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我的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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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接到波姬丝从美国纽约发来的邀请函,我感到很突然。波姬丝在函中,很是热情洋溢,令我仿佛置身于巴黎,跟巴黎的女郎共进法国大餐。在我的印象中,美国女孩热情、奔放、大胆,却没有巴黎女孩的浪漫。而美国女权主义的普及,又令美国女孩独立不羁,想得到她们的赞誉,等于我跟美国总统在火星上握了手。波姬丝却说,在《宇宙学刊》上读了我的《灵魂与法医学》之后,深受启发,仿佛为宇宙的法医学打开了一道崭新的大门,希望我能屈就前往纽约,讲学一年。
我不由窃笑:好在她波姬丝不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否则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推荐我,让我这个穷诗人装上一千万美金,也过一把中等人的生活。
但不管如何,我没有拒绝。而且不到一刻钟,我就产生了一种欣然前往的感觉,而不是波姬丝所言的屈就。
不是看在美金还比较坚挺,不是看在我的第一个恋人就在纽约,而是看在波姬丝这三只中看的字。波,海波、浪波、秋波、烟波、天波、眼波。尤其是眼波,一下子就让我想到她灰蓝色的眼睛,将我望入到灰蓝、灰蓝的远天。很诗意的。当然,也有很现实很性感的一面,波给人的感觉,就是浑圆和丰满。姬,也不错。中国第一帅男项羽的妻子就叫虞姬。也是挺美的感觉。且揪心,九曲回肠,仿佛是我站在乌江边,与虞姬诀别,四目相对,万语千言,道不尽的爱,道不尽的柔情蜜意。当然不会是我,如果是我,准会心一软,立马就不要江山要美人,抱住虞姬先逃回江东再说。丝,太富有质感了。丝绸、丝带、丝绵、丝绒、丝袜、丝弦,发丝、青丝、金丝雀,甜丝丝、美丝丝。可谓所有的美都集于她波姬丝一身。
就为这美,我欣然前往。
出发之前,我曾上网查过波姬丝。唉呀呀,一大串的波姬丝波涛一样在我眼前翻滚,那一个个都是香艳欲滴的美人儿。且都集中在歌星、影星、模特儿身上。我怀疑她们安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学过中文,都知道这三只字是充满性感、深满美丽、绽放质感的意思。
可就是没有我要找的这个波姬丝。
其实,想一想,我上网找她是多余。人家是什么啊?公开身份就是纽约警察总局的高级法医,熊猫一样特级保护还来不及,那容你说查就查的。我还有个感觉,她除了高级法医的公开身份之外,应该还有另外一种秘密的身份。也许就是中情局反恐部门里的高级特工。
想到特工,我就特别兴奋。就想到电视《反恐二十四小时》那个美女特工。时常看着电视,我就会跳进萤屏,亲亲她性感的红唇。当她危急的时候,我希望子弹不是射向她,而是射到我的身上。
神秘而冷艳。这是最能触动灵魂的事情。
飞在蓝天白云之上,我的思绪仍然万千。当然不怕告诉你,我想得最多的问题,就是她美不美的问题。
一个高级法医,在我们这里,起码也是四十岁以上的人。而且,我们的美女一般都没有多少大脑,傍个大款、嫁个洋鬼子,就是她们一生最大的理想。希望她们有点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很难。以此类推,她波姬丝肯定就很一般。不过,有的东西是不能类推的,像人家二八青春,就已经将博士牌拿到手,出来再实践一两年,升个高级也是平常的事。
这么一想,我这个四十好几的穷诗人,热血也就沸腾了。
是的,我就对一个离开了我的恋人说,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我什么都没有,就剩下灵魂和爱。我在网上就公开宣称:要寻找的女孩,是我能为她写诗的女孩,不要求绝美,但要称得上美丽。
哗,一时之间,给我发送秋波的女孩子不少。在她们看来,她们都是美丽的。可我花了不到十分钟,就筛剩了她。
她叫如梦。
如梦一样美丽的脸蛋。
如梦一样高雅的气质。
如梦一样魔鬼的身材。
没得说,她是一个模特儿。
起初,她也跟着我疯,也很灵魂。渐渐,谈到别墅,谈到劳斯莱斯,我说没问题,到我的梦里来吧,不但有别墅、劳斯莱斯这么低档的东西,还有木星、土星、银河系。
那么冷。她说。
我说我暖你。
那么远。她说。
我说我飞你去。
她说她的灵魂是很实在的,飞不远。
飞不远?
飞不远自然就只能拜拜了。
在我的木星里,比魔鬼身材更魔鬼身材的冰雪美人都有,我会在乎你?什么如梦?如一片树叶吧。树叶是永远飞不了上天的。
不是我狂,而是我的灵魂不允许我如此委屈自己。
更搞笑的是,一些半老徐娘,居然也加入发送秋波给我的行列。我说妈呀,我不是找奶妈,我是要找能为她写诗的女孩。
看来诗太不值钱了。
有人就说,要饿死诗人。
我说我穷,但我还没死。我偏就要让那些没有大脑的美女,在我的诗中插上智慧的翅膀。
波姬丝,你是有大脑的。我相信,你的智商、情商都不会差,否则你看不懂我那篇论文,更不可能认识到我论文的价值,将我提升到宇宙的高度。
红颜知己?
我当然想啊。在我的血脉里头,这红颜知己,是一件绝美的事情。一亿年才有可能出现的艳遇。
从波字,我想到波姬丝是丰满型的女孩。
浑圆的手臂,可以让我的梦听到春水潺潺。
丰润的红唇,可以让我的心跳加速到比光更快的时速。
高耸的乳峰,让我产生像爬珠穆琅玛峰的崇高感觉,却又是甜蜜、亢奋、幸福的攀爬。
弹性的玉腿,无疑让我的灵魂上天又下地,一次次敲开天堂的大门。
丰满很好。
但这是不可能的。
法医是什么概念?解剖尸体的时候,她手上锋利的手术刀,就像猪肉佬的砍骨刀,将骨头切得“咔咔”响。要不是我曾经当过刑事技术员来着,跟在法医的屁股后面,对尸体又是远拍,又是近摄,听惯了切骨的“咔咔”声,别说波姬丝请我,就是上帝请我,我也不会感兴趣。
就是说,波姬丝的工作是体力劳动来着。即使原来是丰满的,也会变得苗条起来,窈窕起来,好让我这个诗人好逑。
还有个细节,波姬丝要我把我的照片传给她,我打死都不愿。为啥?因为我拍死人拍得太多了,当我一面对镜头,就想到死人,自己的表情也就像了死人一样,难看死了。
我写诗,我唯美,并不像别的诗人那样,自己长得猥琐、丑陋,才在诗中表现一种华丽,以安慰自己的灵魂。我敢唯美,就在于自己长得英俊,青春比较长驻,四十好几,还像人家三十来岁的人。美上加美,那才叫真正的美。
波姬丝干嘛要我的照片?
显然,她也是个唯美的人。
如果我是丑的,那么她心里已有准备。看在我有才华的份上,勉强接受。当然,这种接受,是有一种吞苍蝇那种感觉的。
我没传照片,但为了我这位想象中的美人儿,我用文字向她描述了自己一番。这文字描述,也讲究,你不能一下说尽。因为人总是有个坏毛病,总想好上加好。说尽了,她的想象就超过你了,当一见面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大失所望,也不会有多少亢奋。因此,我在文字描述自己的时候,就说自己长相一般,白晰的肤色,也说成是黄皮肤。单这两点,我相信就能让她疯。
你想想,她本来是不抱多大希望来看我的,更没往浪漫的方向去想,突然一见面,我白晰的光芒将她一照,俊脸将她一映,那种好像在黑夜中见到光明的狂喜,好像在丑女群中发现一朵绝美的鲜花的激动,还能不让她欣喜若狂?
一般人把这种情况划进心理学的范畴,实则是将灵魂简单化了。
人之所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口、鼻等等现实主义的概念,就是因为人的大部份生活,其实就是灵魂的生活。肉体,不过是孕育灵魂这朵鲜花的沃土。
波姬丝,我的美人儿,我来了,你千万不要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