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还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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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城,城南处蓼红居后院里,秀拔挺立着几排参参碧竹,它们伴随着缕缕轻风,摇曳多姿,幽情远韵。几枝新梢悄悄露出墙外,散发着丝丝清香。那和煦的阳光透过碧竹稀稀疏疏地洒在鹅卵石上,抬眼望去时,透过叶间那细密的隙缝,仿似看到了琉璃般梦幻的色彩。
后院空地处,几张矮石凳将一方花岗石小桌围绕起来。温溪若正安静地坐在那里写写画画。瘦削纤细的手指将那杆鼠须笔优雅地支起,笔尖处抑扬顿挫的在纸上跳动,几排娟秀纤细的字体应韵而生。
这时,一方暗红色羊毛厚毯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温溪若抬头看去时,只见一名束发青衣男子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他眯着一双眼,看着那露出阳光般笑容的男子,一瞬间不禁有些晃眼。
“哥,快将毛毯披上,虽说时值初秋季节,但不免仍是会透着些寒气的,你身子弱,当心着了凉。”温溪离关切地说道。
他放下手里的毛笔,感激道:“难为你替我这么着想。只是我这身子,平日里不发病倒也没什么大碍,不必太过紧张。”
温溪离道:“哥还是注意一些为好。丁大夫说,你这身子最注重的就是平时的保养,若稍不注意,便又会病发。”
他笑得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道:“行了,我会注意的。溪离,今日的生意可都打理好了?”
温溪离道:“哦,前段日子我托人从泉州进了一批玉器首饰,如今已运到这边了,我正打算找几个伙计一同去湖边船头卸货。”
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快去吧,只是你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些,别让我记挂着。”
温溪离笑笑,答道:“知道了,哥!那我便走了,等事情办妥了我再来瞧你!”刚没走出几步,便又回头喊道:“哦,对了,哥!可别忘了有空就想想该怎么应付娘书的那封信,这日子也没剩几天了。”
他略微显得有些不耐烦,朝着温溪离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的,你快去吧!”
午后的阳光总是令人倍感疲懒,温溪若将毛毯搭在腿上,一手支着脑袋,听着那竹林中时而传出的婆娑声响,安稳的睡了过去。
如若将临安比作是人间天堂,那么绿林水乡便非姑苏莫属。那碧水环绕着整座小城,斜柳倚垂在江畔,小桥连接起水巷,春船承载着绮罗。
宇文晴托着包裹来到温府大门前。只见两盏红色大灯笼高高悬挂在门檐左右两侧,那红灯笼下坠着的几缕流苏如火焰般摇曳生姿。灯笼上写有楷体大字“温”,细细看去时,竟与那前堂墙壁上悬着的那幅竹简图画中的提名略有几分相似。
她犹豫着伸出手用力扣起门环,朝内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半晌却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待到她正准备再次扣门时,一条细缝被缓缓地拉开。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来。
那管家上下打量了宇文晴一番,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来此有何贵干?”
宇文晴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冒失的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未免有些唐突,只好犹豫着,扭扭捏捏的从嘴中挤出几个字来:“我,我是来……”
管家见她支吾了半晌却又说不出话来,转身欲将大门合上。
宇文晴见状,慌忙制止,口不择言地慌乱说道:“诶,等等!”她停顿了一小会儿,探出头向堂内左右瞟了几眼,继而又说道:“我是来找温公子的,不知道他在不在?”
管家将她的举动一一瞧进眼里,心中不免生出疑惑,以为这姑娘是没事儿闹着玩的,便有些不满地问道:“不知姑娘是找我们家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呢?”
宇文晴没料到这温家竟然有兄弟两人,怔怔地看着管家,完全答不上话来。那管家无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疑惑,摇了摇头转身进屋复又将门紧紧地合上了。
无奈吃了个闭门羹的宇文晴难免有些失落,只得叹了口气,转身朝街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