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九十三章坐山观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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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哈睡地极不安稳,忽而梦见他和耶律无邪正在大战,频频招架,无力还击;忽而梦见他在亡命奔逃,,耶律无邪在后紧追不舍……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他竟然听到了喊杀声,索哈猛然惊醒,翻身坐起,“来人,外面发生了什么?”
碍于他在休息,今晚当值的哨卫不敢进来打扰,直到他此刻问了,才进来回话。
“禀报首领,赤儿古带领黄金家族余犯和一众奴隶从东胡牧场冲杀进来,雁拔罕王子已经率人马前去抵挡。”
“董祝那呢,他怎么不去?”
雁拔罕是索哈长子,人够强壮,也够勇猛,但有董祝那在,没理由他冲在前面。
“他,他不是……”哨卫支支吾吾,有些不敢说。
索哈忽然想起,董祝那已经让他派了出去。五万精兵,四万五千人沿涡南河驻扎,据此将近两个时辰远近,在科尔沁本部只留有五千人马,而其中三千又让他分派出去,也就是说算上一干侍从,最多可调派的只有两千来人。
“赤儿古带了多少人?”
“据报,千八百人。”
索哈压了压心神,脑子清醒了许多,“传令董祝那,让他急速返回,”
“是,首领。”哨卫出了大帐,上马远去。索哈随后也走了出来,朝着远处喊杀声处瞧了瞧,轻蔑冷笑,他不信赤儿古能掀起多大风浪。从前不杀他,主要是自己初授首领之位,若是出手狠了,难免引得众人不满。而如今他的位置已稳,有谁胆敢有半点异议,杀了便是。这一次一定要将黄金家族屠杀殆尽。索哈暗自下定决心,准备等董祝那率众归来时就来一次彻底的大换血,顺他者倡,逆他者亡。
索哈四外扫视一番,想要再回穹庐休息,却猛然停住脚步
回转身来……他看到了点点火光,西南方向。
“快去查看那里怎么回事……”
一名哨卫被派了出去,帐外还留有一名。只是还不待他应声,便被索哈一把推了出去,寒光闪过,他惨叫一声,身体被劈成两段。索哈趁此间隙疾步后退,抽出马刀。
“耶律无邪,是……是你——!”好像只有说出来,才能确定面前之人,索哈的声音中透着惊颤,早已无暇细想,耶律无邪是如何穿过重重障碍来到此地。
索哈一面戒备地盯着耶律无邪,一面大声呼救:“来人,来人——”
“索哈首领,我们又见面了,只是这一次,又有谁来救你呢?”耶律无邪语调轻快,好似丝毫不在意索哈唤人。
“耶律无邪,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你派人送过去的。”索哈暗自猜测着耶律无邪的来意。他不认为他是为艾姆娜而来。
“是又怎样,现在各部落首领都已知晓,你,索哈,对本王子的大妃侮辱在先,谋杀在后……”
“耶律无邪你不要血口喷人,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你的大妃。”索哈气地脸红脖子粗,大声争辩道。
“哎呦,索哈首领还真是不笨呢,连这个都看出来了。那好,本王子直说了吧,本王子很早之前就相中你这儿块地了,你若是乖乖腾位呢,本王子或许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耶律无邪,你,你……休想!”索哈惊怒交加,万万没想到耶律无邪会如此大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地盘,他又有了几分底气,“科尔沁精兵五万,只要我振臂一呼,管叫你有来无回。”
“索哈首领不是已经”呼”过了吗,人来了没?你先前派出去的三千人马赶来这里要半个时辰,涡南河那里的兵马赶来这里要两个时辰,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们赶来时,本王子保证,你已经被我的弯刀砍成十段八段的了,还有就是,你听,近处的也未必来了……”
不远处,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显然,留守的人马被阻截在了路上。
索哈的面色变了几变,额头上已见了冷汗,从耶律无邪赢得草原大会之冠,他就知此人功夫不凡,而从刚才那一刀,他知自己不是敌手,那么眼下……
身后响起脚步声,索哈一喜,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兵士也可拖得一时,也可为他赢得一丝生机。他充满希冀地回头,一看之下心更凉了。
“这个人必须死在我的手上,二王子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赤儿古持弯刀现身。
“哦,你是谁?”
“他,别人称他赤儿古王子,不一定是无邪大王的朋友,却一定是索哈的敌人。”
没瞧见君辰夜,却先听到了他的声音,小身影一晃,坐上了帐顶。辛苦了一晚上,接下来要好好歇歇了。
要问君辰夜这一晚上做了什么?除了带路,就是虚张声势地放了一把火。
找寻一晚上不翼而飞的人却出现在眼前,索哈一见到君辰夜,立刻咬牙切齿。君辰夜扭了扭小身子,气人,我就在这,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言简意赅的介绍,令耶律无邪心中立刻有了计较,他没见过赤儿古,对这个名字却是不陌生的。
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直想将科尔沁收入囊中的耶律无邪怎会不搜集索哈的信息,而对他一了解,和他相关地人和事自然也就知晓了。
“索哈杀了我的大妃,我要亲手杀了他才能泄愤,赤儿古王子若是执意要争夺,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谁先擒住他,他就是谁的。”一瞬间,耶律无邪已经想好怎样把索哈当作一个筹码来用了。
“好,一言为定。”赤儿古拔出弯刀。
对于耶律无邪睁眼说瞎话,索哈差点没气得翻白眼,忍不住大声道:“赤儿古,别听他胡说,我没……”
“你杀没杀他的大妃,我管不着,但你毒死我阿爸却是铁打的事实,今日,我一定要取你性命。”
双方同时出招,索哈暗道:我命休矣!向后一滚之后却发现两人打在了一起。心中窃喜,起身就要奔帐后而去,他的宝马拴在那里,只要冲出去……
不料,他刚一动,两柄明晃晃的弯刀双双向他招呼而来,索哈惊叫一声,赶忙抽出马刀抵挡。
以他的功夫单独对上耶律无邪、赤儿古任何一个,都走不过十个照面,更不要说是两人合力,但此一击之后,他毫发无损,却是赤儿古替他接住了耶律无邪雷霆一击。赤儿古要亲手杀死索哈,当然不允许耶律无邪捷足先登。
见阻住他的去势,两人你来我往,重新战在一处。
东方泛起鱼肚白,天际透亮,黎明将至。
耶律无邪,赤儿古都是草原数一数二的高手,两人势均力敌,短时间很难分出高下。
君辰夜坐在帐顶上,吃着桂花糕,看得有滋有味,不时欢呼几声:“用力打,用力打”。
坐山观虎斗,原来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别人只是说说,真正看到的又有几个,哦,当然了,这其中还夹杂了一条虫。
刀锋雪亮,寒光缭绕,索哈完全被笼罩在内,见逃跑无望,他滴溜溜转了转绿豆眼珠,耶律无邪要科尔沁,赤儿古要他的命。落在耶律无邪手中,尚有一丝生路,落在赤尔古手中,却是死路一条。眼下不如合耶律无邪之力对付赤儿古,拖地一时三刻,待他的人来了,到时再收拾耶律无邪也不迟。
想到这,索哈瞅准时机,趁着耶律无邪攻向赤儿古左侧之际,他在右侧发全力朝赤儿古挥出一刀,一招过后,背后只觉寒意铺天而来,他大惊,再躲闪已然不及,
耶律无邪料定索哈必有此计策,所以,早就在等着这一刻,方才那一刀,攻赤儿古为虚,攻索哈才为实。
在耶律无邪攻向索哈之际,赤儿古那夹风带雨的一袭也到来,律无邪却是不闪不避,将索哈踹到在地后,弯刀稳稳架在他的脖子上。
赤儿古手中弯刀在距耶律无邪门面不足一指处停住,“耶律无邪,将人交给我。”
“如果我说不呢?”
“你好像没有说”不”的权利。”
“哦,是吗?”耶律无邪瞧了瞧那近在咫尺的刀锋,“在你动手杀了我之前,我也足可以砍下索哈的头,不信,我们试试……”
“为了一个女人吗,以命相搏?”赤儿古嗤笑一声,“耶律无邪,我怎么看,你都不是一个会为了女人丢掉性命的人,
你骗不了我的,说出你来这的实意图吧。”
“我若说此行就是为了杀索哈,你肯定不信,那不妨赤儿古王子说说,我大晚上不睡觉,大老远跑这儿干什么来了。”
“其实,你是为了科尔沁,”
“啧啧……赤儿古王子还真是没有小瞧于我,带领五百人,孤军冒进,我是活腻了,还是发疯找死?”
赤儿古定定瞧着耶律无邪,不漏下他面上任何细微的变化。他一开始持着这样的想法,可是弄清楚耶律无邪带来的人数时,他也觉得不可能,可是,除此之外,他还真的想不出,耶律无邪冒险前来的原因。
“他,索哈,公然在敕勒部,淫辱本王子大妃在前,奸杀在后,若是不杀了他,本王子日后必成他人笑柄,难以在大草原立足。”
若是这样的话,倒也说的过去,赤儿古陷入沉思。
和昨天差不多的时辰,再次跪在地上,甚至连方向都很相似,而且耶律无邪还在那胡说八道,颠倒黑白,索哈简直想破口大骂。但,如果这么做了,他也就不是贪生怕死的索哈了。
脖子上不时施加力道的弯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乱说话的后果。
赤儿古耳目众多,早有人将昨日之事报于他知。索哈向来狂妄自大,但却不是一个没脑子的,赤儿古一直认为是耶律展炎随便要找一个理由对他出手,但索哈安全的回来了,而耶律无邪冒险追来了,直到此刻,他才不再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他也终是信了耶律无邪所言。
“怎么个意思,赤儿古王子,现在可不是沉思的时候,索哈首领……想必都跪累了吧?”
索哈差点没气得喷出一口老血,都要杀他了,还管他累不累?
“等下他的人来了,我们谁都讨不了好,若是赤儿古王子不动手的话,本王子可就……”
“慢!”赤儿古出言制止之时,收刀入鞘,“耶律无邪,我们谈谈条件吧。”
耶律无邪心中喜悦,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其实,他也在赌,赌赤儿古想亲手报仇,赌他摸不清他此行的真正意图。
这个结果早在君辰夜预料之内,论功夫,赤儿古不逊于耶律无邪,但若比心机和智谋,那可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