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童作·冬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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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临近晋升县,环境便越是荒凉,临到晋升县的最后一天行程夜里是在一处森林地里一间小客栈渡过的。
而且因为瘟役的问题,小客栈已经没人住了,空荡荡的只有些来不及带走的家具还有残留下来的炊食用品。
除了几位出身良好的太医抱怨连连外,倒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或者是来人审查了。这几日倒是平安渡过。
“条件其实还是不错的。”落住下来,药僮童作出里忙外的为大家煮伙食,没有办法,药僮的身份向来不高,而且出门在外能使用的人手又少,只能是自己动手,但他亦算是乐知天命,对是自己要做的工作很是安乐。
只见他十分利落的切着从外边摘来了野菜和随车带的一些肉类,然后丢到锅里煮粥,在外面,想吃一顿好的饭菜,不是难,是非常难啊!只能将就一下了。
“嗯,”辰洛哑哑了应了声,在旁边帮忙,没有多说什么。眉头却是皱得紧紧的。
“怎么?很辛苦啊?”童作的声音绝对不是同情,而是有点兴灾乐祸,“没办法喽,你只能忍,谁叫我和北正都没法‘医’好你啊。”
“……没良心,”好一会,辰洛才恨恨的回他一句。
“其实我也挺奇怪的,宫里好好的你不呆,为什么要跑出来呢,白白受苦。你真奇怪啊。”童作抬头看他一眼,很感兴趣的问道。
“我笨我傻,我吃饱没事干行不?”辰洛,哦不,正确来说,是白夜落尘,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哑声说道。
“的确是挺傻的,要是我,吃好睡好还有王妃做,我才不会想出来救什么役民呢,”童作吊儿朗当的。说得十分轻松。
“但你还是来了,你也不是我,所有不用假说,”她奇怪的看他一眼,她并不知道童作的来历,杜尚别也没有多做介绍,只是说他有恩于童作,所以童作才来助他,而且听杜尚的说法,童作是民间有名气的怪人郎中呢……
但她也不见他那里怪了,脾气也没什么特别,但性子好玩得和她有得比。
“这倒也是,不过你逃出来也不容易吧你,这皇宫啊……”童作顺声,懒懒的搅拌几下肉粥,看她一眼。
“当然不容易,你以为那些侍卫当来看的啊?!但是山人自有妙计,”不过她自己也没出什么力的啊,哈哈。
话说轩辕创空虽然扣住她不让她离开,宫里侍卫也多得让她抵挡不住,但是,杜尚帮了她。
没错,杜尚别帮了她。
夜里,她不知道杜尚用了什么方法,让守住她房里的人都沉于恍惚或者是睡眠之中,将她引出宫外,还让她乔装成他的药僮,和他一起前往役区里去,她也问他用得是什么方法,杜尚别只是道,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也是每位杜尚族灵巫必会的灵术,只是鲜为人知。甚至连轩辕创空也不知道。让她惊异了好久。
但是也着实帮了她。
而那喉结当然不是真的喉结,那是一药草打成结,以一根细线绑住,她和水吞下,然后将细线悬在牙里,如果不是靠得很近,旁人根本无法看出她的喉结是假的。
不用杜尚说,她也知道轩辕创空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必会派人来查,她要赌的不仅是运气,还有实力,老实说,看到是李狄,她吓了好大一跳,毕竟李狄认识她一段不短的时间,轩辕创空真不是盖的,所以她认定自己会被逮回去她反而无所畏惧,但是李狄竟是没认出她,只是将注意力放在童作身上,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知道自己要逃还是有机会。
“连你都拦不住,当是看的也差不多了,”他笑。
“你!”这个家伙开口便是没好话,落尘抬头望了望天色,“你在这煮,我铺床。”说话他是能省则省了,否则痛的还真是自己了,现在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啊,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了,但不可否认,感觉还不坏。
“去吧去吧,不送了,”童作不甚在意,没回头的挥手,让落尘忍不住扑赫一笑,这童作,性子也还不赖。
落尘边笑边走,太医们大多住二楼的较大的房间,末尾一间小房才让他们住,所以要回他的房间须是要经过长长的一道走道,谁知刚过一间便听到门后传来“咚“一声的,伴强烈的咳嗽声后是低低的咒骂。
“可恶!可恶!”
虽知是闲事莫理,但是落尘还是抵不住好奇心推进去,但进去一看却差点大笑起来了。
原来是冬鉴在弄房间,却因这房长长时间没人打理故满满都是灰尘,他又不懂得先除尘再清理,便弄得了一身的灰尘,清秀的脸上尽是黑黑的泥块。非常好笑。
“呃,辰洛,是你啊,”冬鉴正与那张木床奋斗努力想把带来的上好锦被给铺上,但一掀那席子却落得尘土飞扬,灰头灰脸的,见辰洛看着他大笑,他微微发窘,解释道:“家里都是有人帮我弄好的,所以……我不会铺床。”
落尘笑着摇头,从善如流的上前将他把那被子拿到自己手上,拍了拍里面沾上的灰尘,然后直接就下吩咐,“打水去。”
“呃,打水?我去打水?”他愣住,有点茫然。很少会有人敢去吩咐他做事的,那怕他在太医院学习也一样。没人敢使唤他的,他是被人使唤得这么理所当然还是第一次。有点反应不过来。
见辰洛点头,冬鉴见他也没有更改的意思,便乖乖的下楼打水上来,然后两人合力把他的床铺好,清理得弄得干干净净的。
不过大多都是落尘在吩咐,然后到了她实在看不惯冬鉴的粗手粗脚才动手帮忙。唉,这就是富家子弟的好命。
“辰洛,你真行!”看着顺眼多了的床铺,冬鉴感激的想要握他的手,却是被落尘险险的躲开。
他有点住惯了干净的地方,不是很适应荒外的生活。来了这几日,他已经没好好睡过了,好不容易到了个可以睡的地方,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了。
“日后你总是要习惯。”落尘摇摇头,她可是不会次次有这么好心。
“我知道,但是,慢慢来嘛,”冬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看你适应得一点事都没有啊。”他甚是羡慕,他明明是好几天没有好好入眠了啊。可是辰洛却像是完全跟在自己家一样,一点都不会不适应。
现在他帮了他,真好啊,好得他几乎无视他脸上的胎记夸下他好看了。实际辰洛也长得不难看,只是……多了块胎记。
落尘点头,就是因为看到他的黑眼圈才会突发想的想帮他,不然才懒得理他的死活呢,而且又看在他对他也不错,也不会看低他,帮他一把也没什么,富家子弟,倒也是颇为辛苦的了。居然愿意跑出来帮助役民,也算不错的人了。
“嗯,以下你自己搞定了,我走了,”笑了笑,落尘道。
告别他,出了冬鉴的房门,恰好碰上了杜尚别从他的房里出来。
“先生,”这两字她喊得特别清淅,有点咬牙齿。
“辰洛,”杜尚别像是听不出她的怒气,笑道,“明天就到役区了,可是要准备好一点。”
“放心,我会很好的,”她有些气鼓鼓,却又没法说什么,只是有点堵气的应和道,瞪他一眼。
“这便好了,役区很危险,有点准备还是好的,”他不引以为意,只是温言,“今晚睡时要多加小心,不要着凉了。”
着凉和小心有什么关联啊?前几天他还不是这样过的,也不见得他多关心,多是在查古书,今天怎么听都像是有点警告的意味,但抬头看他却又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你说,这瘟区的人隔离开了么?”
“这自然是要的,我们这一进去,出来怕是要等到役情好了之后,你可要想清楚啊?辰洛。”杜尚别笑,辰洛二字喊得轻盈,“现在要是反悔也是可以的。”
现在她反悔岂不是又要跑回去,她没这么笨,“这你也放心,清得不能再清了,不反悔,”落尘哑哑的声很是没好气,听得杜尚别失笑。看着她十分从容的从自己身边走过,慢慢步回她的房间,眼里锁住的忧虑的情绪才倾泄的出来。
他望着将晚的夜色,和隐没在夕阳余光里的淡色身影,轻声呢喃:
“这夜,怕是不会安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