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最初的蝴蝶  十六、“被太阳吻过不怕羞”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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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被太阳吻过不怕羞”
    江南雨多。第二天,一早就下雨,过了中午还没有停的意思,显然就是南方人讲的“长脚雨”。天气污糟,情绪低落,太太们说哪儿也不去了,就在酒店打牌。打牌也行,可她们偏偏要在我房里打,还占了我的床。
    玩的是纸牌,我的打法和她们的不一样,一直出错,搞得她们抓耳挠腮,乱糟糟。其实就我的聪敏劲,换哪种打法还不是立竿见影稳操胜券的事,可我存心,就想搞得大家没劲,好早些鸟兽散。
    牌打得没劲,可太太们就是不散,转瞬说要给我算命。算就算吧,我打着哈欠,盘腿坐床上,看麦绮文洗出一手漂亮的牌,整个一个赌场老手,就像我在港片里看过的玩老千一样,这让我打大开眼界,稍稍有了点精神,想跟她学两手,关键时刻也可以卖个帅。
    太太们瞎说着,我也瞎应着,算命算得都是些鸡零狗虽的破事。一个忙着洗牌,两个闲着,一会儿说要给我买钻戒,一会儿说买手表,借机摸我的手和手腕,我就当她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心里一直在骂看热闹的黄侃,妈的这小子怎么那么狠,也不知道给我解解围,还帮着笑。
    麦绮文不知道从牌里看出什么花,突然叫起来,我知道她要捣鬼,一点也不惊。
    麦绮文说从牌上看,我绝对是个情种,拈花大盗。这真是让太太们兴奋的话题,兜着圈不就是要兜到这里来吗?太太们笑得床乱颤,逼着我回答是不是?
    我顺水推舟说:“算是吧。”
    麦绮文紧追着问:“怎么个是法?”
    陈太本来和我一样盘腿坐我身后,勾着我的肩膀,一笑一发挥,干脆就把我扳倒在她腿上,我一躺下就发现事情有点严重,那姿势不可避免地让我露肚子了,我看不见自己的裤子下滑到什么程度,有没有露出腹肌毛,反正那状态很不好,太被动了,三个人围着我,要玩我太容易了。我的心开始发慌。
    王太第一个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说:“小情种,出来这么些天没人陪行吗?”她的手好凉,又软,像条蛇在我肚子上游走。
    我激灵了一下,用力坐起来,想摆脱这阵势,可脖子被身后的陈太抱紧了,挣不了。
    太太们又问,两个晚上你都急匆匆走了,是不是找人去了?
    这时,我又想起了辜大哥的话——转移注意力!大哥真是我的救命星,每回都是。在太太们的手还没来得及从我肚子往下探前,我赶紧说:“……你们不是要知道昨儿晚上那个是不是真青龙吗?”
    效果不错,太太们果然有兴趣,问:“到底是吗?”“关灯以后你都知道了?”
    我突然闪出灵感,心想,都无耻得差不多了,到火候该帮我大哥办合同的事了。眼看随时有可能“牺牲”,现在就是还没牺牲我也已经挂彩了,凡事不能太冤,就是牺牲也要够本。于是,我拿出我致命的杀手锏,轻轻一笑,说:“我不说。不、能、说!”
    太太们见我卖关子,急了,问我为什么,怎么样才能让我说?我见鱼上钩了,便说,我不说是因为没心情说。我说辜老板我辜大哥已经很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他不给我电话的原因是情绪很差,血压很高。
    太太们说笨也挺聪明,立刻想到我大哥情绪差血压高是因为合同没谈下来。
    我说:“是啊。”
    我干吗要说不是,干吗还要迂回?到这份上谁还玩迂回玩含蓄就他妈傻逼了。我说我和大哥的关系就跟亲生父子一样,我小时候有多苦多难,都是靠这个大哥才有了今天,我大哥要是没让我吃饱吃上有营养的东西,能长这么高个子吗——我这些都是瞎掰,整个一个忽悠人,煽情煽得催人泪下,好在这会儿屋子里的人,智商全都为零。
    我说,大哥不快活就没有我的快活,大哥生意没谈下来,我就没心情。当时我就怕黄侃在一边笑出来,那就全完。
    我这么做到底算不算使坏,我不知道。反正蛮拙劣的。反正大哥帮了我,我只有极尽所能帮他。在我的处世哲学里就是这么简单。我没装得眼泪汪汪,说明我还没太无耻。
    听我说完,王太说:“其实这是笔小生意。”
    我说:“对你们丹麦公司也许是笔小生意,对我哥的公司来说也不能算大,但非常重要。要是三位太太能给北京打个电话,促成生意谈成,我就有心情好好陪你们在杭州玩了——想怎么玩都成。”我最后的这句话虽然含蓄,但是成年人都懂,太太们更是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是句最发生效用的话,而前面都是Fart!
    太太们一时不说话,我估摸她们的眼神在交流的。后来黄侃说,他看见她们暗示了王太,接着,王太就拿起了手机,跟北京通话。
    王太和北京通话说的肯定不是英语,是不是丹麦语我不知道,我没听懂,当然也是存心不让我听懂。在这一刻,我特别紧张,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们的手在我身上摸摸索索,我一动不敢动,担心一反抗这事就要泡汤,功亏一篑。其实也未必,但我真的认了,觉得必须有付出,不要因小失大。
    后来黄侃说起这事,我立马关照黄侃:“回北京后这些事绝对不许对我大哥说,以后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都不许再提起。永远不!”我说黄侃你要不守信,你他妈就不是男人!我哥这么些年付你的薪酬就是喂狗了。
    王太刚挂了电话,对我说了句“高兴了吧?”
    听王太说“没有问题”“合同很快就签”,我立马精神百倍地跳起来,逃离控制,整个一个白眼狼。
    我不能不这么果断,三个人围剿我一个,我能抗得住?多一分钟都是危险。在她们光顾着打电话还没顾到其他之前,我使出三十六计第一招,是让利保本的买卖。
    我离开床,准确地说是离开危险后,对黄侃说:“昨晚回去倒头就睡,澡也没洗,我到你房里洗个澡,还想在你那儿躺一会儿,你去把朱茱叫来陪她们玩。”
    太太们嚷起来,说“青龙”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呢。
    我说:“这还用问吗?太太们也真是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见过有没毛的男人吗?被这小屁孩忽悠了你们……”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为我的计谋,为我的坏,也为我虎口居然还能余生而开怀大笑。太太们将信将疑。
    黄侃给我开了他房间的门,我脱了衣服,拉上水帘,把水调到几乎烫的程度,想让自己好好冲一冲,好好舒缓一下。就几天,我已经疲惫到临界,比干什么都累,加上刚才的紧张,此刻我真有虚脱的感觉。
    我冲着澡,听见有人进了房间,只当是黄侃又回来了,大声问:“黄侃你不陪她们了?”
    “黄侃”没回我话,隔着水帘我看见他进了浴室,我又说:“黄侃,你有毛病,我早说你有毛病,一大早你带她们都到我房里来干嘛?在我那扎下了大营了,我想睡觉都没法睡……”
    那会儿我也洗得差不多了,关了水,随手把防水帘往边上一拉,准备继续对黄侃兴师问罪,可我万万也没想到,站在我对面看着我的竟然不是黄侃!
    站在我对面,直勾勾看着我的是风情万种的王太太,这瞬间,我懵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这过程有几秒钟,当我清醒过来时,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抓过一块浴巾遮挡住自己,我失态地嚷道:“王太我在洗澡,你出去!”
    我知道,在我盖住要害之前已经被她看到了,对于这一点我心里特别格涩,好长时间都和自己过不去,我一直在埋怨自己怎么那么迟钝,第一反应就是应该去抓浴巾,可我居然顿在那儿。我不在乎裸身,说白了一个大男孩光屁股没什么大不了的,没那么矫情,可我绝不愿意让心怀叵测垂涎三尺的老女人看,觉得恶心。我甚至骂我自己,明知道自己在一个危险的环境里,怎么一点自我保护意识也没有?人在危途,洗澡本该锁门,我竟然还像平时那样大大咧咧。我有一种想吐的念头。
    王太太当然是有备而来,她知道我去黄侃房间洗澡,把时机都拿捏好了。她以为自己的那个电话是一个重磅的砝码,一切都铺垫好了,水到渠成,就等我就范,也算是一种交换吧。后来我都没办法责怪黄侃,因为房间的钥匙牌根本不是从黄侃手里拿的。我们后来猜测,她是让打扫清洁的员工给开的门,计谋好了,一切和劫色掠物入室偷盗没什么两样!
    王太没有因为我的强烈反应、怒颜喝斥有一点点退却的意思,对于我,她已经觑觎已久,从那次酒吧开始,对我,她一直是采取主动进攻的姿态。而且她显然在避开两位同伴单独行动,当然不是为了得到两千欧赌注,两千欧只是个玩笑,她才不会在乎两千欧,她真的想得到我,或者说是独享我。她坦然地向我走来,带着在我看来是非常可怖的笑,她那张化得过于浓艳的脸,简直就是张魔鬼的面具。她靠近我之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摸在了我挂满水珠屁股上……那会儿我刚做过“伪晒”,肤色好黑,她说:“我喜欢被太阳吻过的肌肤……被太阳吻过还会怕羞?”她以为我是经常沙滩裸泳的那种,否则屁股不会那么黑。
    女人有的时候真的很无耻,当她们被情欲掌控时,她们的无耻下流胜过咸湿佬几倍,这就是我之所以痛恨女人的全部理由。当我懵懂未谙情事时起,就有这样一个狂情女人开启了我几乎是异形的情欲之门,致使我后来经历了一段灰色人生,几乎无法自拔。而今,我已经成熟,生活得还算阳光,但狂情女人的狰狞面目一次次在我生活中显现,仿佛是飘过我头顶的阴云,让我不寒而栗。当然,你们不要因为我对女人的看法而影响到你们的生活观、价值观乃至取向,我只是个例,生活中好女人还是多数,比比皆是,比如Sally,比如我以后也许会说到的心理医生悦姐,比如好多好多我所尊敬的其他女性……
    好了,发泄完,我们继续再来说那天发生的事吧——
    王太摸着我所谓“太阳吻过”的肌肤,一边试图让我拿开掩住自己的浴巾,这让我非常慌张,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她的手继续动作,插进浴巾里面来。我急中生智,一把推开喷淋水龙,激烈的水柱顷刻间冲将下来,让毫无提防王太太着实吓了一跳,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王太虽然笑着,但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了,说:“电话我可是照你的意思打的……”
    我听得出里头胁迫的意味,于是,我说:“王太,您先出去,有事到外面谈。”
    我胡乱地把衣服套上几乎没怎么擦的身子,走出浴室,那时,王太已经安然地坐在沙发上抽烟了,她眼光迷离的看着我,我知道自己又赢得了一次与她迂回斗智的时机。
    王太说:“你说我们的事可以谈,你指的是什么?是谈钱吗?”
    “我要钱干吗?”我嗤之以鼻。
    王太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那你要谈什么?其实我的一个电话已经是一个大价码了。”她靠上来,轻声对我耳语,“怎么样?陪我一次?不要再对我说你ED……我都看见了……”
    我说:“王太,您别搞错,我不是MB!”
    王太说:“我知道你不是,从来没把你当MB,要玩,昨晚就在那里玩了。”她说她喜欢干净的男孩,她甚至直言不讳地说,这年头和干净男孩睡才对身体好。她说她知道什么样的男孩对自己的健康有利。到中国来这是最值得做的一件事,因为中国男孩的这种类型全世界都少有。
    后来她又说,当然不是MB也不是不可以谈钱的,我会给你留一张大额支票,让你的日子过得快活一点。她说:“你值得我多花一点……”
    我一直在听她说,接不上一句话,以至后来她问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她说:“你那么认真,太有意思了。你越认真越紧张,越让我觉得好玩。”
    “好玩”,这话多恶心。其实我不说话是在权衡得失,考虑进退,说实话我怕她翻脸,但我又不知道怎么过这一关。
    我应该算是比较聪敏的,而我的聪敏往往在非常紧急的关头才被激发出来,当王太把要说的说完,等待我回答时,我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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