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请和学校里的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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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投稿90%不录取,但是非常热爱漫画并且立志要做世界一流的漫画家来说。落合初有着几乎所有漫画爱好者的两样特征,就是喜欢YY和乱涂乱画。
首先是YY,它所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落合初的脑子越来越笨并且越来越爱做白日梦。三天前第五次重温《HUNTER*HUNTER》后,落合初马上激动的跑去跟寒羽澈大谈YY,主题当然是围绕着她最喜欢的BLYY。
但她异常兴奋地说着“伊露米*西索加”、“基路亚*西索加”时,寒羽澈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然后但她把话题延伸到“塔矢量*佐为”、“枫川流*仙道”时,寒羽澈往房间走去。最后当她不死心得把话题扯到“寒羽*仲间”时寒羽澈终于受不了的砰一声关上了房门以隔绝骚扰。可她仍然在外面喋喋不休的谈论“犬夜叉*杀生丸”……用寒羽澈的话来说,这种情况是中了‘会变笨’‘无可救药’‘BL’的毒。作为一个投稿90%不录取,但是非常热爱漫画并且立志要做世界一流的漫画家来说。落合初有着几乎所有漫画爱好者的两样特征,就是喜欢YY和乱涂乱画。
而落合初第二个爱好——乱涂乱画则直接导致了课本上练习册上的笔记全部变成了漫画人物,这一事情又间接导致了落合初各个学科灾难性分数。
最近一次月考,七号的落合初以八科都考不过自己学号的“好”成绩光荣的成为了黑名单上的榜上有名人物。
今天是10月23号。
“啊——怎么办怎么办!”落合初在书房里对寒羽澈实施密集型骚扰。“补考不过就完蛋了!”
寒羽澈手里拿着一本史蒂芬·霍金的《果壳中的宇宙》,对某人的骚扰言辞置若罔闻。他有时怀疑自己之所以定力这么好全是拜这家伙的日夜骚扰所赐,估计若是他现在入定不过两秒钟就可以看见漫天神佛得道升仙了。
“怎么办……寒羽我快完蛋了啊,你帮帮我嘛!”落合初索性一把夺走了他手上的书。
“你很烦呐。老是这样临时抱佛脚!”“就是说……”喜形于色。“你肯帮我了?”
“我把我的月考试卷拿给你,只要弄懂卷上的题目,补考一定能过的。”寒羽澈说着站起身,在书包里翻出一堆试卷。
“可是……我看过了,题题都好难啊!”只有你这种变态才能考满分!当然,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你哪题不懂啊!”
“啊呀!寒羽好坏的!明明在学校里是说‘没关系,还有题不会的话尽管来找我’……”落合初变了调说。
“那你在学校问我啊,”寒羽澈毫不示弱。“干吗不在学校问我?我在家里就是这样子的了,怎么样?不喜欢的话可以滚啊!”
笑容凝结在脸上。彻底的愣住了。
可这些,早就已经知道了。不是不知道的,他小气,自私,虚伪,还有…毒舌。
可是到了这一刻心还会痛,还会感受到被伤害。
竟然还想哭!
但却什么都做不出来,甚至……连甩头就走的勇气都没有。
逃避。
“拜托了……”眼泪流下来的时候冰冷也好象可以融化了。“一天……只要一天就好……不贪心的……请你变成……学校里的……寒羽澈啊……”
只要一天就好了,请你变成学校里的寒羽澈。
眼泪还在流,女生的头,被难过的压了下去。“……女孩子……”漂亮的手指触碰到脸上的泪水,然后是整个手掌。缓慢而小心地覆上了女生的脸颊。有点粗砺的拇指温柔的拭去淡色的液体。寒羽澈的声音里有一种宠溺式的无奈。“怎么这么容易哭啊……”
手把脸轻轻抬起。她看到一脸微笑的,非常温柔的寒羽澈。他说话的语气跟在学校里一模一样。
“有什么题不会尽管问我喔,会把你交懂为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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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4日。PM04:02
今天晚上在寒羽澈家留宿。因为十年前就已经向父母证实了这是一个‘非常好’‘非常正经’的男孩子。所以留宿的事情变得正大光明。是的,寒羽澈总有办法让人对他放心,让所有人看到他非常了不起的一面。
‘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大概就是指这种人吧。
……睡不着。
落合初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缠着寒羽澈讲了一天的卷子,勉强弄懂了那八份试卷。明天就要参加补考,今晚更要睡足养精神。
可是……睡不着
嗯……寒羽澈他……应该睡着了吧?
出于什么心态。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什么理由。落合初坐了起来,四周都是安静的空气,房间里的空调没有发出一丝杂音。
但好像有什么在驱动……在心里……反复的……不停地……
在想什么?
握在门把上的手,旋开的门。走廊上开着通夜的小灯。
一个人都没有。
落合初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从这里走过去第四间。
赤脚走在绵软的红色地毯上,一点声音也不会发出。落合初穿着浅粉色的蕾丝睡衣,是管家拿来的,质量非常好,薄而且轻,尺码刚刚好套在162公分41kg的自己身上。
手在颤抖,旋开另一扇门的手,不停颤抖。
却无法停下来。
门悄无声息的旋开一个角度。入目的是有着寒羽澈风格的凌乱的房间,房内开着一盏橘黄色的壁灯,来到了床沿。
睡着了。寒羽澈。
闭的紧紧地眼睛,长的秀气的睫毛。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一呼一吸间上下伏动,露出半边胸膛。右手斜斜的搭在额头上,白色的被单凌乱的盖在身上。
落合初跪在床边。昏黄的灯光下,寒羽澈的轮廓模糊而遥远。她抓着床沿,一只脚搭在床上,整个人倾身向前,离得进了,可以看见细微的毛孔,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
不是不知道的。从十年前就知道了……自己在玩着……危险的游戏。
一个拥有双重性格的人。一个太过漂亮的男孩。
以‘握有你的把柄’的身份留在他身边,扮演着无论怎么样的角色。都是危险的。
明明知道。一直都没有任何借口的知道着。留在这个危险的人身边,会有什么下场。
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但是无法逃避,无法停止。光芒太过耀眼,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不是单纯的崇拜,不是简单的偶像。他知道,心底里潜伏着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它叫什么。
她想亲近,他。
就算被伤害也想,被无视也想。心底的渴望……强烈的烧灼着。
无论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他,还是‘不知道’的他。及时了解的东西太少,能够分担的一点也没有。可就是留在他身边,想着自己自私的想法也就足够了。
心里的感觉,终于强烈压碎了所有理智。
用十年的时光。
你一定不知道吧?
收藏的这么深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痛苦,谁也没有办法察觉吧?
谁也没有办法察觉……我想亲近你……
越来越靠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当心底里的渴望覆盖了寒羽澈冰冷的嘴唇。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近距离的喷在脸上。
抑制不住……难过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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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5:12
窗外依旧是一片灰暗。天亮的时间还没有到。
寒羽澈缓缓睁开眼,蓝色的眼瞳犹如宝石一般。塌下意识的碰触了自己的嘴唇——
温度已经消失,但是感觉还在。
是落合初。
还有落进他发际里的眼泪。
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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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泽高中
“早安”
“啊。”寒羽澈迅速回过神来,眼眉扬起一抹微笑。“早。”
“寒羽君,早安呐。”
“嗯,早。”拐进走廊转角。他停下了脚步。
神思有些恍惚。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现象。是因为今天早上太晚起床的原因么?平时都是五点钟起床,六点钟就会到学校读书。今天早上近七点才起来……突然打乱了生物钟引起的不良症状吧。
“啊,寒羽君,早安!”一个女孩子走过来。
“早安。”
“刚才没有在课室看到你呢,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去了学生会一趟。”
“咦?带着……书包去?”
“刚回校就去,现在才回来,没来得及放书包呢。”
“啊?我就说嘛……寒羽君怎么可能……啊,是这样的,班上说寒羽君是睡晚了,我觉得才不会呢。”女孩笑着说。“唉,寒羽君近来在忙竞选学生会主席的事么?”
“主要是社团的事务比较多,学生会主席是顺其自然的……”
说谎了。
送走女孩子,寒羽澈在拐向洗手间的方向,他觉得有些累,也许冷水能帮助他清醒头脑。
“咦?这么早?很少见喔!”
“最近都要努力学习啊。”听见声音。
“话说回来,今天下午要补考吧?”
“是啊,八科,每科半小时,考死人呐!”她的声音。
“都弄懂了?”
“混混沌沌的。”带了点疲惫的声音。
“这样可不行喔……噢,今天只上半天课,没办法陪你啦。”
“真幸福啊不用补考。”近在咫尺的声音
“谁叫你平时都不努力呢。”
“反正我成绩那么差。”站在靠近的声音
“那将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也许……,辍学也说不定。”少见的轻柔语调,寒羽澈蒙在湿了水的毛巾里。他听见旁边的水流出来的声音,哗哗哗哗,而她的声音,没有距离,没有阻隔,清晰的传入耳中。
水龙头吱一声扭紧了
“啊?真的假的?”
“嗯,我也不知道呢。”正在远去的声音。
“不过你画画这么好……”
“是啊,我要做蜚声国际……”彻底消失的声音
寒羽澈抬起头。洗手台边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还没有拧紧的水龙头,水嘀嗒的打向洗手台的瓷砖上。
毫无理由的,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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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课堂上
“这段英文翻译出来是:鸟儿振翅的节拍,飞过湖面飞过森林。我的心想与钟声齐轻叹,乘风飞出教堂。如淙淙流水般的欢笑,一路上石子在轻盈跳跃。如彻夜歌唱……”寒羽澈在老师赞许眼光中从容坐下。
他的目光在英语课本上。
总是这样,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却花费了最大的精力。说谎,逃避,虚假。
总是这样,没有人跟他势均力敌,因此也没有人能够明白。
这样做的原因,原因是什么?他并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记忆落到那间客房,今天早上七点钟,充斥着阳光的,她住过的客房。管家说她早上五点多就出门了,因此客房没有人。只留下一条蕾丝睡衣,残留有她的味道。
味道……他下意识的举起手,举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想不明白,如果是别人,也许是因为他的优秀、性格好、成绩好……或者其他。但是她,明明已经知道另一面的魔鬼,却还是要这样做。
带着什么样的心情?
寒羽澈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个看起来嗜画如命的女孩,认真留意的话,会发现其实她的想法,她的感情,甚至是她的声音都在意料之外。
也或许,认识了十年的落合初只是一个虚伪的影子。而真实的她,隐藏在很深的地方也说不定。
反正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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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19:55
“啊!寒羽你回来啦!”一开门就看见落合初在努力抽拳皇。
“赢过么?”
“全败!”话是这么说,人道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没出息”
“啊哈,看在今天补考有很多题都会做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看来你对自己的弱智行为还甚为满意、”
装作没听到。“对了,你今天下午又没有课要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干你什么事。”
“……无聊男。”说罢再次专注于拳皇,两分钟后屏幕上出现“GAMEOVER”的字眼。
视线从屏幕移到她的侧脸上,一句‘恭喜你又为你的愚蠢打破了记录’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吧?”
“啊,一觉睡到天亮呢!”眼也没有眨一下。
“跟猪一样、”
“这样考试才会有精神啊!”脸上是嬉笑的表情。
“……呐,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做蜚声……”
“实际点的。”
“做超级……”
“说真的!你有没有打算不读书啊?”
“……”
“我是说,你成绩反正都差的要命……”
“你白痴啊?谁会突然不读书啊?我还要考美院咧!”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真的?”
“当然。”表情没有意思变化。
寒羽澈站起身。“我上去复习了。”
“啊!慢走,小心跌死啊。”
寒羽澈默不作声,他走进书房,反手抵住把手,轻轻的关上了门。
落合初……他曾经为这个女生的梦想感动过。
但原来,这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