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木兰花令凤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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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五年,公元1090年五月,杭州梅雨连绵。十三日,东坡与秦少游和张文潜同游凤凰山。
张文潜一心向佛,常年吃素,不似秦少游那般风流倜傥,他与少游私交最好,两人都喜填婉约词。东坡经常拿文潜寻开心,文潜是个好脾气,从来也不生气。其实东坡心里知道,他的这位学生一直把他当神仙瞻仰着,一点也不敢生他的气。
张文潜帮东坡背着古琴登山,背的后背发酸。
“先生,你为什么一定要文潜兄背琴呢?”秦少游看出师兄的步法混乱,想必是身子骨承受不住负荷,“先生,文潜他素来体虚,可否让少游代劳呢?”
没想到东坡诡异一笑,眼中是不可捉摸的迷意,“少游呀,这次是文潜非要听我弹琴的。我也是没办法呀。我这个琴有个怪癖,凡是强烈要求听它心声的人必须得载它至最接近北斗七星的地方,它才会将它的琴声发挥到极致呀。”
“啊?先生,这真是奇特的附属啊!你这琴难不成成精了?它是能吸纳星光的能量来使演奏完美?”秦少游好奇的盯着东坡的脸瞄来瞄去。
“哈哈哈哈。”东坡用右手食指弹了下少游的脑门,“少游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你瞧瞧人家文潜,一声不吭的,专心致志的把老夫的琴背的舒舒服服的。”
“这……先生,少游怎么觉得你是在拿文潜兄解闷呢?”
“少游,此言差矣,文潜他那么闷,老夫如何拿他来给自己解闷呀?更何况,老夫让他背琴,全是为了他的身心健康着想。要说老夫这琴倒是他的闷病的最佳解药。”
少游越来越不解了,先生今天也好奇怪,就像当年在徐州时一样,那段记忆虽然被人用咒语消除过,但是少游还是在睡梦中找回了。
“先生,你不是先生吧?”秦少游忽地拽住了东坡的胳膊,“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真相……”
东坡打断了他的话,“少游,你在说什么呢?老夫就是苏东坡呀。你是刚才喝多了吗?”
少游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喝醉,此刻,我很清醒。先生是不可能对我下咒,抹除我的记忆的。你不是先生。”
东坡仰面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少游呀,你果然是苏轼的门生里最聪明的,可惜你的智商还不够高。”
“你这么说,是承认你不是先生了?”少游一连退后了好几步,“你,到底是谁?”
东坡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少游呀,我不都说了嘛,我不是苏轼,我是苏东坡呀!”
“啊!”秦少游表情抓狂,“先生,你又耍我!你这恶趣味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
就在这时,三人到达山顶。张文潜气喘吁吁的把琴从后背上拿下,他忍不住吐槽道,“先生,你这琴为什么像只刺猬,一直在刺痛我的后背呢?”
“哈哈哈哈。”东坡看见此时的文潜眼神迷离,困倦,眼中血丝明显可见。
“先生,你还笑?”文潜瘫坐在亭子里的石椅上,“我都快虚脱了。”
东坡笑而不语,他盘膝而坐于琴前,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一边即兴演唱《木兰花令·经旬未识东君信》。
经旬未识东君信。一夕薰风来解愠。红绡衣薄麦秋寒,绿绮韵低梅雨润。
瓜头绿染山光嫩。弄色金桃新傅粉。日高慵卷水晶帘,犹带春醪红玉困。
文潜和少游都听得入了迷,这琴音让人忘了一切世间烦恼,沉沦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