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蛋糕的提拉米苏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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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想家了,宋伯母劝我不要走。小研你走了伯母多寂寞啊,挽留我。我说不是还有宋琰吗?伯母说他一个男孩子顶个什么用啊,只好答应再多留几天。
宋琰,我都说了不要再在我面前喝醉,你怎么就是不听。
那天正准备着晚饭,听见门铃响了。擦擦手跑过去开门,见你女朋友扶着你,跌跌撞撞地进来。领口有鲜红的唇膏印,还有满身的酒气。我看见了,也闻见了,于是手一抖,端着的洗菜水都泼到了身上。
“对不起啊妈妈,宋琰喝醉了没办法,又不肯去我那儿,偏要回家,哎……”她扶着你喊着妈妈,娇滴滴,让人不忍心责骂。宋伯母赶忙去扶,我没有过去帮忙,这样的场面我是多余的,于是抢在他们前面上楼,这湿漉漉的衣服总得换一换。
我上楼换了衣服出来。“宋研,宋研……”我听见你喊我,见你女朋友被伯母拉着去换衣服洗澡,于是迟疑。“宋研我渴了,倒杯水给我。”你又喊我。我想你可能知道我在。倒杯水或许还是可以的,所以我进去了。想去倒水,经过床边被你拉住了。
宋琰。你喝得烂醉,就这么枕着我的腿,偷偷问我,为什么我给你买蛋糕吃你都不觉得开心。为什么啊为什么。拼命晃我的肩。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纠缠了你很久。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会有空来管我这个小女人的事情。可是我看见你的眼睛,好像快要被酒呛得流出泪来。
我不知道你是否在乎,我只知道自己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大喜来的提拉米苏一点都不好吃。在我们家乡这么个小城市,大喜来是最好的蛋糕店了,所以你只在那里面买。可是大喜来的提拉米苏只有咖啡和奶油没有巧克力蛋糕。就像只有苦和甜的爱情,那不是爱情。你和我,都少了柔软,是有缺陷的提拉米苏,融合起来舌头就找不到最好的感觉。
你曾当着我的面数落许安,说他长得没你帅穿衣服没品位没像样的房子又没汽车学位不高一个月拿的工资都不够你的车油费。他能每天给你买好吃的蛋糕吗?他能每天让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吗?他有能力让你幸福吗?
我静静地听你说,在等你的那一句:你选我比较好。可是等了很久你都没说出那一句结论性的话。所以我没了耐心。于是等你说累了,实在没什么话好说了我才说,你都不知道我握着他的手吃着楼下蛋糕店做的提拉米苏的时候有多踏实多安心。那是不贵不够档次可是我喜欢。或许你的世界里,金钱就是档次。可是我的世界里,这条规则不成立。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摆阔,所以你垂下头,不再说任何的话。明显,我伤到你了,伤了你最看重的骄傲。可是那也是我最不屑的骄傲。
从头至尾你都是那么的势利。我真的不想承认就为了你这样一个人我竟然一直在等,可是你始终都不肯为了我改变。
宋琰,碰到你我很倒霉,就像碰到我你也很倒霉一样。不要怪我,我就是不想告诉你其实许安只是我哥哥。远房亲戚也是大学学长,今年回来给我们发喜帖的呐。他要结婚了,可新娘不是我。我就是不告诉你。你去急吧,你就去急死了吧。
这样想着,幸灾乐祸,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里溢出来,打在你微烫却依旧白净的脸上,一颗一颗,慌忙伸手去抹。你皱眉,爬起来抱着我说,傻丫头,我爱你。声音并不低,或许门外也能听得到。你轻捏我的脸颊凑上前,是不是想吻我。于是你的女朋友适时地走进来,礼貌地请我出去。“宋琰你好讨厌啊。不是说了只叫我一个人傻丫头的么,怎么好把我认错啊。”她吻你的脸嗔怪,你闭着眼。说给谁听的,很明显。我走出房间,抬起袖口擦擦眼。听见伯母喊我吃饭。于是下楼,一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