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如期而至，一大早，快到十月份的天气，早晨的露水都是很重的。江晏阳自从和他爸大吵一架之后，整个人身心舒畅，又和顾泽约好早上七点在蒋老爷子家集合，索性就直接住下了。
    “起这么早呢？”
    蒋老爷子一开门就看到院子里的江晏阳在伸展筋骨，锻炼身体，不禁露出了倍感欣慰的笑容，
    “就是要这样，现在的年轻人就该早睡早起，熬什么夜啊，对身体多不好啊。”
    江晏阳弹了弹腿，回头看了眼蒋老爷子，“您也不属于年轻人的行列了吧，怎么也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你个臭小子，我这是年纪大了，觉少。”
    眼看蒋老爷子又要吹胡子瞪眼一通骂了，江晏阳按下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老旧收音机，啪的一声，按下播放键，一首慷慨激昂的最炫民族风。
    “来吧，老爷子，别生气了，我陪你跳跳广场舞，锻炼锻炼身体。”
    “……”
    顾泽一路风尘仆仆，不知道从哪里赶来的，到了蒋老爷子家门口，江晏阳已经早早准备好，站在那儿等他了。
    “穿这么整齐，我是不是得换一套啊？”
    这是江晏阳第一次注意到顾泽穿便装的样子，以往大家都在学校里又总是穿着校服，上一次周末去吃饭，都没来得及注意。
    顾泽其实穿的也不是什么正装，就是一件纯白的T恤加上浅色的九分直筒牛仔裤，“不用，你这样穿就可以。”
    江晏阳都不知道该这么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了，也太可爱，太干净，太……清纯了吧。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不急，你吃早饭了吗？没吃我们就先在蒋老爷子这儿吃完饭再去。”
    顾泽伸手抓了抓额前的头发，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
    “好，没问题，还是小七你懂我。”
    江晏阳一下就揽住了顾泽的肩膀。
    “我懂你什么了？”
    “懂我饿了，不能不吃早餐呀。”江晏阳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你想多了……”
    “行了，行了，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的，我们进去吧。”
    顾泽之前隔得老远就听到这边打雷一样刺激的音乐声：“……你们这是在，搞联谊？还是中老年联谊……”
    “哈哈，我厉害吧，这是我专门为老爷子准备的老年单身广场舞party！”江晏阳蹦到顾泽面前开始求夸奖，
    “快夸我！”
    “小晏晏，这一次你是真的很棒棒啊！”
    顾泽露出一个特明显，明显得都有些假了的笑容，然后抬腿，猛得在江晏阳小腿肚上踹了一脚。
    江晏阳没有防备，腿上的肌肉都没有绷紧，感觉自己小腿上的肉一下没了知觉，立马又嗖的燃起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顾泽已经绕过他，进自己屋里去了。
    江晏阳紧跟着顾泽，趁其不备也窜了进去。
    “你这裤子不错啊，感觉挺有弹性。”
    顾泽现在基本不搭理江晏阳了，只要他不吵自己睡觉就行。
    江晏阳直接坐到了顾泽的床沿上：“真的，要不脱下来给我试试？”
    “我们身高体重都不一样，你应该穿不进去。”顾泽表示拒绝，直接穿着裤子就躺下了。
    “反正你都要睡觉的，就让我试试。”
    “你现在就给我起开！”
    “难道你睡觉不脱裤子睡？”
    “……”
    顾泽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背对着江晏阳，眼不见心不烦。
    “哎，小七你怎么这样啊？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那我帮你。”
    说完，江晏阳的手就伸到了顾泽的被窝里，抓着裤子就往下拽。
    “江晏阳，你到底想干嘛！让不让人睡了？”顾泽觉得自己要暴走了，之前就不该心软答应了这个混蛋出来。
    “让啊，你把裤子脱了，我保证不闹你。”江晏阳淡淡一笑，还是不放手。
    “你是不是有病呐？”
    “是啊！而且还病得不轻，要想治好了就得从根本处下狠手！”
    短暂的沉默后，
    “你的在根本处下狠手就是拽了我的裤子？”
    “……我是看你穿得好看，想试试。”江晏阳鼻孔朝天，话说得很傲娇。
    “行！不就是想要裤子吗，我回头就送你三条！”
    “为什么是三条？”江晏阳不解。
    “九块九一条，三条包邮！”
    “……噗……哈。”江晏阳紧紧地闭着嘴巴，生怕再泄出一声笑声，就会被顾泽直接弄死。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俩人一个半躺着，一个半坐着，就这样盯着对方。
    咚！咚！咚！
    “你俩在屋里干嘛呢？出来吃饭。”
    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蒋老爷子的声音彻底打断了房间内的氛围，江晏阳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时，无意间抓了一把顾泽的脚踝，他按住顾泽，又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给顾泽掖好被角，“你睡吧，我陪老爷子吃饭去了。”
    他看出来了，顾泽似乎真的有些累。
    门关上，顾泽一把扯出江晏阳塞在他脖子旁边的被角，忍不住心里嘀咕：就知道那坏小子没安好心，九月份的天儿被子是这么盖的吗？
    而此时，门外的江晏阳微微低着头，看着刚刚抓过顾泽脚踝的手，“怎么这么滑？”嘀咕完还在自己的手机上磨搓了一下，“我的皮肤这么不行？”
    然后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脚脖子，“……这人和人的差距都这么大的吗？”
    等俩人从蒋老爷子家出来，都已经快十点钟了，“我们去哪儿耍呀？”
    “今天原本计划是要去看看我爷爷，”顾泽才睡醒，声音听着又轻又软，就是脸色有些臭。
    路上，江晏阳故意把步子放慢，跟在顾泽身后，打量了好久，“所以呢？”
    “所以，计划不变。”
    “那你前天还答应我要去……”
    不等江晏阳说完，“对啊，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
    “到了。”
    江晏阳打开车门，站在顾泽身边，“你爷爷是隐居了吗？”
    “想什么呢你。”
    顾泽也不管江晏阳什么感受，直接就走了进去。
    江晏阳看着眼前坐落在大山里的房子，四周都是高高看不到尽头的石头堆砌的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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