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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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夜晚的风不轻不重,不热不冷,吹在人身上意外的舒服,转角昏黄的路灯下出现一位身着白衬衫的少年,修长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在人行道上,低垂的眉眼好似和夜风一个气质,街边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好似都入不了他的眼。
有些人,不说话不搞事,仅仅是安安静静地走着,就是一道不可言说的风景。
一道悠扬轻缓的手机铃声在都市混杂的喧嚣里脱颖而出。
“喂。”少年掏出手机接通,声音很轻,轻的风一吹就了无痕迹。
“喂,槐哥,你到哪啦?我这都等了快半个小时了,都高考完了大半月了你难道还忙着刷题啊?”电话里传来某人不满的声音。
盛轩槐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等着,马上到。”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正巧到十字路口,绿灯还剩几秒,他加快步速,进入梧桐街。
斑马线被都市靓丽的夜晚烘托成彩色,红灯倏然亮起,某个黑衣少年不得不在人行道的边沿刹住脚步,他气愤地跺了一下脚,视线却紧紧追随那刚刚没入深巷的白色身影。
梧桐街,九号,微笑餐厅。
盛轩槐进门左转,直奔七号桌。
圆形的木制桌子上放着插着薰衣草的花瓶,花瓶对面,坐着他中学六年的哥们程枝城,和哥们的女神覃然。
盛轩槐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在他们对面坐下。
“你可算来了!高中毕业出来聚个餐,话说咱仨也好久没一块吃过饭了,”程枝城打着哈哈,把一早点好的柠檬水殷勤地推到他跟前,“清华准录取生就是任性哈,咱不服都不行,瞧瞧,头一回冰都化了也不见你急的。”
对面的覃然自打他来目光就若即若离地粘他身上,表情略显拘谨。
校花覃然喜欢年级第一盛轩槐,在高中校园里已经不是秘密,同样,好哥们程枝城追女神三年,也不是秘密。
这令人头疼的三角恋。
“我走着来的。”盛轩槐拿起吸管搅动几下,低头喝了一口,喜欢的冰块果然尽融于水,“不喝了。”
“真挑剔。”程枝城扶了扶装逼的黑色鸭舌帽,撇嘴吐槽。
“我帮你重新叫一杯吧。”覃然急忙说。
“不用。”
话音刚落,旁边突然有人喊道:“服务员,一杯柠檬水,加冰!”
三人应声抬头,但见一位黑T恤黑外套黑裤子的陌生少年,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一脸人畜无害:“三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方便拼个桌么?”
正是夜市喧嚣时刻,餐厅里早已座无虚席。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程枝城想也没想就点头应下:“行啊行啊,正巧槐哥旁边还有一个位置,你坐吧,相逢即是缘,人多也热闹!”
“谢谢。”黑衣少年果真走过来,挨着盛轩槐坐下了。
盛轩槐往沙发旁边挪了挪,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
“你也是这届高中毕业生么?”自来熟程枝城见人坐下,张口就问。
“嗯,晏长川,我名字。”
此话一出,三人瞬间看了过来。
晏长川?这人就是晏长川?校园传闻不学无术混吃等死以每天气老爸闻名的校长儿子晏长川?
不像啊……
笑的这么阳光灿烂。
也不知道是不是餐厅灯光的影响,盛轩槐在他乌黑的发顶上依稀看见些许魅|惑的紫色。
白皙又帅气的脸仿佛蒙着一层雾,凤眸,薄唇,灯光潋滟了一身,红色的嘴唇在灯光下微微翘着,无端增了丝不太正经的痞气。
左侧耳朵上还挂着两个黑色耳圈,妥妥的痞气加分项。
可是他又没有那种浑身刺头儿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会笑的狮子。
气氛突然尴尬,程枝城干笑几声:“原来是你啊,果然名不虚传。”
“先生您好,您的柠檬水。”
“谢谢。”晏长川把冒着冷气的柠檬水推到盛轩槐面前:“给。”
“给我?”盛轩槐一愣。
晏长川又是一笑,深邃的眼底藏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他只是望着他,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
盛轩槐从这眼眸里看到了不容拒绝。
行吧,权当你是为表达谢意。
他接过插开吸管刚喝了一口,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把他刚才喝过的那杯揽了过去。
“这杯我喝过了。”盛轩槐提醒。
“嗯。”
就嗯?
晏长川跟没听见似的,递到嘴边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盛轩槐盯着他皱眉,霎时一脸一言难尽。
包括对面俩人,不用看也知道跟盛轩槐一样的表情。
“那什么,点餐吧。”程枝城干咳两声,拿起菜单问旁边的女神:“然然你想吃什么?”
“啊,我随便,不挑的。”覃然摆摆手,温柔一笑。
这边盛轩槐拿起笔随便勾了两个菜:“快点吧,一会儿小槿晚自习放学,我得去接她。”
盛轩槐妹妹盛轩槿,在读初三。
“行行行,点好了,那个……晏哥你吃点什么?”程枝城似乎是憋了很久才憋出这个称呼。
晏长川失笑:“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行,我也不挑,随你们便就好。”
直乎名字程枝城估计是叫不出来了,晏长川自带大哥气质,他这中二憨批,白净斯文随和的盛轩槐他都叫哥,晏长川更不用说了。
等菜的时间,盛轩槐的目光一直望着窗外,落地玻璃窗外的夜色繁华醉人,嘈杂的烟火气息却被玻璃墙冷冷拒之门外,街边人来人往,好似在上映着一场无声电影。
盛轩槐蓦然觉得眼前一晃,毫无预兆地晕了一下,可还没等他缓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感便愈演愈烈。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程枝城扶住沙发,这时候还不忘扶住女神,怕她出意外。
杯盏叮当,吊坠甩晃,整个餐厅里瞬间乱作一团,小孩子哇哇大哭,正上菜的服务员托盘倾斜,盘子碎了一地,兵荒马乱之中不知道谁扯着嗓子喊:“地震了!大家快躲起来!”
离门窗近的自然要选择逃生,就这一会儿功夫,盛轩槐明显感觉到空间的倾斜,地面好似一边塌陷了一样,歪成30度,许多活物都不受控制地向低端滚过去,他死死抓住扶手才险险稳住自己,幸好沙发是嵌死的。
“然然你抓紧我啊!”程枝城在对面喊。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样了?”覃然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害怕的脸色发白。
突然,盛轩槐感觉到有人拖了一下他的腰。
回头,晏长川。
“这玻璃墙可以砸开,我们可以跳出去……”话没说完,头顶摇摇欲坠的吊灯终是没坠住,啪的一声挣断吊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喂,小心!”盛轩槐第一反应就是推人,不料晏长川长臂一揽,把人拉进怀里顺带扑倒,摔下来的吊灯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背上,那小吊灯瞬间像解体似的,骨碌碌地滚落四面八方。
晏长川闷哼一声,盛轩槐隔着他都觉得疼。
“你没事吧?”盛轩槐扶起他,作势就要去看他的背。
“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晏长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抓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来,“你们离远一点。”
说着他挽起袖子,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看准墙上的危险紧急逃生标志,抡起小圆桌就是狠狠一砸,一下就砸出一片蛛网裂缝。
“他要干什么,砸墙逃生?”程枝城喊。
盛轩槐心说你这不是废话。
他想过去帮忙一起砸,无奈没有称手工具。
看不出来晏长川力气这么大,砸上去一下一下的闷响。
他又砸了两三下,玻璃墙哗啦一声,如愿碎出一个大洞来。
“好了,”晏长川回头,“三位,跟着我跳吧。”说完,他朝盛轩槐伸出一只手,意思再明显不过。
盛轩槐望着面前那只修长干净的手,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了,由他拉着跳了出去。
程枝城带着覃然紧随其后,附近许多人看到这新增的逃生出口,忙不迭地挪过来跟着跳。
跳出的那一刻,盛轩槐没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项坠迸发出的耀眼绿光。
很奇怪,跳个墙周身却像是被车碾了一遍,疲惫,困倦,生疼。
再睁眼,盛轩槐发现自己躺在冰面上,入目皆是一片海蓝。
一望无垠的蓝。
如果盛轩槐讲脏话,此刻他都要忍不住骂一句我操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
冰原?为什么不冷?
程枝城,覃然,还有拉着他手的晏长川,此刻都在他旁边躺着不省人事,不远处似乎还躺着其他几个陌生人。
他低头,冰面下是自己清晰的倒影,空气清冽稀薄,虚幻的像是一场梦。
他转身拍了拍程枝城的脸:“喂,橙子,醒醒。”
程枝城没反应。
他又推了推晏长川,晏长川同样无动于衷,静默的像块木头。
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醒着。
盛轩槐让自己原地清醒了会儿,然后站起来到处走走。
四处都是一片蓝,天空也是蓝的像冰,零零散散地缀着几朵白云。
很漂亮,但也让人绝望。
盛轩槐漫无目的地走,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引力,他不受控制地往前陷去,仿佛石头贴着水面沉入大海,激不起一丝浪花。
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再睁眼,盛轩槐只看到了满目的玫瑰。
花香馥郁,甚至有些呛人,看样子应该是一座庄园,玫瑰花丛一簇一簇被打理的极好,青石小道曲径通幽,是个有人烟的地方。
盛轩槐没有多想,当即回头一看。
然而,身后除了比他高的铁栅栏,再不见万里冰原。
作者闲话: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