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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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日,在零下7度的大街上,我带着一身的伤,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和一双室内拖鞋在路人诧异的眼光中一路狂奔。
推开急诊室的门,我看到一双黑玉般晶亮的眼睛在我眼前闪动,一个强有力的胳膊把我扯了过去,脸上一阵火辣,一个巴掌打到我的脸上,我看到一张精致,保养得宜,现在却憔悴的让人心疼的脸。那是宇夏的母亲。我不知道她对我席嘶底里的叫的是什么,只记得过了没多久她告诉我,宇夏走了,那个会给我弄很多好吃的男孩走了,那个会说我笑的像个天使的男孩走了,那个会帮我补习功课,陪我看星星的男孩走了,那个干净的像天使却爱上了一个堕落妖精一样女孩的男孩走了。走的很干净,像一阵风,却带走了一个女孩满满的爱。
我那天没掉一滴泪。
12月26日,我从城市的这一端消失。
一年后
今年的冬天似乎很冷,整个大地像冰封了一样。
穿过篮球场,我拎着书包慢悠悠向教室的方向晃去,对冰冷的空气没有太在意。但天气真的很冷,我并不想在外面呆太久。
刚进教学楼,愣了一下,我就默默退了出来,里面黑压压一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来回晃动的应该是男生的脑袋,透过厚厚的人墙我还是听见不时穿传来猪一般的惨叫声,不用问也知道里面在“修理”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学校呆久了,对于这样的事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今天这个男生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照他这么叫下去,不被修理成猪头,明天恐怕也讲不出话来,因为嗓子会哑掉。我无奈的站在走廊上,虽然很冷,但总比被祸及的好。毕竟被打到还是会痛。
过了好半天,里面的惨叫才变成低吟,黑压压的人群朝外涌。我依旧站着不动,安静的看着前方,其实任什么东西也没看。
一个黑色的身影停在我面前,身材修长,我觉的是个男生。
我抬头看他,淡然的朝他点点头,是一个很好看的男生,给人一种从漫画中走出来的感觉,可我不认识他。
他有一双黑玉般的眼睛很漂亮,只是不那么的清澈透明,他的眼底似乎有着一股妖娆的雾气,没有焦距,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而且给人一种里面透着邪媚的感觉,让我想到地狱之主撒旦。
他微微低下头,在我上方停了一下,黑玉般的双眸忽然眯了起来,本来妖娆的雾气似乎更浓了,他低头看我,问:“你叫任霜寒?”
我安静的看着他,有些疑惑,眉毛皱了一下,我不喜欢他看我是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却说不上来为什么。
我朝他点点头。
“我是韩洛依,要记住!”他的眼底似乎突然溢出很浓的笑,很灿烂,却没什么温度,让人在零下的气温里还冒冷汗。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韩洛依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他敞开的校服外套扫过我的脸颊,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气,很干净。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教室很安静,我出神的透过一片摸掉雾气的玻璃,看外面清澈的天空发呆。天空很干净,泛着淡淡的蓝色,像及了宇夏看着笑的感觉。
犹敏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我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忽然很想念那个天使般的宇夏,只是我再也看不到他了,纵然我在脑海里勾画了无数次他的轮廓,而且还是那么清晰,我却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再对着我露出干净的笑了。
“宇夏,你还好吗?我好想你,你在天堂有没有想我?”
我在又模糊的玻璃上画了一个带着翅膀的心型,傻傻地,我却觉的它像天使,虽然很可笑,我却一直坚信它可以把我的想念带给天堂的宇夏。虽然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课间活动的操场很热闹,尤其是篮球场,那里通常会有很多女生,当然也充满了肆意的尖叫声,从我所在的窗户刚好看的见。但我从来没有刻意的注意过她们在为什么尖叫,只是觉的它她们很无聊而已。但我们去育艺楼上课又必须从球场旁边过,虽然不喜欢却不得已。
韩犹敏像只无尾熊似的挂在我身上,被我拖着走。奇怪的搭配没少招别人的注意,只是我早已学会漠视别人诧异的眼光了。犹敏这家伙根本是个怪胎,你永远想不明白她在干什么,只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到一米六的韩犹敏会硬缠上我这个一米七二的大个子,我也曾试图把她从我身上扯下来。却从没成功过,因为她总是会锲而不舍的再挂上去,我扯了她无数次,她挂了无数次,最后我就放弃了,她爱挂就让她挂吧。
“啪!”我刚走到篮球场边,一个圆圆的东西砸到我脸上,痛的我眉毛皱成一团。韩犹敏自觉的从我身上下来后,我转头看了一眼砸我的东西,是篮球,而篮球不远处站了一个看上去一脸歉意,却毫无诚意的男生,是那个有着黑玉般晶亮双眸的男生。如果我没记错,他叫韩洛依。他毫不掩饰他眼底的笑意。
他是在故意捉弄我吧。
我眯起眼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走过来,抚上我受伤的脸,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问:“你没事吧?”
一丝丝温热从他手掌传到我带着痛楚的脸上,我忽然觉的他无害表情背后的那张是邪媚的脸,让我害怕。我不着痕迹的向后移了移,避开他在我脸上的手,淡淡的说了声:“没事。”
旁边女生的尖叫和愤怒的眼神已经全体射向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想我已经死上千万遍了。
我拉着一脸呆滞的犹敏离开。
“啊!”忽然一只大手拉住我的胳膊,力气很大,大的让我不得的跟着他跑了起来。还是他。
“我带你去医务室!”一双如黑玉般晶亮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透着生气的感觉。他为什么生气,是他打伤我的不是吗?
我被拉着在风里跑,敞开的外套在空气了扬了起来,我感到有些冷。心里突然溢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很久以前宇夏似乎也是这样把我从打架的人群中拉出来在风里跑的。以前也真的喜欢这种感觉,只是现在会心痛。
医务室
所谓的校医大婶没命的揉着似肿非肿的脸,嘴里叽里咕噜的说是消肿,但从我痛的感觉来看,本来不肿的脸也肿的差不多了,虽然我没叫出声来,但我真的很痛。
那个男生悠闲的倚在门框上看着我,眼底的笑意有增无减,说他是在嘲笑,不如说他是在等某些事情的发生。那种表情,莫名的叫我讨厌。
趁校医大婶进去拿东西,我连忙起身离开,我不认为接下来我的脸会受到什么好的待遇。
而且看到“凶手”一脸无害的笑,我有些恼火。他居然可以若无其事的跟在我后面,还不不会去在意我那张可以冻死两头牛的脸。
“原来你怕痛啊!那刚才你为什么不叫出来?”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他居然看出来了。只是在以前我也许会叫,但现在的我一定不会,因为不会有人温柔的帮我敷脸了。
“我不怕痛!”我说。
“是吗?可你刚才的脸都皱成一张破布了。”
“我不怕痛!”我淡然的重申,只是我不知道我向他解释有什么意义。
“怕就是怕,又不会怎样,干吗逞能啊!这个给你。”韩洛依口气里全是不屑。
一个凉凉的东西扔到我怀里,是冰袋他什么时候拿的,可我不认为这种鬼天气会用的上它。今天零下。
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我直接把冰袋扔到垃圾箱里了。
“霜寒姐,你没事吧?”身上突然多了个无尾熊,是韩犹敏。
“没死!”我拖着她向育艺楼走去。刚才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姐,你这次惨了,韩洛依的亲卫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我一向不太和同学打交道,应该不会有人因为这点小事找我的麻烦吧。再说我和韩洛依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可能犹敏说的是对的,只到放学为止除了犹敏没有一个女生给过我好脸色。甚至还有别的班的女生跑到我们班找我呛声。只是对它们我总是一脸的淡然,我不在乎无关紧要的人。
风抚过地面,带来冰冷的感觉。我裹紧外套,一个人满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不是为了买东西,只想消磨时间。我不想太早的回家,我讨厌一个人面对一栋大房子,就连说话都有回声,就算有佣人,也大都不太和我说话。
电话亭,我不自觉的停下来砖头看。很简单的那种,四四方方,全是玻璃。
看到它我忽然想到以前我似乎很喜欢在电话亭装成陌生人给宇夏打电话,听他耐心的告诉我,我打错电话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知道打电话的是我,只是他不说,我也不主动承认,他知道我爱胡闹,就由着我胡闹。
看着电话亭心里满满地全是苦涩苦涩。
克制不住,我走了进去,拿起话筒要拨号时,我以为我早把它们忘掉了,可没想到,它们居然还是那么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么熟悉,就好像刻在我的脑海深处,只要想起,就可以出现,永远也抹不掉一样。
我拨了那串熟悉的号码。想起了宇夏曾经说过说过:只要有号码,可以和天使通个电话。
我知道那是宇夏拿来哄我开心的,但我却傻乎乎的去试。
“嘟——嘟——……”电话里嘟嘟的响着,我紧紧的抓住握在手里的话筒,手心里全是汗,我没想到电话居然会通。虽然知道宇夏不会接电话,心底却有着莫名的期待。“只要有号码,可以和天使通个电话。”不过我真的可以和天使通电话吗?
“喂,你好!是哪位?”电话里传来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我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接。只不过不是宇夏,宇夏的声音很干净,不会沙哑。但他的声音却也很好听,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我拿着电话呆呆的发傻,然后惊慌失措的挂上电话,捂着胸口看着电话,怎么也不敢相信电话居然真的通了,心里还是害怕。
“叮铃……”电话骤然响起。
我盯着电话,伸手想接,却怎么也不敢真的拿起来,我怕电话那边的不是宇夏,也怕是他。
反反复复,我的手抬好几次,可最后我转身冲出了电话亭
心情似乎坐了趟凌霄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