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在西餐厅的角落里一边喝香槟，一边默默地看着不远处苏灵均他们三个。
    苏灵均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家庭生活。
    他母亲年轻时是个出色的交际花，在她的结婚生活中，特别是在以后的孀居中有过不少轰动一时的风流韵事。他的父亲，他差不多记不得了，他是一个商人。
    苏灵均以一个年轻出色的三好学生离开电影学院，立刻加入了物欲横流的娱乐圈，当起了导演。
    过了奢华而又放荡的娱乐圈生活之后，他在上京第一次体味到和剧组的一个俊美的、纯洁的、不谙世事的刚入行男演员接近的美妙滋味。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他和木清的关系会有什么害处。
    在杀青宴会上，他多半总是和木清坐在一起，他是木清独居房中的常客。
    他和木清谈话，好像人们普通在社交场合中谈话一样，各种无意思的话。但对于木清，他不经意的在那些无意义的话上面加了特别的意义。
    虽然他没有对木清说过任何在别人面前不能说的话，但是他感觉到木清越来越依恋他了，他越这样觉得，他就越欢喜，而对木清也就越是情意绵绵了。
    他不晓得他对木清的这种行为有一个特定的名称，那就是向他人调情而又无意和人家在一起的渣男，这种调情是像他那样风度翩翩的男人所共有的恶行之一。
    他以为他是第一个发现这种快乐的，他正在尽情享受着他的发现。
    要是他能听到那晚上，木清在他醉酒后俯在他而边所说的话，要是他替木清能设身处地想一想，而且知道了如果他和木清分手，木清就会痛苦，他是一定会非常惊讶，不会相信的。
    他不能相信，那件给了他，尤其是给了木清这么大的乐趣的事情，竟是需要长久陪伴的。他尤其不能相信他应当一直和木清在一起。
    谈恋爱这件事，对他说来好像从来当作没有可能的。他对什么都只是玩玩而已，除了拍电视剧电影以外，从没把任何事当回事儿。
    可是虽然苏灵均丝毫没有听到木清那晚在他耳边所说的话，但在第二天早上离开木清屋子的时候，他感觉到他和木清两人之间的精神联系在那晚变得更加巩固，非采取什么步骤不可了。
    绝妙的是，木清那天早晨比什么时候都好看、单纯、可爱。他感觉到连自己也变好了，变纯洁了。他感到生活有了热情，有了许多美好。
    但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又觉得没意思。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对他好，对木清也好。
    于是他开始思量到什么地方去消磨这个晚上。
    他寻思着他可去的地方。到舞厅？他不想去。到ktv？在那里他可以找到陪酒男模，但他厌烦了。
    这就是他越来越喜欢木清的缘故，他在木清那里渐渐变好了。
    他决定回家，他一直走回自己的屋子，然后脱掉衣服倒头就睡。
    就这样，他决定和木清同居了，而这一住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