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不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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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离一直睡睡醒醒的,床前似乎有人,但有时睁开眼只看见地上清冷的月光,有时睁开眼就看见小桃哭红的眼睛,想让她别哭了,自己没事。但是她说不出话,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若离似乎在奔跑,光着脚,提着长长的裙裾,好像急着赶去什么地方,狂风卷起她肆意飞扬的长发,扫在脸上火辣辣得疼。她记得自己是不穿裙子的,一直觉得穿裙子不方便,所以只穿裤子,何况这么长的裙子,更不像她的风格。可是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激烈得跳动,分明感觉到喉头腥甜,分明感觉到每一步踏在地上那种疼痛的感觉,确实是她在竭力奔跑,可是她要去哪?突然听到人唤,“若离。”她止住奔跑,慢慢地转过身,身后没有人,“是谁?”无人应声。她转身继续准备往前跑,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若离,别去。”她怒了,停下来四处张望,但是仍然空无一人,“你到底是谁?”还是没人应她,难道她产生幻听了?“唉——”一声重重的叹息。果然有人,可是在哪里,到底是谁,“谁?谁在那里?”没有人影,她站在空荡荡的旷野里,风灌满她的裙摆,它们不安地鼓荡着像要带她去什么地方。“若离,答应我,不要去。”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好熟。她的头又开始疼,若离双手抱头,想记起声音的主人,可是怎么都想不起,似乎就是嘴边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却什么也想不起,记忆里只剩下一片空白。风势渐渐弱了,裙摆安静地贴着双腿,她站在那,想不起自己从哪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去,四周是茫茫旷野。抬头看天,只看见大片灰色的云朵急速流走,它们要到哪里去?再次听到有人唤她,“若离,若离,若离……”声音越来越近,她张了张嘴,想说我在这。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她努力地让自己嘶喊,终于,听见了“唔”这个单音节字母叹词。
若离从梦中挣脱,缓缓地张开双眼,刺眼的光亮让她不适应的快速又合上眼皮。
“若离姐姐,若离姐姐你醒了!”再次撑开了眼皮,看见小桃一张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脸蹭在她胸前,她想说很脏,但是却回了她一个虚弱的笑,就动一下嘴角都扯着疼,看来嘴皮肯定开裂了。她瞪着眼看若离,再看若离,突然站起来大叫,“白使,白使,若离姐姐醒了!”死丫头,就不能叫小声点,耳朵都震聋了。
白屎,得,都是屎,还是五颜六色的屎。只有鸡才拉白屎的吧,想到这,她又想扯着嘴巴乐,可惜才刚做了个扯得动作就疼得她皱成一团了。放弃放弃。
看着那个长身玉立的美男子,若离发现自己眼力真的不好,他虽然和杜飞若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明显他比那小子长得柔美一些,妖气一些,还是觉得怎么看怎么像人妖。她看着他出神,不自觉微微叹气。
“若离,”她愣了一下,抬起迷茫的眼睛看他,他笑了,不得不说他笑得真的很好看,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笑起来像是一幅舒展开了的画卷,容颜俊美,如果忽略性别不计,大抵可算倾城倾国。
“我知你不喜欢人唤你圣女,如不介意,我以后都称你若离。”果然是个心思细密的人,她点点头。
“若离,很抱歉,虽然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但是凑巧我们的姓一样,我不知道他对你有多重要……”他顿了顿,“不过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朋友。”这孩子,真贴心。其实杜飞若对她并不重要,他只是偶然闯进自己生命的陌生人而已。在这个异时空即使看见只是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也胜过一切,因为他让她觉得起码自己和曾经生活过二十年的世界有联系。
若离想笑,却笑不出。不过他们居然同一个姓,如果按照基因遗传学来看,加上相貌的返祖现象,那么极有可能那小子是他的后代。她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张了张嘴,没有声音,算了,下次再问吧。她总算能理解为什么自闭的人长时间不说话语言功能会退化了。
若离在床上躺得快发霉了,虽然常常发呆,却想明白了,既然天都不帮她,那她更是得好好活着,哼,自暴自弃算个什么事。就算为了关心她的人和她在乎的人,她也该好好努力活着不是么?既然要好好活,那身子肯定是本,得吃点好东西补补才行。
她招呼小桃给自己来点山珍海味,小桃嘴立马厥得吊油瓶一样,“若离姐姐,你昏睡了三天,不能吃太油腻的。”多久?三天?她贫血晕倒也不带这么晕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不过自打来了这里,发现自己总是莫名其妙地晕倒,什么时候那些电视剧里柔弱女生的桥段跑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行以后一定要多运动锻炼。
于是,第三天下午喝完了三碗粥,不能怪她喝太多,那东西不饱肚子,你想想,昏了三天滴水未进,前心都饿得贴着后背了。据小桃说,冰块来过几次,这个几次嘛值得商榷,若离冷哼出声,也算他知道傀儡死了自己会难办。拉着小桃去散步,七拐八绕,走啊走啊的,就走到了一个荷塘边,荷塘里的荷花开得零零落落,惊觉已是夏末,看着那些残荷败叶,她告诉自己不去想不去想,不就是个噬魂咒么?她吃好玩好,把本赚回来,死就死了,人不都是要死的,就当她早死几年躺棺材里睡觉了。只是想到爸妈、兰兰和马神棍,很是舍不得。
小桃扯她袖子,“若离姐姐,那是什么?”若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哇塞,这也差太多了,两个相邻的池子,这边已是花事了,那边亭亭莲蓬还撑得笔直。奇观。若离眼珠子转呀转的,只是不准吃油腻的,没说不许吃其他的啊,莲子是水果,恩恩。于是她拖着小桃奔着那片莲蓬杀将过去。三下五除二地拔掉鞋袜,挽起裙角,就往池塘里跨,小桃看的目瞪口呆,慌忙捉住她,“若离姐姐,你要干吗?”“下去采莲蓬啊,你不下去找它,难道等它自己过来?”“可是,——”“可是什么?”“这个楚天阁的荷花是白使植的,那个,那个平时赏荷是没关系,但是这些花却是碰不得的。”哼,拽得很,又不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就算是老虎屁股,她也要摸上一摸。甩开小桃的手,哧溜得下了荷塘。荷塘的泥不深,直到她腰间,不过看看身上的衣服,再回头看看站那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小桃,有点心疼衣服,又有点心疼她,这些衣服被自己弄这么脏,估计得洗很久了。
若离折断莲蓬挺直的茎,抱在怀里,那边小桃想喊又不敢大声喊,“若离姐姐,你少摘点,被人发现就麻烦了。”唉,傻小孩,你难道不知道一个莲蓬只能剥出少许莲子,不多摘点,一会还不够她一个人塞牙缝的呢。
她抱着莲蓬剥得那叫一个高兴,小桃有样学样,若离边给她解释为什么有的荷花长藕有的长莲蓬,边往嘴里塞莲子,嚼了一下,才发现忘记摘莲心了。忙吐出来,让小桃去取茶壶。她小心翼翼地把莲心剔进茶壶里,莲心可是好东西,清凉降火,舒心养肺的。剔过莲心的莲子那叫一好吃啊,她嚼得吧唧响,苦了小桃帮她消灭贼赃。
若离吃爽了,咂巴咂巴嘴,满足地拍拍肚皮,提着茶壶沏茶去。
“我说吧,这人不能做坏事吧。”一脚刚迈进屋,就看见小桃垂手站那看着她,哀怨的眼神透露给她这个信息。
于是调整了一下视野,好嘛,两尊大佛坐屋里呢。她也不避讳,提着茶壶就过去了。
“两——”若离本来想说两跎屎跑我这来干吗,还好及时刹车,“两位使,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所为何事啊?”
“来看你啊。”姓杜的扬着嘴角眨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眨,再眨非把你眼睛挖了不可。
“说了半天拿我消遣来了,两位真是闲。”
“若离,你提个茶壶干吗?”
“沏茶。”
“你还会沏茶?”小瞧她,哼。
“不仅会沏,而且包你没尝过。”桌上翻了茶杯就往里面倒,一人面前放一杯,“尝尝吧。”丝毫没注意小桃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两人将信将疑地端起来浅尝了一口,微苦,苦中却有一丝隐约的甘冽,带着清凉,直沁心扉。
“好茶。”还算识货,冰块依旧是一副万年寒冰脸,真觉得他适合演后爹,他又抿了一口,淡淡问道“这是什么茶?很特别,以前没喝过。”
说了你们没喝过吧,哈哈~
“莲心茶。”一个得意不小心说漏嘴了,话出口她就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小桃差点没撑住昏过去。
“哦?”某人配合得挑了挑眉。
“果然特别。”
若离那个寒呀,看见老虎眼睛眯起来了,这是危险信号。
“若离啊,你哪来的莲心啊?”
“啊,那个,买的。”
“买的?据我所知你这几天都没出门吧?”手里的青瓷茶杯随着他的手腕晃动在空中绕出优雅的圈。
“我让小桃买的。”若离一边掰一边往门口挪,看见他脸上的黑云了,还是逃命要紧。
“噢——”
“你要去哪?糟蹋了我荷塘的宝贝,就想跑了么?”
“什么宝贝,不懂利用也就是垃圾一堆。放手啦,别扯我头发。”她一只脚还没跨出去就被揪了回来。某人只管坐那看戏。
结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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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是中秋节~亲爱的们中秋节快乐~记得要多啃两个月饼,也别忘记晒月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