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福利院。
    夜墨大老远就看到早在门口等候的夜母和院长，夜母身材高挑，又穿了一身绿色旗袍，搭高跟鞋。很抢眼。跟一身白衣大褂的言院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言院长一头灰白的短发，身材矮小，显然是上了年纪。她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但眼神还是挺好使的。
    百米开外，言院长就看见夜羽身上的泥渍，再看到这不正常的走路姿势，她立刻明白了。
    拄着拐杖，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
    夜墨松开夜羽，非常自觉的退去了边上。
    “哎哟…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啊，快让奶奶看看…”
    言院长一过来就握着夜羽的肩膀左右查看，夜羽被她摇来摇去摆弄了好久，也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儿砸，你在哪里找到他的？跟妈说说怎么回事。”
    夜母在言院长后面过来，从他身上的污迹和颈部的淤青，自然也能看出来了，夜羽是被人打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赶过去时他们已经动手了。”
    夜墨的话很简洁，但信息量却很大。
    夜墨肯定了夜羽被打的事实，也就意味着，言院长所说句句属实。
    夜羽的母亲是个妓女，而且好堵。可堵运又不好，逢赌必输。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就把十岁大的夜羽仍在福利院，自个儿跑了。
    那些追债的人找不到她，就只能盯着夜羽，打打他出气，顺便看看那女人会不会回来接他。可一晃七年过去了，她也没有一点消息。
    最近赌场生意不好，总是在亏钱，于是他们又盯上了夜羽，隔三差五的来揍他一顿。半个月前，某个有特殊癖好的人看上了夜羽，赌场的人来抓他，想把他卖给那个人好捞笔钱。
    不过，在送往目的地的路上被夜羽逃了，还逃了好几次。最后一次的确是成功送到了，可那人却被警察抓了。
    堵场那帮混混心里有气，最近这几天，一直来骚扰夜羽，还把事情闹得很大。言院长为了保护夜羽才想到这个办法，没想到最后一次去学校收拾东西，又被打了。
    夜羽这边，言院长正撩开腰间的衣服察看，被夜母看了个正着。
    “那帮混账！居然动手打一个孩子！”夜母怒骂，爆粗口了。
    他后腰上密密麻麻全是抓痕，还有大块淤青和泥巴。皮肉上就没有一处是好的，而她们看的仅仅只是腰上。
    “没事了，小羽，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阿姨和哥哥会保护你的。”
    夜母凑过来抱住夜羽，他身上的伤痕让她感到心痛，也很懊悔，自己为什么没在一个月前就把他带走？
    这样，他就不用吃这些苦了。
    夜母本性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喜欢做慈善，也喜欢孩子。当时，如果不是介意夜父在外有染，领养夜羽的事也不会拖到现在。
    想到这，夜母抱得更紧了，她重重呼吸着。红了眼睛，说话时有些哽咽的感觉，鼻音很重，“跟阿姨回家吧，好不好？”
    “呃…”夜羽轻叫了一声，被夜母突然加大力道的拥抱弄疼了，她碰到了他手臂上的伤。
    “哈…是不是很疼？是阿姨不好，弄疼你了。”
    夜母连忙松开，双手捧着他的脸，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夜羽的脸和他的手一样，小小的。他轮廓的骨头很突出，脸颊上应该有肉的地方却是凹陷的，无论夜母怎么找，也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软肉。
    他太瘦了，抱着就这么小小的一个，身高都没一米七吧，比夜母还矮。
    “嗯呜……”窸窣声从夜羽口中传出，他压抑着声音，像是在抽泣，拽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把头埋的很低很低。
    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滚烫的泪水滴在夜母的手背上，夜母一惊，等察觉到这是什么后，心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夜羽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