人在第二日就要送给楚怀时,当夜,鄂贵妃收到祈顺帝寝宫——丽波殿那边传来消息。
她到处安插眼线,买通人手,这里也不例外,但这么久过去了,她早把此处遗忘了,压根没想到能有什么收获。
听了,觉得很有价值。稍加利用,她完全可以换到她想要的东西。
鄂贵妃狂喜不已,匆忙赶过去,打开殿门,祈顺帝仍在胡言乱语。离得远了,听不清说地什么。
室内,一阵阵恶臭袭来,几乎将鄂贵妃熏的当场吐出来。但这个女人确实是狠角色,为了自己的日后,她忍住了,用绢帕捂住口鼻,竟抬脚欲向祈顺帝走去。
“娘娘,不要去……”一旁的宫女脱口阻止道。一来,这般污浊之地,怎是鄂贵妃此等高贵身份人入的;二来,她实在不想迈入。而鄂贵妃进入,她要搀扶,势必要跟进。
“住口,你懂得什么!你二人在此候着。看有人来,立刻报与我知,出了岔子,唯你们是问。”鄂贵妃低声喝斥,抬脚迈入。宫女如梦大赦,在外与另一名太监关好了殿门。
室内烛火通明,一个四尺见方水晶匣子放在地中,里面放了密麻麻的红蚁、血蛛、黄蝎,发出互相啃咬、角斗的声响,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祈顺帝背对鄂贵妃,距床榻三尺远近,缩卧坐在地面,手臂一下下动作,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做什么。
鄂贵妃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小心翼翼靠近,她不是不怕的。但事关机密,多个人知道,就多分泄露出去的可能,她就少了分成功的保证,在如此敏感时刻,她如何能大意。
“陛……陛下!”还有三四步时,鄂贵妃试探唤道。如此近的距离,她还是听不清祈顺帝在念叨什么。而祈顺帝自顾忙活,好似根本不曾觉察屋里多了个人。
“陛下!”鄂贵妃再唤,声音又加大了一些。祈顺帝仍然毫无反应。
等了等,鄂贵妃欲再次迈步时,祈顺帝猛地转过身来,面容枯槁,头发蓬乱,大瞪双眼瞧着她,“玄机,你来了,快看,血……君辰夜的血,朕取到了,快炼丹,快为朕炼制仙丹!朕要长生不老,永享荣华富贵,无论君颜陌,君景贤……谁都别想夺走朕的江山。嘻嘻,嘻嘻……”说罢,祈顺帝发出两声怪笑。
“……”鄂贵妃面色大变,惊颤颤望着祈顺帝,不敢有丝毫举动。方才一刻,她心中大骇,本能就要惊叫出来,用绢帕死死堵住嘴巴,才避免发声。祈顺帝左手里端了一个脏污瓷碗,装了多半黑红液体,右手里握着一支束发龙簪,尖端已经磨得有些发亮了。
“玄机,你怎么不说话,你没有听到朕的命令吗,还是你不想为朕炼仙丹?”
“是,是……陛下,本……我这就,就为你炼来。”鄂贵妃小心靠前,惊惧地接过了那只碗。首先闻到的是一股冲鼻的血腥之味,然后,碗边散出与这屋子相同的气味。
方才烛火照眼,鄂贵妃并未看清碗中何物,不想真的是人血……
两种气味交织,鄂贵妃忍不住干呕一声,大为惊惧之下,一个手抖,将碗打翻在地,只听清脆的一声响,液体撒了满地,而瓷碗未碎,只摔了个大缺口。
注释:①出自诗词8
②出自诗词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