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吧？走，哥带你去吃饭。”
    顾泽心情好，也不想和江晏阳去计较这一声哥了。
    “你打算穿着这一身去吃饭？有餐厅敢让你进去吗，走了这条小道出去，我看你就得被警察带走。”
    “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一身的血是为了谁？”
    “别，别，别，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我也没让你把人打成这样啊。”
    “你丫就冒坏吧！”江晏阳故意挨着顾泽，把衣服往他身上蹭。
    “行了，还是爷带你去吃饭。”顾泽示意江晏阳跟着他走。
    走了一段路后，俩人来到一个热闹的巷子里，拐个弯就来到一个老四合院门口，大门敞开，院里没人，江晏阳一眼就看到了那棵格外醒目的柿子树。
    “进去吧。”
    顾泽走到院儿里，顺手扶起倒在地上的扫帚，又伸手抚了抚落在小板凳上的树叶，
    “别盯着内柿子了，小心老爷子出来跟你急眼儿。”
    “哈，这么可能！”江晏阳一脸假笑，丝毫不掩饰：“我又不是没见过。”
    “哦，原来你没见过柿子啊。怪不得呢，理解理解。”
    顾泽早就看出来，从站在门口开始，这货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树上红彤彤的果子。
    “我说我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看穿了，江晏阳一下就急眼了，十七岁的少年，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了。
    “不用那么大声，又不是听不见。”
    “谁让你丫故意冒坏的。”
    顾泽推开江晏阳横过来的手臂，
    “别担心，过了今天，这一片的街坊邻里应该都知道您见过柿子了。”
    “小七，你也太坏。。。”
    “是小七吗，快进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宝贝，哈哈。”后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唤。
    顾泽带着江晏阳来到后院，石桌旁坐着一个身着灰色棉麻布料唐装的老头，正一边拿着老花镜，嘴角带笑，不停摸着桌上的东西。
    “来了，快过来瞅瞅我找到了什么？”
    顾泽走上前，在离石桌还隔着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抿紧嘴唇，脸色精彩地变换着：“老爷子，您这又是要干什么。”
    “怎么了？”江晏阳越过顾泽，直接走上前去看。
    “这。。。谁画的呀？还不错啊。”江晏阳对于文艺这一块是真不感冒，看什么都差不多，想着就给了个自认为非常中肯的评价。
    “咦，你不是上回下棋没赢过的小子，”老爷子回过头看见江晏阳，有些意外，又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顾泽，点了点头自言自语：“挺好，挺好。”
    “蒋老爷子，您能不提这茬了吗？打今儿个起，这事儿咱就过了啊。”
    江晏阳没想到再见到蒋老爷子，人还揪着这事不放呢。
    “哈哈哈哈，行。怎么着，你今天和小七过来，是又想和老头子我切磋切磋了？”蒋老爷子摘下厚重的老花镜，压在微微泛黄的画纸上。
    顾泽上前：“我们来您这儿蹭个饭。”
    “来蹭饭的还敢给我这个老头子摆脸啊？”蒋老爷子看着顾泽吹胡子瞪眼的。
    “您说什么呢，还不是您先把这画翻出来笑话我？”
    “这怎么能说是笑话呢，这画呀是你在我这儿画的第一幅水墨画，也是唯一的一幅，我老了，还不能缅怀缅怀了？”
    蒋老爷子又伸手磨搓这画纸的边角，看着画上的柿子树出神。
    “。。。。。。”顾泽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
    “我去厨房看看，帮您择一择菜。”
    江晏阳正准备跟上，后面蒋老爷子就说：“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没事儿，不用，都干了。”江晏阳看顾泽情绪不太对，想跟过去看看。
    “你这一身的血腥味，我们还能吃得进饭吗，快去，东边的厢房是小七的房间。”蒋老爷子挥挥手，示意江晏阳自个去。
    三人吃完饭，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江晏阳被蒋老爷子拉着在院儿里下棋，顾泽去了房间洗澡。
    “老爷子，小七这是怎么了？”江晏阳盯着棋盘，磨搓着从蒋老爷子那偷来的核桃，稍稍用力，核桃就磨得麻麻痛痛的。
    “你问我？不是应该我问你吗？你们这一个两个，衣服上带着血回来的，出什么事儿了？”
    “我那都是小事儿，几个嘴巴不干净的家伙被我收拾了一顿。”江晏阳也不想多提那些个糟心事，只想多了解一点顾泽。
    可蒋老爷子偏偏一直在带偏他的话题：“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别是闹出人命才好。”
    “老爷子您就放心吧，我分寸的，您给我说说小七吧。”
    “他有什么好说的啊，你俩不是关系好吗。”
    蒋老爷子又一个马吃了他的车。
    “他就是根木头，不同人情世故的木头，我和他再关系好，这也才相处几天呀，”
    “你也知道他是根木头呀，那你还问我什么？”
    “。。。。。。”
    得了，白说，问了半天自己交代得清清楚楚，想问的一句没套出来。
    顾泽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江晏阳急得围着石桌哇哇乱叫：“老爷子，您就让我一局行不行？”
    蒋老爷子防贼似的盯着江晏阳的动作，生怕他悔棋：
    “不能乱来啊，落子无悔。”
    “你放下！哎呀，说了不能悔棋的，你怎么又这样啊。”
    “就一次！就一次老爷子。”江晏阳连忙护着刚到手的棋子。
    “。。。。。。”
    “臭小子，你放下我的炮！”
    “那您放下我的车！”
    蒋老爷子一脸的震惊，活到这个岁数了，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这样不讲道理的还是头一回：“你。。。你到底会不会下棋，啊！有你这么玩的吗？”
    “我本来就不会啊。”江晏阳理不直气也壮。
    “你不会你和我在这下什么下！”蒋老爷子再一次被江晏阳震惊三观。
    “凭什么不会就不能下了，我在小七面前不要面子的啊。”江晏阳还是觉得自己很有理。
    “你就为了在小七面前有面儿是吧，”蒋老爷子终于找到症结所在了。
    “也不全是吧，主要是我觉得我下棋技术还是可以的。”江晏阳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自顾自的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