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
    “行。”他斩钉截铁道。
    林错满意地点点头：“我先给你读一遍单词，不会的标音。”
    于是为了避免小姑娘鄙视的沈辞拿起了万年没有用过的铅笔，在高中英语课本上······标拼音。
    课间偶尔路过的张章悲痛不已地同时感叹林姐威力之巨大：······当初拎着钢管打遍A高的辞哥已经死了。
    被沈辞一本洁白无痕五三盖顶轰走。
    但是沈辞却乐在其中，林错的声音清清冷冷很好听，读英语的时候断句读音都无比准确，轻声读的时候简直跟人在自己耳边读英语情诗没有什么差别。反正又听不懂，直接当情诗听多好。
    补习简直就是个福利。
    沈辞在心里乐滋滋的想着，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突然从那一堆没有空隙——空隙都是为了知道读音而标的拼音——的英语单词中抬起头，十分好奇地问：“哎，我听说英语读音是最重要的，如果口语读音掌握不好就全完了，是不是真的？”
    “考试不需要口语，但是面试考级的时候确实是。”林错回答。
    “那你给我举个例子？呃，来个我能听懂的。要不就loveyou？”沈辞笑着说。
    林错发现了歧义，但是波澜不惊开始示范：“第一点，需要连读，第二点，在读love这个单词的时候舌头要稍稍伸出一点。”
    “还是不懂，你读给我听啊？”他扬起一贯痞痞的笑。
    林错从善如流道：“百度。”
    沈辞：······
    林错开始了下一个单词的朗读，沈辞急忙跟上，开始标拼音，边标边嘀咕：“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禁逗？要不换一个单词问？”
    林错从书本里抬头，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
    沈辞轻咳一声：“我问你啊——”
    “搜狗。”
    沈辞：······
    沈辞张了张嘴：······
    沈辞轻咳一声：······
    你这就很不近人情了呀。
    林错面无表情放下书开始从书包里掏钱，明显就是想把钱还了之后走人的样子。
    沈辞：好吧。
    “快写。”林错催促，“单词不会的还有谷歌。”
    沈辞叹了口气。
    写着写着最后一节晚自习就到了。林错看了一眼沈辞十二个单元中的唯一一列黑色背景板一样浓密的”群魔乱舞的拼音家族”，才完成一个单元。
    她皱了皱眉，停止朗读：“下节课你有打算吗？”
    “我一个闲人能有什么打算？”沈辞好笑道。
    “那我去找陈老师申请下，下节课继续？”林错询问道。
    沈辞很痛快地点了点头。
    林错便要起身，沈辞突然”哎”了一声，林错看了他一眼，他说：“你下节课本来要干什么啊？别让我耽误你了。”
    林错摇头：“没事。”
    沈辞还是有点不放心：“没事儿，我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回来的，还是你的数学比较快。要不我先给你讲数学？”
    林错再一次摇了头，简洁道：“没事。”
    说完就去了办公室，沈辞低头看着自己万年洁白的英语书上面堪比道士画符和医生病历的字感到了头疼。
    背单词？古文？这玩意儿读都困难还背？
    他看了一眼书，这能背下来？不可能的事儿啊，小姑娘会不会因为他背不下来——
    林错回来了，坐下时眸子微微低垂，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平常波澜不惊的样子。沈辞还是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忙问：“怎么了？”
    “刘老师拒绝了，说是上课说话会影响他人。”她声音平白有些低。
    “”刘老师”？老陈呢？”
    “陈老师不在。”
    沈辞对于拒绝这件事完全没有意外，略微一思索就明白的事情。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所谓地笑笑：“没事儿，也不急于一时不是？”
    林错点点头，仍是皱着眉：“你······”今晚有时间吗？底她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默不作声继续写作业了。
    语音通话有些——
    反正感觉很别扭。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是沈辞就很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明天再说吧。
    但是刚刚——
    “林错呀，这个，你得为你——呃，为你同学想想啊，自习肯定需要安静的环境才能学好啊。”
    刘老师明显就是想说什么，然后不知道我没什么咽回去了。
    是什么？
    林错想到了一种可能。深深皱起了眉。
    沈辞在旁边看着她几分钟了只写了四个字，闷笑一声：“哎，行了行了，看你愁的样子。要不我去找一趟刘老师？”
    林错挑眉看沈辞：“嗯？”
    沈辞”哟”了一声：“还敢小看你辞哥了？等着。”
    他站起身，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走上了走廊，直奔办公室而去。连报告都没喊，径直走向了刘老师。
    “刘老师，晚自习我可以给林错讲题。”少年特有的沙哑嗓音就在上方响起。
    刘老师惊讶地抬头，发现对方是谁之后就震惊地下巴都合不上了：“你······你来这儿干什么？！”
    沈辞挑眉：“我想申请下节课给林错讲题。”
    刘老师大喜过望：“真的？那你好好给人家讲。”
    “嗯。”沈辞竟然还回了一句话，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刘老师回过头去，正对上刚刚从厕所回来的陈老师，激动地叫道：“陈老师陈老师！”
    老陈拍了拍自己圆润的肚子：“怎么了？”
    “沈辞刚刚来办公室说他要给林错讲题!”
    陈老师睁大了眼睛：“真的？”
    “嗯嗯嗯！”刘老师点头。
    “看来，”陈老师眼中带笑，“这孩子开窍了。”
    “开窍？”
    “看着吧，这次月考，沈辞和林错一定都会进步。而且沈辞以后应该会一直进步的。按照他那个数学分数，其他班可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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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沈辞回了教室，看见林错正在端坐着凝视教室门口，明显就是在等他，瞬间心情好了不止一个度。
    “行了。”沈辞坐下，翘起二郎腿，背靠椅背。
    林错眨了眨眼：“怎么说的？”
    “这个，”沈辞摸着下巴，“林错同学坚决想给我讲题，我们可以小声说话。”
    林错点了点头。
    先找英语书吧。语文的默写常考句子也要画出来。
    沈辞制止了她的动作：“哎，我说······”
    “嗯？”林错疑惑地看向他。
    “我今天不是说有个题型的题你总错吗，我找到题了。那种题简单，先把它解决了也不晚。晚自习挺长的。”
    “不急。”
    “急，必须急啊！就我这记性，今天也就背下来这么一个单元单词是极限了。你——”
    “你背下来了校庆参考地图。全部。”林错认真地看着他。
    沈辞笑了几声：“记得这么清楚？”
    “嗯。”林错应了一声，她没看见过脑子好的所谓”天才”，沈辞是唯一一个。天才显灵的时候当然记得仔细。
    沈辞没有放弃，继续说：“要不还是——”
    林错眸中一闪，声音冰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你和刘老师说你可以帮我讲题？”
    沈辞怔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哟，看不出来啊，小姑娘倒是挺明白这种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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