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一百七十一章施巧计愚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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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展炎星夜兼程,一路行进中不时有探马前来禀报,然消息无一例外都是,慕容烈风率军驻扎在了渭水河北岸,没有任何攻打天门关的动向。每天营地上方都飞舞着数千只风筝,兵士们随风筝一起时上时下……“尽情玩耍”。
    探马们禀报这些消息的时候颇有些莫名其妙与不好意思,探听来这样的消息,不知算不算“失职”?
    一开始提到“风筝”,耶律展炎立刻想到慕容烈风在彭城打败骄鸾时所用到的“鹰军”,经过几日的思量,又和谋士们多次商议,最后,他确定无疑,慕容烈风要用此计来对付他,
    对于有人提出缘何迄今还未动手的疑问,他回答,等待风向转变;对于探马带来的守城将领询问是否要主动出击的消息,他回复:任何人不准擅自出城应战,一切等他回去后再作定论。违令者,斩!
    五日后,耶律展炎赶回了天门关,他迫不及待登上城头,拿起瞭望筒观看:时至黄昏,日色微曛。在结冰的渭水河北岸,白色营帐一座挨着一座,足有百十来个,兵士们凿冰饮马,进进出出。数千只风筝摆放在营中空地上,排成几排。大营四外无有一个巡逻放哨的士兵,安然自得地就像在自家营地,就像天门关是做空城,就像其内的的五万精兵是个摆设。
    是什么令慕容烈风如此有恃无恐,结了冰的渭水河与平地无异,通过甚至不需两炷香的功夫!耶律展炎看来看去,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正这时,他看到一个银盔银甲的小将提桶朝河边走来,那副熟悉的盔甲,那样熟悉的容貌……顿时,耶律展炎心中一震,果然是慕容烈风,他真的在此!
    夜幕降临,大营中亮起灯火一片,耶律展炎仍站在城头观望,其间,数不清有多少个人来劝过他回去休息了。可是,他还搞不清楚慕容烈风真正的意图,如何能休息得安生?
    耶律展炎一边下令加强巡城兵马,一边连夜召集众谋士、将领商议。
    “大汗,无论慕容烈风营中藏了多少人马,也不可能有我们天门关的多,我们不如今夜就去袭营,一举将他擒获。”
    “对啊,他能偷袭我们的营寨,我们怎么不能去偷袭他的营寨?”
    “大汗,我却有不同的看法,慕容烈风此举必是意在引我军渡过北岸,实则如前一次一样,岸边早已设置了陷坑,只待我军落入。”
    将士们主张进攻,谋士们建议慎重,耶律展炎沉默不语,心中在一一思索着每一种可能性。
    待众人退去后,他重新登上了城头,北岸大营伴着灯火,有寥寥人影晃动,
    数日求一战而不得,不是不知慕容烈风在何处,就是见到假扮的慕容烈风,今日,终于在此遇见,即使搭上全部天门关的人马,只要能将慕容烈风打败,那也是他胜,从此天祈再无挡他之人,天下再无与他抗衡之人,耶律展炎时而热血沸腾,时而又拼命劝自己冷静,努力回想着三年前与慕容烈风打的每一场仗,想由些来判断出慕容烈风下一步的动作。
    然直到天亮,他也没能想地明白,也没能作出最后决定,准备再观察一天再作打算。
    临下城头前,耶律展炎对留下继续观看的士兵叮嘱了又叮嘱,有什么动静,立刻报与他知。
    在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后,耶律展炎又回到城头,这时,北岸的大营上方有数千只风筝在飘舞,下面载着人,时而盘旋,时而高飞。
    “他们这样,每天要持续多久?”
    “回禀大汗,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
    耶律展炎瞧了瞧城头旗帜飘摆的方向,越发困惑起来,寒冬季节,几乎每天都刮西北风,慕容烈风若想借助风向,机会何其多,可他因何还不动手,他还在等什么?莫非是在等……正西的风向?
    天门关处在渭水南岸基本正西的方向,耶律展炎考虑到此点也实属正常。
    一连三天,耶律展炎白天看风筝,晚上看灯火,谋士和将领们一起被拉了上来,被逼着看出慕容烈风隐藏在深处的意图。
    受冷风吹,这是其次的,咬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主要是精神上的折磨,说不出什么,耶律展炎不高兴,等到谋士和将领们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后终于能说出点什么时……无论你说什么,耶律展炎都会说,那是表面的。
    到了第三日夜间,耶律展炎终于下定决心袭营,他觉得再不做点什么自己都要疯了,谋士和将领们很想说,他们早都快要被逼疯了。
    令耶律展炎作出如此最后决定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发现,今日风筝日暮降落的时辰较前两日推迟了一刻钟。事有反常,必有异动。慕容烈风很快就要有所动作了,说不定就是今夜。以往那么多次都被慕容烈风抢占了先机,这一次,他定要抢在他之前动手。
    除了带回来那三十万兵马,耶律展炎从守城的兵马中又抽调出两万,将三十二万精兵分成三路,一路迂回后方,一路侧面包抄,一路正面佯攻。为了不重蹈覆辙,再次落入岸边可能存在的大陷坑,耶律展炎特令所有人马分散开,骑兵之间相距六尺,步兵之间相距四尺,离离散散,几乎绵延了渭水河整个南岸。而且还特意避开了与北岸大营正对的位置。
    暗夜中,人衔枚,马裹蹄,无数黑影踏着冰面,悄悄摸向北岸大营,而北岸大营依旧灯火闪亮,寂静如常,好似根本毫无察觉。
    鉴于之前被水冲的经历,耶律展炎特意命人守在上游,特意反复查看冰面是否冻实,可即便这样了他心里还是没底,好怕突然间大水冲下或坚冰突然融化,对此,谋士将领们不得不
    拍着胸脯保证:如此严寒深冬,滴水成冰,除非慕容烈风有通天的本事,否侧,大汗担心的事万不可能发生。
    越是这样说,耶律展炎就越是担心不已,对手不是别人,是慕容烈风,用兵于无形之处,定计于意想之外,都能用“风筝大军”飞进彭城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也许真就有奇谋能融渭水之冰呢?
    当看到大半人马顺利登岸后,耶律展炎总算放心了一些,很好,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过去的这些人已足够保证今晚的计划顺利执行。
    黑夜中的北岸大营好似陷入了沉睡一般,一批接一批的人马悄然靠近,有些眼力好的士卒甚至能看见营内中手持火把站立的守卫,身形笔挺,一动不动。
    当三路人马悉数到位时,一支烟竹陡然升上半空,爆开成一朵绚丽的大花,发出一声穿透夜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寒冬之夜,格外震撼人心。同一时刻,喊杀声震天,大军手持利矛、长枪,从四面八方涌入营内,
    耶律展炎高举弯刀,奔主帐而去,今夜,他定要一雪前耻,改写天祈史书,让后人都记着,他耶律展炎,最终战胜了慕容烈风!
    他顺手猛地一刀朝帐前守卫劈去,然后,所有的激情万丈、热血沸腾,都好似被冻进了渭水河的坚冰。
    被从胸腹处斜着劈成两段的守卫,碎裂的铠甲处露出了里面的躯体——稻草。
    耶律展炎怔楞地不知所以,好似在回应他一般,大营四外的喊杀声不在,逐渐
    “大汗,我们上当了!”有人扛来了大风筝,有人抓来了
    配套的“士卒”,风筝有多少只,士卒就有多少个。只不过,
    风筝,竹做的;士卒,草扎的。
    耶律展炎的面色由青变绿,由绿变紫,又由紫变黑,最后
    仰天大吼:“慕容烈风——”
    手执弯刀胡乱劈、刺,将风筝和草人砍了个稀巴烂,一旁的将领和谋士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砍着砍着,耶律展炎突然停住动作,就那样僵立不动,保持出刀的姿势。士卒是假的,慕容烈风却是真的,他就算撤退,那也是在天黑之后,距此不过二、三个时辰,何不就此追赶?
    大汗这是怎么了,将领和谋士们面面相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看看时,耶律展炎突然翻身上马,高声喝道:“那牧帖,你点齐五万骑兵,随我来!”
    “是,大汗!”一名勇士高声应下。
    一路策马狂奔,耳畔冷风呼呼刮过,耶律展炎脑子转地快,其一,慕容烈风为何而来?来了,一仗未打,就这样悄然撤退,似乎有哪里说不过去吧?其二,就算是撤退,也必须经过天门关前,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耶律展炎走后,剩下的人马照例开始里里外外搜找有无战利品可获,一些士卒撩帘进入一座空营帐,发现已经有人在那搜找时,心里还在想,行啊,小子,竟然比我跑地还快!
    不知不觉中,有百十来人自然而然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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