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二百零九章万马奔腾阵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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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金乌珠真的想多了,他设了“美人计”,而沈牧施展了“美男计”,如此而已。哦,当然,并非主动。
    绿珠对沈牧几乎一见倾心,瞧了他提不起力气的样子便问
    :是不是感到浑身骨头酸软,脚下没有轻重。
    沈牧明着在听曲,迷惑帐外偷窥之人。实则在苦苦思索对敌良策。他知道,金乌珠在用“攻心计”逼他们就范,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也许到了天亮,金乌珠就要将他们推出去斩杀。他们死不足惜,只是任务没能完成,紫焰军的处境没能缓解,以后将要怎么办?
    闻言,沈牧倒是一愣,莫非眼前这名女子知晓此毒?遂点头道:“是啊,我中了毒。”
    绿珠一听就笑了,“什么毒不毒的,公子言重了。那只是
    生长在北山的一种药草。马、牛吃了也要瘫软在地上……”见沈牧正一眨眼不眨眼地看着自己,绿珠面色一红,赶紧道:“我……我不是说公子,公子当然不能和马、牛……比,哦,不不,马、牛怎么能和公子比……”
    怎么说都在把沈牧与马、牛相提并论,怎么听着都有歧义,绿珠越解释越乱。
    只要能解毒,让他改名叫“沈马”,“沈牛”,沈牧现在
    都没有意见。更何况只是放在一起说呢。他在意的是,有没有解决的法子。
    “既然不是毒,那小姐可知道破解之法?”沈牧这样问着,其实心里并不抱太大希望,如果这名女子说:哦,不难,解药就长在北山上,拔下一颗吃下去就好了。那他,还真能上北山吗?
    “哦,不难,化些粗盐水饮用就好了。”
    听了前三个字,沈牧几乎就要绝望了,而听完后面的,他眼中为之一亮,禁不住问道:“小姐怎么知道?”
    “我幼时常替富人家牧马,放牛,见得多,自然就知道了。”
    沈牧当即拉过绿珠揽在怀中,共同走至食案旁坐下,一边调笑,一边畅饮美酒。然后,以袍袖遮挡,在她手中塞入了那块从小不离身,不说价值连城,却也难得一见的如霞美玉。在她耳边悄悄道,需要她弄些盐来。
    外面人看得心痒难耐,暗道:这小子,真能装!不过,再能装,末了,还不是露出本来面目了。
    被沈牧这样抱着,绿珠已是心旌荡漾,面上桃花朵朵。加之手中玉,通体圆润,触手生温,玉中极品。就算她不再做歌姬,这辈子的吃用也不必再发愁。
    绿珠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如果可以选择,谁愿做这身份低贱、人尽可夫的歌姬呢!何况,弄些盐来,于她只是举手之劳,担些风险是有的,却不会多大。
    绿珠借着方便的借口出去,很快回转,悄悄递给沈牧一小包粗盐。
    沈牧的心思够缜密,够玲珑,可现在,形势所迫,他没有
    选择的余地,不论绿珠说地真假,就算她已告诉了金乌珠,给他的实际是一包毒药,他也必须一试。
    沈牧倒了少许盐融入温热的酒水中,而后毫不犹豫地一仰头喝下。片刻后,感觉到力气渐渐恢复,真气开始流转时,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定是上天不忍他们紫焰军陷于绝境,才
    送了绿珠前来,让他遇到。如此这般,他岂可辜负,接下来,他更应该好好谋划一番了。
    这,才有了了沈牧的“假降”。他第一、二次落刀完全是在迷惑众人,也是在拖延时间,等待三人恢复力气。到了第三次,那一刀下去,砍断的是萧战背后的绳索,而薛丁的,自己就可以解开。
    别忘了,薛丁的出身。他的看家本领就是——偷盗。那种小猫走地窄小天窗,他可以来去自如。没错,薛丁会缩骨功,
    要不是没有力气,什么样的绳索也缠他不住。
    金乌珠想破头都不会想出,他苦心从王府带来的“高级药师”,耗时不短制出的“迷乌”,一杯盐水就能解。
    实际上,那名药师也只是提炼出药草制成药粉,配解药时盐末为主,又掺入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然后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骗骗金乌珠而已。若是实话实说,那多跌份,多有损身价,还怎么彰显出他的“高级”呢?
    薛丁、萧战本就觉得沈牧投降一事蹊跷,四载朝夕相处,对于沈牧不敢说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了解,但也有个七八分,八九不离十了。从心底认定,他不是那样贪生怕死的人。
    所以,在沈牧对着两人眨了一下眼后,两人立即了悟。尤其,在喝了一杯盐水后,心中几乎全然明白。
    而到了言岩这里,沈牧已经眨了不下十次眼了,他还是又要“断情”,又要“决义”的。沈牧真是服了言岩大老爷,平时不是还有开窍的时候吗,今日怎么就一根筋呢?无奈,他只好使出激将法。
    本以为,他喝过盐水后,能明白点什么,然沈牧观他神情就知道——白扯。他很想大声问一问:盐是咸的,酒是辣的,言岩,你味觉失灵了是不是?
    言岩听到沈牧要给他喝“断情决义”,心中已然悲痛到了极点,恨不得仰天大吼,哪还管他喝的是什么!
    听了言岩的那句“下辈子,我们三个吃最香的烤猪,不带你”,薛丁、萧战险些破功,这货,还敢不敢再有出息一点!
    天色大明,朝阳欲现,雪地上踩踏出无数凌乱脚印。空场上不少于两万北燕精锐,然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未能将四人拿下,反观北燕兵,倒下了一片又一片。金乌珠惊讶于四人的勇猛无畏,赶紧下令再去调来人马。
    当三万铜盔甲士大踏步奔跑而来时,四人背靠背站立中间,周遭北燕兵团团围住,畏惧着不敢上前。四外倒地呻吟的数不胜数。
    四人都挂了彩,旧伤添新伤,有鲜血不断滴落,染红了脚下的皑皑白雪。
    言岩大笑了两声后问道:“沈牧,你没投降对不对?你还和俺仨是一伙的对不对?”他听到金乌珠说沈牧骗了他,那骗了他就是没投降的意思呗?
    沈牧很想扒开这货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都这样了,还问他这话,没好气回道:“投了!”
    言岩咧嘴再笑,露出雪白的大牙,喃喃自语道:“真好,真好……”也不知在叨咕什么鬼话。
    三万甲兵在外面重重布阵,手中弓箭直指三人,只待金乌珠一声令下。
    “沈牧,你可是后悔了,你这样白折腾一场又有什么意义
    ?结果,还不一样?”金乌珠从人墙后面走出,上前几步。
    “当然不一样。”
    “你们之前是死,现在也是死,哪里不一样?”
    沈牧一扬下巴,示意他看周围,“起码,多了这么些为我们陪葬的!”
    闻言,金乌珠一皱眉,怪不得紫焰军的战斗力会如此可怕,除了功夫高超,还有那种敢拼、敢搏,不怕死、不服输,永不言败,永不放弃,不战斗到最后一刻,绝不罢休的精神。
    虽说不是普通士卒,然单是四个人就能造成他们如此多的损伤,这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他手下挑出最好的四员上将也绝对做不到。
    金乌珠高高举起右手,他放弃了亲手杀死沈牧的打算,不是要一同死吗,那就一同被乱箭**吧!
    下一刻,他看到了奇怪的事情:他的爱马“玉骢”踏着飞扬蹄奔来。嘶鸣声声,
    鬃毛耸敕,无比欢快的样子。
    金乌珠很喜欢这匹坐骑,平时让人精心照料,不容一点疏忽,此刻,本该待在马厩的“玉骢”跑来了这里,他不可能不奇怪。
    金乌珠正要喝斥身边人怎么做事的时候,更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在“玉骢”之后,还跟着两匹,不,是三匹……
    金乌珠陡地睁大眼,他看到,黄色的,褐色的,红色的,黑色的……数不清的马匹涌动在各个大帐之间,朝这个方向汇聚而来。
    身边众将领无不瞠目结舌,马吏放出了所有的马匹意欲何为,要造反不成?
    马匹嘶鸣,马蹄声雷动,空场上的有兵卒没办法被这空前盛大的景象所吸引,均寻声望去,下一刻,发现马匹已奔至眼前,各自惊呼着四散躲开,顿时,阵不成阵,列不成列。
    “不准乱,保持队形!”金乌珠一把抽出佩刀,高声呼喝。
    北燕军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可是眼下的场面,真不是金乌珠能控制住的,不单是他,任何人也不行。谁也没疯没傻,
    眼睁睁看着高头大马过来不躲,被踢飞出去?那要多绝望,多
    想不开,多自寻死路啊,反正,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马匹大多数带着马鞍,缰绳,是为战马。只有极少数,自由自在,是为备用。众兵卒在初时惊散过后,立即自动自发去抓缰绳,士兵和马匹完全混在了一起,分不清哪是人,哪是马。
    金乌珠没空招来马吏问话,到底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他
    ,这是敌人所为,虽然究竟如何“所为”,他还不甚明白。
    害怕四人趁乱逃跑,他亲自带人急急过来,然而,到了近前一看,人整整不见了。
    杀了他们这么多人,最后还逃之夭夭,这样的结果,金乌珠无论如何是接受不了的。
    他正要下令全营搜查时,统管粮草的粮官抹着汗匆匆跑来,离老远就开始喊叫:“大帅,有人……有人劫走,劫走了我们三车粮草……”粮官气喘吁吁,跑地上气不接下气。后面还跟着两三个步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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