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的那半碗粥已经被看不下去的程雪拿出去丢了，他们新办公室在下面楼层，这一层除了一个图书影响室外，只有一个商君办公室，安安静静。
    外面工位上几个制片助理工位，因为这个工作不需要每天坐班，也之来了一两个。此时晚餐时间快到了，有的已经溜出去吃饭了。
    商君听程雪在讲打听来的消息，关于崔石清的。那天高艾提了崔石清突然罢演，他跟程雪交代了下，叫他私下问问怎么回事儿。
    “崔石清罢演这个八卦不问不知道，原来很多人都看热闹呢。好几个说法，综合一下就是，崔石清演技差脾气大，跟另外一个导演怼上了，然后放话说如果不给他道歉，他就不演了。然后就罢演了呗。”
    “就这样？”
    程雪点头：“看起来就这样。但是我又稍微打听了点儿别的事儿，据传言，崔石清马上要签冠城了，冠城的二老板很喜欢他，听说要量身定做给他拍个电影，他担纲。
    据说现在已经开始找剧本找导演了，题材选的很明确，要歌功颂德那种红色的。冠城这次也被压住了好几个片子播不了呢，可能打算靠这个翻身吧。”
    说他要签冠城，商君就想明白了。冠城嘛，是影视制作公司里的老字号，商君小时候电视里播放的，除了几个国企和香港的，就是冠城出品的。
    冠城是兄弟创业，二老板指的是副总，也就是那位弟弟。名声其实不怎么地，冠城有他自己的后宫。崔石清搭上他嘛，意外，又是意料之中。
    “唉，我觉得黄总肯定得伤心了呢，崔石清这什么审美啊。”
    商君哼笑：“各花入各眼，当初黄总看上他时候，未必没有想过这些。他是个老江湖，比我们看得明白。”
    程雪又说：“还有个关于你的八卦，今天上午出的。昨天季度会孟总不是请了些媒体嘛，有些是财报，还有插了一点儿娱记给艺人宣传。今天我特别去找了新闻看，你猜，我除了正经安排的那些还看到了啥？
    我看今天我们ED娱乐前面顶着的不是楚江粉添屏，也不是其他艺人日常置顶，而是ED艺人部交接。附着的就是你跟秋意浓站孟总旁边的皂片，C位争夺什么的，标题党会玩。”
    商君挑眉，就这些？
    “当然不是，就这个的话我就不觉得有趣了。我随便搜了下你的名字，关键字下面一半是你的黑历史，一半是你跟秋意浓的战绩对比。捧谁踩谁，可想而知。
    然后我又搜了秋意浓的关键字，哎呀，美轮美奂，软文真是不少，公众号上尤其多。看了下时间，倒不是针对你的，都这几年慢慢赞起来的。”
    这倒是有趣，谁没事儿花钱去黑个经纪人，虽然商君自己很是明白，他如果是艺人，现在早就是洗不干净的煤球儿了。
    “哪家做的？认识嘛？”
    程雪挠头：“这种程度的还真的看不出来。人家就是轻轻撩过，也没有多认真的黑你，毕竟你黑料一直都不少。”
    程雪说的确实有道理，从利益角度看，他跟秋意浓其实没有什么冲突，秋意浓不会这么无聊。那就是挡住谁的路了？谁的呢？
    “哎呀，刚刚怎么没想到呢，你说是不是崔石清做的。你不说崔石清想签来ED你没同意嘛，现在去冠城了，就看你不顺眼恶心下？”
    这也有可能，崔石清一向拎不清，为了泄愤以前就经常跟狗仔勾勾搭搭，倒是像他能做的。
    “那再看看吧，如果真的是要恶心我，就找林总解决下。杨蕤的片定差不多了，最近也要宣的，不能被影响了。”
    程雪表示了解，他俩也决定先去吃饭了。俩人又聊了下崔石清的八卦，程雪的脑袋里装了崔石清最近的日程表一样，倒出来给商君听，商君听着就觉得好像跟过去崔石清宣传的手段没啥差别，乱七八糟的，就是没说罢演的事儿。
    “这个遮掩的套路，还真是万年如一日。”
    说着呢，商君的电话突然响了。商君看了眼屏幕，示意程雪先走。他从电梯间又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喂，我是商君。”
    “是我，楚江。你吃饭了嘛？”
    商君心想，你特别给我打个电话就问我这个啊。
    “还没，打算去吃呢。什么事儿？”
    楚江听着电话里商君那寡淡的语气，就觉得这家伙真是个奇怪的人，聊微信也好，电话也好，都不如本人面对面时候有温度。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别扭？
    感谢卫南风提供的这一个年轻的词汇，他受教了。
    “我今天不是约了孙导嘛，刚回来。我也觉得接下这部戏不亏，只不过孙导说的拍摄期比秋总说的还要长一些，可能要超过三个月。我就来问问你，不是杨蕤的片子也要开机的嘛。”
    懂了，是问档期撞不撞。
    “这边儿开机还要筹备下，如果撞了，你可以晚点儿进组。拍电影跟拍电视剧不一样，谁都不能凑合，你的戏安排后面也没问题，我估计前面也会卡一阵子，杨导毕竟是新手。”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签了吧。我可能马上就进组了，投资的事儿要怎么办？”
    “那个也不用你本人跟着，我会把合同发给你的，让你的律师解释给你听，没什么问题你签字就行。在哪儿都不影响。”
    “我知道了。”楚江的语气很轻快。
    “还有其他事儿？”
    “你是不是特别饿啊。”
    “……还好。”
    “哦对，你胃不好，得按时吃饭。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会儿跟你发微信吧。”
    “……好。”
    商君挂了电话后没动，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仔细的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