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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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长生茶馆。
“我们看到的,就这些了,”盛轩槐说,“基本可以确定,沈家二少既是和您情深义厚的叶公子,也是百姓厌恶的黑虎寨大当家。”
程大少爷不可置信地听完,表情显然难以接受。
“他怎么会……”
“程大少爷,你们军阀和世家有什么怨恨情仇恩|爱纠葛我们不清楚,也不想搅进去,能帮到的就这么多,知道的也都告诉你了,我们的项坠,是不是可以还了?”晏长川说。
程大少爷放下茶杯,把东西拿出来推给二人:“我程城向来言出必行,此次有劳二位。”
盛轩槐接过盒子:“少爷不必客气,说到底不过是个交易,有劳少爷替我保管,我们还要去找朋友,这便告辞了。”
程城刚起身,晏长川便打手势:“少爷留步,顺带给少爷提个醒,沈家二少心机叵测,以叶公子的身份唱戏多久便是早已回来多久,而他却对长辈声称刚从国外回来,靠近你指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是不是要针对你和你的家族,劝您还是小心为妙。”
程城一向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多谢提醒。”
“告辞。”
这次一走,差不多就算是与这个时空道别了吧,总归不是这里的人,沈家二少再怎么腹黑归根结底那都是别人的故事,他们只是过客,是看客,而不是常客。
离了长生茶馆,正是皓月当空,两人连夜去往那片树林的三路交叉口,已经耽误一天了,那个难得出现的时空洞不知道还在不在。
连夜赶路确实累人,两人这次直接走大道,令人欣慰的是那个三岔路口还是很好认的,令人不欣慰的是,那个大树下的时空洞,它逃逸了。
天际已快破晓,盛轩槐失落地在石头上坐下,双手搁膝盖上撑着头,叹了口气。
晏长川挨着他坐下,摸了摸他头。
“别担心,你哥们可是富贵星世代高照,肯定没事。”晏长川说完又赶忙补了一句,“覃然肯定也没事。”
盛轩槐有气无力地拂掉他的手:“不全是,我还担心……小槿。”
“你妹妹?”
“嗯,我就这么消失了,她肯定急疯了。”
“不是还有你爸妈呢。”
“我高考完他们就出国了。”
“……”那还是很有必要担心一下。
“可没办法啊……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
“不急不急啊,会有办法的。”晏长川拍拍他的肩。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哎,我刚看到你项坠亮了。”晏长川扯了扯他衣领,“这附近怕不是有时空洞,快快快,拿出来感应感应!”
被他这么一催,刚泛滥起来的那点伤怀气氛一下全没了,盛轩槐手忙脚乱地把泛着奄奄绿光的项坠拎出来,站起来四处感光。
“在这边。”盛轩槐转身,往不知东南西北的林子深处走去,“跟上。”
“好家伙原来跑这边了。”晏长川跟上来,慢慢走到他前面帮忙开路。
时空洞会跑之前他们就已经推测出来了,但是一下子跑这么远还跑到这么个奇葩的地方的,俩人怕是撞破头都想不到。
井。
没错,就是这口井。
除了这口井,四周任何地方项坠感应出的光都没在这井口亮。
本以为这东西它只会垂直于地面,没想到还会平行于地面,下次遇上还指不定会在天儿上。
俩人在尚不明亮的光线里对视了一眼。
盛轩槐:要跳吗?
晏长川:殉情吗?
……
井里能清晰地看见月亮,是有水的,直觉还挺深,盛轩槐往里头扔了个石子,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落入水中咚的声音。
跳?还是不跳?
“一起?”晏长川在他耳边说。
“算了还是一个人先跳吧,万一不是时空洞,还能拉上来。”
“有道理,我先来。”
他扒着冰凉的井沿,腿先下去试探:“有引力,是时空洞,快,手给我。”
盛轩槐把项坠塞回衣服里,递上手,由晏长川拉着沉入井中。
突然落地的时候,除了摔出一身的疼,还有突然改变的刺眼光线。
从黎明破晓突然到烈阳当空,好比半夜醒来想上厕所刚开灯时一样刺激。
尤其是还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两人适应了强烈的光线,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周围人流络绎不绝,街边小贩铆足了劲地吆喝,俩人就这么突兀地立在街道中央,看着古香古色的建筑傻了眼,格格不入的服饰穿着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小声议论。
“娘亲,为什么他们头发那么短?志儿头发都比他们长呢!”一个小孩拽着母亲的裙角问。
“小孩子别瞎说。”母亲带着他快步走开。
晏长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周围看了一圈,实在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时代。
“唐朝。”身后的盛轩槐说,“男袍衫,圆领窄袖,幞头革带,女襦裙,裙腰高系,发髻蓬松,簪步摇,挽披帛,建筑整齐不呆板,华美不纤巧,舒展不张扬……这是……盛世大唐。”
晏长川听他分析完,朝他眼前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学霸,厉害。”
“前面二位公子让一让!”身后传来车夫的叫喊,晏长川赶紧拉着盛轩槐跑到路边。
华丽的马车一晃而过,帘帐垂着看不到里面,车走留香,经久不散。
“好香啊。”盛轩槐说。
在他还沉浸在时空洞为什么不影响这里的人的思考中时,旁边一卖桂花糕的大婶儿乐着说:“两位是从外地来的吧?”
“啊,是。”盛轩槐应着。
“刚过去的呀,是我们儿有名的名门闺秀,苏家大小姐苏悦颜,这是又去香都祈香呢!”
“香都?”
“对,香都,在我们这儿开了好些年了,前阵子香都柳姨得知自己久病无医,把一身制香调香的本事全传给了新收的徒弟,要说这徒弟也是稀奇,制出来的香啊比她师父还厉害!好多人都是慕名来祈香驱灾辟邪呢!”
“王婶儿来袋桂花糕。”摊子前来了一位牵着小女儿的年轻父亲。
“哎好嘞!您拿好!哟,丫丫长个儿了啊,下次还来王婶儿这吃桂花糕啊!”
小女孩抱着袋子点点头,牵着父亲的手愉快地走了。
“香还能驱灾辟邪?”盛轩槐接着问。
“那可不,柳姨这本事精着呢,一般人学不来,所以说这新徒弟稀奇,叫什么……秦……”
“覃然?”
“哎对,是好像叫秦然来着,原来你们也是来祈香的啊?人年纪轻轻的,人们都叫她秦姑娘……”
盛轩槐转身冲她作了个礼:“谢谢王婶儿跟我们说这么多,我们还有事,这就告辞。”
说完他便拉了拉晏长川要走,身后传来大婶儿着急的呼喊:“哎哎两位不来点桂花糕尝尝吗?祖传秘方好吃不亏……”
覃然在香都,还是老板,那橙子肯定也在那里无疑了,当务之急是追上那辆马车去香都。
王婶儿说是前阵子,可他们拢共也就晚了一天而已,这时空洞换了个地方还换出时差了?
马车速度并不快,也没跑出多远,俩人顺着大道一路追过去,毫无意外地追到了目的地。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牌匾上写着香都二字,盛轩槐都要觉得这是青楼了。
奢靡又华丽,微风一吹,香飘十里。
香都不愧称之为香都,一进门,晏长川就捏了捏鼻子:“我天,这么浓的味道,乞丐进来走一圈出去也能香喷喷的了!”
盛轩槐在鼻子下挥了挥手,面前四处可见垂地的红色纱幔,空气中还飘着若有似无的雾气,缥缈得有些虚幻,看不真切,人来人往的都不知道去往何方,他抓住路过的一个打杂的手臂问道:“请问东家在哪?”
“啊,你找秦姑娘吗?她在内阁,不过……”
“不过什么?”
“内阁只有女子才可进入。”
“……”
小哥不再多说,端着木盘低头离开了。
晏长川笑眯眯地又凑过来:“怎么样,要不……你再试一次女装?”
“滚。”盛轩槐没好气地推开他。
“等我一下。”晏长川说完这句就没了影。
盛轩槐回头,半天都没看见人,原地等了会儿打算往里去的时候,回来的晏长川兜头盖脸地朝他罩过来一团轻纱薄衣。
盛轩槐把衣服从头上扯下来,桃粉色,女装,齐胸襦裙。
“走开,要穿你自己穿。”盛轩槐把衣服扔回去,满脸写着拒绝。
“好歹试一下啊,这衣服香了我一手。”晏长川说。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就算我穿女装,头发这么短合适吗,你看着不觉得奇怪?”
“……说的对啊。”晏长川突觉无趣,随手将衣服丢在角落里。
盛轩槐不再理他,转身再次拉住一个小哥:“劳烦知会一声东家,有个叫盛轩槐的找她,多谢。”
小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好的,您稍等。”
但见这位小哥向里走,找到台上一位姑娘传了话,那姑娘又向里走得不见踪影,又过了一会儿,这姑娘出现,朝他们走来施了一礼:“秦姑娘正在待客,公子请随我来。”
“谢谢。”盛轩槐也俯身回了一礼。
晏长川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
穿过重重纱幔,越过水榭亭台,小姑娘带着二人远离前堂嘈杂,直接去往二楼所谓的内阁。
“秦姑娘说二位不必忌讳,进去便可。”
“有劳这位姑娘。”盛轩槐道过谢,正要推门,门从里面打开,迎面出现一张俏脸,浅色长裙加身,眸似星辰,面若桃花。
“小……小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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