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爱即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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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少接到宁檬的电话,宁檬在电话中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过来看你,然后挂掉了电话。他有些怅然若失,迟迟没有放下电话。想了一下,又摸索着拨打了一个电话,昭然,你等下来我家。
打完电话,邪少坐在沙发。音响里正放着一首张雨生的老歌《大海》,这让邪少各种思绪纷乱的涌了上来。
当他从何家宇那儿得知宁檬的病况,暗下决心,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眼角膜捐献者,就算自己瞎掉,也要挽救宁檬的。所以,当宁檬带着泪光微笑的对他说“对不起,我突然发现我不再爱你了”的时候,自己是用了多么大的勇气才克制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他愣在那儿。他又怎么不明白,宁檬说这话只不过得非得已,万般无奈。不过,如果宁檬手术成功了,和文彬一起生活的话,也是自己愿意的。与其跟着自己受若受累,不如还是让文彬去照顾她。
那天邪少去和何医生谈相关事项,何医生突然感慨的说,宁檬不幸,但又比常人幸福。有两个这么爱她的男人,争先要为她献出自己的眼角膜。
邪少一震,对文彬不由的产生了敬意,也觉得自己将宁檬托付给文彬,是完全可以让他放心的。于是他请求何家宇为他保密,就说已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只说眼角膜是通过捐献渠道得到的,对于捐献者的资料要进行保密。定要何家宇守口如瓶。
宁檬去青岛的时候,邪少一道去了。宁檬坐在海边,淡妆娥眉,黑发如瀑,静静的看着海面时,邪少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抽烟,凝视。放弃整个世界的光明也无所谓,只想在这段时间里,把这个至爱的女人深深的嵌在心里,爱情的明灯,永世不忘才好。他的眼睛无时不刻的追寻着宁檬的身影。当宁檬总是莫名的回头张望的时候,他就悄悄的躲避到一侧,内心满溢着温情。
想到这儿,邪少嘴角不经意的轻轻上扬,这时门铃声响,他摸索着站了起来。
想必是凌昭然来了。昭然就是那天宁檬遇见的和邪少在一起的女子。因为昭然就住在一条街道外的花城小区,过来的话,也不过十来分钟。
哪位?
是我,昭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邪少开了门,昭然很自然的扶住他的手,两人一齐走到沙发边坐下。昭然又倒了杯水递给邪少。
邪少道了声谢,接过昭然送到手里的水杯,昭然,今天叫你过来,有些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邪少便讲了他和宁檬的一些往事,对昭然说,总之说起来,宁檬这个女人,我是亏欠她太多。即使到最后我们之间不再相爱,我也始终内疚不安。
昭然听了半天不做声,又忍不住问到,你始终还是爱着她的,对吧?
邪少不语。
昭然又说到,你是我的初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了解你正如了解我自己一样。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你以为你不再提爱,爱宁檬,你的内心就平静了吗?你以为你这样是很伟大的吗?你很高尚吗?昭然越说越激动,她忍不住站了起来,换了早些年,她一定早就冲上去踢了邪少几脚加个耳光,她哪里见过邪少爱得这么卑微和小心翼翼?她印象中那个轻狂且自信满满的邪少,和眼前这个隐忍的男人完全重叠不起来。
昭然,你误会了。邪少完全不为昭然所动,他始终微笑着,轻轻的调侃着,像我这么伟大的高尚的人,还用得着装模做样吗?魅力不减当年啊~
他的话让昭然忍俊不禁,昭然心里还是服这个男人。年少时自己拿他没有办法,想不到过了十来年,自己还是拿他一丁点办法也没有。昭然唉了口气,惆怅的说,你自己的心自己明白。隔岸观火,冷暖自知。
邪少当然明白。他现在即使说自己对宁檬如何的爱,又能带给宁檬什么呢。还不如缄言不语。
突然间听到微微的哭声,像有人掩着嘴角偷偷哭泣。那声音绵绵软软,又像压抑良久。
邪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还是敏锐的听到了,还有谁在?
昭然走过来拍拍邪少的肩,刚才我没关门,宁檬就在门外。我叫她进来。
不。邪少大叫道,你让她走,走~
昭然也叫了起来,邪少,我受够你了,要爱你就爱个痛快,你他妈还像个男人吗?你心里的想法你的爱,你得告诉人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凌昭然,你没有资格来管我。这是我的家,我请你出去。邪少冷冷的说了一句。
邪少。昭然说,我就是资格管你,谁让你当年也是这样离开我,难道你认为我还不知道真相吗?你错了。马晓艳都告诉我了。当年我无心学习,是你假装和马晓艳谈恋爱,逼我一门心思考上大学。你是这样的爱我。而我却以为你真的不再爱我,我才会和童歌好上。我这个白痴,我这个傻瓜。难道你想让宁檬也和我一样成为白痴傻瓜错过你吗?你想成为伟人,我偏不成全你。
昭然一口气说完,又蹭蹭蹭跑到门外,拉过宁檬,把她扯到邪少身边,气冲冲的说,我就是要让宁檬知道,你是爱她的。
滚~邪少怒吼,向前冲去,不小心撞到矮茶几,一个咧嗫摔到一边,桌上的水杯又摔到地上砸得粉碎。
宁檬慌忙跪在地上去扶邪少。邪少一巴掌打开她的手,怒气冲天:我说了要你滚,你没听到吗?
宁檬愣在地上,眼泪扑扑的往下掉,手还是去扯邪少的手。
反倒是凌昭然闻言跳了起来,又见宁檬委屈的模样,她冲过去一把推开宁檬,又把邪少往一边撞去,一边说到,我看你个人就是不识好人心。
我哪敢识你们的好心?你们好心,会背着我一个看不见的人,打开房门?一个房里一个房外,看我笑话。
你,你,凌昭然气得直跺脚,叫道:宁檬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她?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我看你不仅是眼睛瞎了,连心也瞎了。
宁檬听到最后一句话,她担心凌昭然的话会刺激到邪少,她顾不得自己的手扎到了碎玻璃,跪在地上向邪少移去。
凌昭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嘣出那句话来,虽说邪少是自愿,但现在毕竟两眼失明了,她放低了声音,说,邪少,对不起。我真不愿意你这样折磨自己。
邪少不语。
宁檬扶着邪少起来,又转过头对昭然说,谢谢你,昭然。我和邪少,没事的。
昭然眼尖,看到宁檬的手心里流出了血,刚想出声,被宁檬用眼神制止了。
凌昭然瞧见邪少顺从的站了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慢慢走到门外,带上了门。
门外的凌昭然是泪流满面,门内的宁檬和邪少也满脸是泪。
昭然说得对,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也请你不要这样折磨我好吗?你怎么可以说出那多么绝情的话,你以为你会让我断了爱你的念头吗?宁檬低低的说到,有爱才有光明,现在你不给我爱,如果这样,我要了光明又有什么用?用来看你离我越来越远,直到从心里走出去吗?
傻瓜。邪少终于低低的叫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傻?
因为我爱你。宁檬流着泪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