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男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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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凶猛,玲珑不顾周围众人的劝阻,奋身冲进了屋内。
想不到刚刚父女二人还在闲话家常,转瞬竟成天人永隔……
“爹!……”玲珑发现自己的老父已然悬在梁上,面色青紫。身为药师医女,她知道自己已经回天乏术了。可是,不孝的她怎能放任自己父亲的尸骨就这样被大火焚烧?想到这里,玲珑爬上破烂的八仙桌,垫起脚尖去解梁上的绳子。够不到!就差那么一点!玲珑的心好恨,恨自己不是男儿!
正在此时,火焰将绳子烧断,诗老爷的尸身也掉了下来。玲珑虽然全力去接,但仍旧与尸体一同跌在了地上。破屋在火海中悲鸣,玲珑好容易将老父的尸身背在身上,却发现来时路已经被火舌吞没了!当真是老天要收了她们父女吗?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死亡产生了不甘……就在玲珑绝望之时,突然红光一闪,有人以神兵利器为她劈开了一条生路!看不清来人的面目,玲珑只觉得那是上天派来的神将,昏倒的一刻,她仍旧死死抓住自己父亲的尸身不放……
“爹……爹……不要丢下玲珑……玲珑什么都没有了……求您,不要走……”梦见自己的爹逐渐被血泊吞噬,玲珑的额头上又渗出汗来,泪水不知不觉的从眼眶溢出。
望月秋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玲珑这个样子,连忙放下手中的药,上前以手按住她的百会穴。玲珑终于不再呓语,安静地睡在了他的怀里。“玲珑,当初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只笑不哭的吗?难道你忘记了?”望月秋边说边为她盖好了被子,此刻他的心中也甚不是味。可怜玲珑从小孤苦,如今又家破人亡,他实在想不到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
雨花阁内,月盈弦此时正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圆儿的问题:“坐帐仪式——女性长辈要将王的左襟压在妃的右襟上……然后喝交杯酒,吃半生不熟的饺子……取其生子之意!”
“公主好厉害!过目不忘啊~”圆儿拿着书本攒不绝口。
荻鹰看月盈弦魂不守舍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在想望月秋了。这种表情他看了好几年,也替月盈弦窝心了好几年。一边是弟兄、一边是朋友,他不懂为什么望月秋会如此绝情。好比今夜,只有他知道望月秋的去向,但他却不能告诉月盈弦跟圆儿知道。
“凭我的功夫,拜火这个环节,应该没有问题。哪怕他们挖的是战壕,本宫也跳得过去……”月盈弦大笔一挥,将纸张上的“拜火”钩了下去。她接着又道:“刁帽子这场,卖他们疾风草原面子就让狄鹰去,不卖面子就叫秋官出马!”
“公主,此话怎讲?”狄鹰有些听不懂月盈弦的意思。
“这都不懂?刁帽子就是抢夺王接亲时带的帽子,先回王庭者为胜。你武功垃圾,想输就你上……”圆儿这番话彻底把狄鹰打击了一通。想不到,他不过输给澹台枭獍一招,居然这么快就被“打入冷宫”了。
月盈弦说完,将“刁帽子”也划了下去。现在只剩下一关了——“三箭射新娘”!
翌日,鸡还没叫,整个养生馆里的人已经开始忙活——大婚的日子到了!
“望天边,欲断今日念,怕留追忆空遗憾。痴、怨,难舍难倦……”菱花镜内,月盈弦越看自己的打扮越别扭!头上的格式首饰已经多到压得她抬不起头来,额头上左右各六条小辫子,脑袋后面还条大的……这是草原女子出嫁前所必须梳的“待嫁”发式,直到大婚洞房过后,才能由丈夫亲手为她们将青丝改梳成“髻”。更让她恼的是——望月秋终究还是一夜未归!
“公主~您要的东西,我让工匠改好了!”圆儿从屋外跑了进来,手里拿着套奇怪的“内衣”。或者与其说那是内衣,倒不如说是铠甲……
“结实吗?”月盈弦将头顶的“几座大山”取了下来,转身接过“内衣”,并且拿手敲了又敲。
“放心吧!这铁绝对有保!我把狄鹰的那把‘焚心’拿去熔了,这才打出它来的!”
“你……真是……太聪明了!”月盈弦知道:反正“焚心”是一把断剑。她迅速将玄铁衣穿在了身上,大小正合适,而且也不是很重!圆儿随即为她罩上喜袍,果然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破绽来。
“落日时分,接亲的队伍才会来,而且要通宵达旦的庆祝,公主怎么不多睡一会呢?”
“秋官他不回来,我睡不着啊。他答应过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守在我身边的……”圆儿一句话点到月盈弦心里。昨晚,她真的是在窗前候了整整一夜。“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再说这种话……我知道再想他就是害他,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看不到他练剑、抚琴,再不能挨着他数星星,难道今后连一句‘晚安’我也听不到了么……”话说到这里,她觉得呼吸困难,心痛欲裂。
“公主不要这样伤心,圆儿偷偷问过狄鹰了,他说秋官主少只是外出一会故人。圆儿跟狄鹰都相信秋官一定会赶回来为您送亲的。当初大家在沙漠里说的那些话,圆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相信他们也不会!”
“我不是怀疑望月的为人……只是越是清楚他的为人,我便越是心有不甘啊……算了,我去睡会,他若是回来,你可要在第一时间内禀我知道……”月盈弦抹了一把眼角,将身上的“武装”解下,失神地走回内室去了。
王庭之内,澹台枭獍正在为自己的“银鬃”梳理毛发,在他的脸上同样难以找到一丝喜气。
“枭獍,难怪大帐内找不到人,原来你又跑来照顾你的哑巴朋友!”一翩翩男子突然出现在枭獍背后,玩笑地拍了一下枭獍的后背。他手里还拿着白瓷瓶,那是新郎接亲时必须藏于马身上的“彩头”。
“啊……燕山君几时回来的?是不是太皇太后她也……”枭獍一惊,回过神来问道。
“你失神了!这是年老的征兆哦~小心哪天你不济了,我这个外戚会取你而代之!”燕山君笑道。“呐,你的祭神酒我帮你弄好了。至于太皇太后嘛,你娶妻这么大的事,她老人家若是再不从西山居赶回来搀和搀和,恐怕就会失去存在感了……晚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别说我这个表亲没及时提醒你哦!”似是关切、提醒,又似是挑衅。性情怪异的燕山君说完此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