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一见钟情,一厢情愿,只此一眼,误终身。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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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555年,(承圣四年),亦是一年后。子高虽已入府数年余,每天仍勤学苦练,武功终现成效。一来侯安都亲授绝技,二来自身天赋异禀理解通透,又与子华学习带兵之道,数月之内竟已运用如此娴熟,哪里还有半分草芥身影,活脱脱一位少年英雄,英姿飒爽,鲜衣怒马。子高生性恭敬谨慎,常常佩剑为子华防身,端送酒食,尽心照料。子华性急,子高总能领悟其意。
    这日,子华夜宿严淑媛处,卯时,似梦,忽喊:“子高救我”,恰子高院内习武,闻声,佩剑速至,全然顾不得这内室还有女眷存在,严淑媛被突然闯内室的子高吓得惊声尖叫。
    入室,见子华睡眼惺忪,子高才知原是子华噩梦而,再看严淑媛吓得花容失色,自觉欠妥,万分惭愧,只觉尴尬至极,忙解释道:“严夫人,不必惊恐,子高方才听得将军呼救,才失了分寸,闯进内府,绝非故意,还望严夫人息怒,宽恕与我。”
    子华初醒,见子高佩剑于此,竟还以为在梦中,啧啧其言;“子高莫闹,今日实不得醒,再容我小憩片刻。”此言既出,温柔之至。子高羞得满脸通红,那严淑华暗想,夫生性急躁,竟还有如此一面,竟觉可爱。忍笑,轻推子华。
    子华醒,见此景,忙问:“只记得昨日宿在淑媛处,怎的子高也在此处?”
    子高赶忙将事情经过解释清楚,子华哈哈大笑,示意子高先行退下,而后起身,淑媛伺候更衣。
    子华慰淑媛道:“淑媛,今日怕是被那韩子高吓到了吧。”
    “那还不是因为夫的原由,真真吓坏妾也。”严淑媛便为其整理衣衫边说道。
    “淑媛,莫怕,那韩子高也是……”
    还未等子华说完,那严淑媛便说道:“夫自不必解释,淑媛并非不是善解人意之人,此事无人有过,那韩子高也是为夫之安全所想,这才鲁莽至此,换得淑媛也应如此。”
    “淑媛,如此通情达理,吾甚是欣慰,有此良妻佳妾,实乃我陈蒨之幸也。”子华倍感欣慰。膳后,料理公务自不必言。
    入夜,子华宿子高处。子高抚琴,为其鸣奏,子华以萧而和,萧的幽怨迷离与琴的古雅通脱形成林下之风,超脱现实之境。似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知音所觅。
    后,子华似有所言,子高羞指于唇,“子华,自不必言,今日之事,着实鲁莽,愿领责罚。”
    子华满眼宠溺“那今日必得好好罚你,阿蛮之错,不在闯入内室。”
    子高满脸疑惑:“那错在何处?”
    子华笑道:“阿蛮实乃妖精也,竟入我梦,使吾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子华休要贫嘴,莫来打趣与我。”
    “天地为鉴,昨夜真真梦到阿蛮。那梦中,雨夜行军,骑马登山,路危欲堕,似要坠入悬崖,阿蛮竟至,推扶于我,方得以继续攀登。若阿蛮不是妖精,莫非真是那月宫仙也?”
    子华一脸认真地说道。
    “子华若当真如此,阿蛮必定舍身相救。”子高一脸严肃的说道。
    后二人不免共赴云雨,如胶似漆一番。只见子华轻抚其衫,那子高由得习武缘故,又恰逢青春舞勺之年,个头日渐高长,肌肉更加紧实,臀圆玉润。相比年少更添风韵。只见子高羞若桃花面绯红,一上一下浅入戏,那子华,忽快忽慢眼迷离,璀璨精华落玉席。
    数日后,陈霸先令陈蒨,至京口,子高随至。京城中人人都说大司马王僧辨,功劳为天下第一,大司空陈霸先次之。后来王僧辨留下镇守石头城,他命令大司空陈霸先驻守京口,此意为推心置腹相待,欲结廉蔺之情分,并且二人约定结为亲家,王僧辩的三儿子王頍约娶陈霸先之小女陈玉华。
    这日,王僧辩与三子王頍来到陈霸先府中,诚聘纳彩。
    陈霸先居方塌之中道:“世侄真乃好相貌,仪表堂堂,品貌非凡,而后定成大业,我那小女实乃高攀也。”
    王僧辩道:“既已结为亲家,便不必如此,谁人不知司空之女乃是这京城之中的才女,嫁于犬子景文实属下嫁。犬子虽愚钝,但却略通五经,略晓兵法。司空大可放心,汝女嫁于我王府,必会以亲女相待,绝不会让其受到委屈。”
    陈霸先连连点头称赞起来。殊不知,那霸先之女陈玉华竟躲在窗外缝隙之中偷窥,只为一睹未来丈夫之姿。见此,不禁欣喜,王郎之貌,真真貌若潘安也。少女怀春之意,了然于情。陈玉华头戴簪釵,金饰朱靨,玉貌朱唇,黄中月落,耳悬金坠,颈系朱珞,素衫紫襦,持漆纱团扇微倚窗棂。自幼受宠,刁蛮可爱。
    “原来他字景文啊,我两家也算世交,若我嫁于他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他有才貌,我也算相配得上。”陈玉华自言自语道。
    身旁贴身婢女,兮儿笑道:“这还未出阁,小姐便害了相思之病,若是司空知晓,又该骂你痴傻了。”
    “你懂什么,长至今日,我还未对谁动过情呢,我与王郎也算一见钟情吧,难道这世界上还有比我王郎更好看的人吗?”玉华洋洋得意道。
    “切,谁说没有,昨天小姐堂兄信武将军身旁的随从好似姓韩,他才是真正的赛潘安呢,不知道比这王郎强上多少倍。”兮儿花痴到。
    “我才不信呢,若真是如此,那便想办法见他一见……”话未说完,只见宾客站立行礼,即回。
    “兮儿,快走,莫要被爹爹发现。”玉华道。谁知,声音早被王郎听到,惊鸿一瞥,王郎便觉此女甚是可爱。
    翌日,陈霸先召子华入府商议玉华婚事,子高随从,在会客厅门外等候。那玉华为见子高,假借端送糕点之名,来此。远处即望,谁知恰巧碰见子高,子高见有女眷,自是不敢直视,但那玉华却好似丢了魂般,直勾勾盯向子高,稍不留神,竟踩住裙边,不觉竟要摔倒。见此状,子高赶忙上前,扶住玉华,可惜,那糕点如长腿般撒向地面。
    “小姐没事吧?”子高询问道。
    “无妨无妨,公子是何人啊?”玉华明知故问道。
    “在下韩子高,会稽山阴人氏,信武将军侍从。敢问小姐是何人啊?”子高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叫陈玉华,是子华哥哥的堂妹。”玉华道。
    “原是三小姐啊,方才失礼了。”子高道。
    “怎么你认得我?”玉华激动到。
    “三小姐聪慧异常,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子高道。
    “哈哈哈,是吗?这京城之中都是这样说我的吗?他们还说什么了”玉华笑道。
    “小姐,咱们该走了,小心被司空发现了。”婢女兮儿打断道。
    玉华就这样恋恋不舍的被兮儿拖回了闺房。
    “小姐,你觉得那韩公子比那王郎如何?”兮儿打趣道。
    “莫要再提那王郎,只此一眼,我便深陷其中,韩公子好似星辰大海,如云似水,实乃神颜。”玉华闭眼摇头晃脑道。
    “可惜小姐还是要嫁于那王郎的,司空是不会将您嫁于一个随从的,但,若我能嫁他,就算一辈子为他洗脚做婢也值了。”兮儿道。
    “你这丫头,干你何事,我才不管爹爹怎么想,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他也不能如何了,兮儿,你且附耳上来。”玉华突然计上心头。
    两日后,子华去往司空处议事,子华心疼子高,便让其在京城闲逛不必同去。子高正走在路上,突然竟被迷晕绑住手脚,抬至一僻静别院。后子高醒,见玉华一人独坐塌边。
    玉华曰:“韩公子醒了?”
    “三小姐,这是如何?”子高一脸懵逼。
    “自是与你成亲啊。”玉华说道。
    “成,成,成亲?”子高更懵。
    “对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夫君了,快随我入洞房吧。”玉华答道。
    “三小姐莫要拿我打笑,快快与我松绑,信武将军还在等我回去用膳呢。”子高道。
    “回去?回哪儿?夫君莫要玩笑了,今日你我大喜之日,先行圆房,他事明日再谈。”玉华说道。边说便要褪去子高衣衫。
    子高惊恐:“三小姐若执意如此,我可要动手了。毕竟子高也是会些武功的。”子高说道。
    “哈哈哈哈,夫君且不说,你已被我下药迷晕,就算你如往常也不是我的对手。难道夫君不知,我堂堂陈大司空三小姐,自幼便随父亲习武防身嘛,我的武功只在我堂兄之上,那定不在你之下咯。”玉华笑道。
    “听闻三小姐已要嫁于大司马之子,万不可因一己之欲,害了司空良苦用心。”子高道。
    “我的婚事自然有我做主,这天下已然乱成如此,哪儿还有什么高低男女之分,谁权利更大,谁便可以为所欲为。”玉华道。
    子高自知躲不过去,只能想办法哄骗与她。
    “想不到三小姐竟也是胸怀天下之人,不如与子高把酒言欢如何,也为你我新婚助兴。”子高言道。
    “所以,你这是答应与我成婚了?”玉华欣喜道。
    “能够娶得三小姐这般绝色才女,实乃我韩子高三生有幸,可否解开双手饮酒一杯?”子高问道。
    “这话我爱听,但解开双手便不必了,还是不如为妻的来喂给夫君喝吧。”玉华答道。
    子高酒量未可,玉华尚是如此,不多久二人便酣睡过去。已至深夜,子华还不见子高所归便派人去寻。司空府也发现三小姐不知所踪,便也派人寻找。
    司空府内,玉华闺房。
    “兮儿,你说,三小姐何去了?”章要儿闭眼说道。
    “启禀夫人,奴,奴婢不知。”兮儿还未说完章要儿一掌扇到其脸上,霎时间,兮儿嘴角出了血,吓得赶忙跪下。
    “大胆,你这贱婢,连三小姐都照顾不好,我要你何用?来人拖出去,放天灯。”章要儿怒斥道。
    “夫人,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就这样,兮儿全盘交代。章要儿大怒,带人来到两人藏身之处。竟见玉华躺在床榻,旁竟有一男子被五花大绑,也醉眠与此。
    “陈玉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溜至此?”章要儿呵斥道。
    闻此声,玉华猛然惊醒。
    “母母母亲?”玉华结巴道。
    “陈玉华,你这是作甚?”章要儿强忍怒火。
    “今日女儿大婚,此人便是新婿。”玉华言道。
    章要儿闻此言,将要气至昏厥,一巴掌扇到玉华脸上“胡闹,你父亲早已为你定下婚约,你竟敢私自成婚,所谓婚约,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迎聘纳彩,此为婚;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此为约。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若此时传到王府,你让我陈家颜面何存?”
    “那女儿为什么非要嫁与不爱之人?以后真的会幸福吗?你们所谓的面子,权利真的就这么重要吗?自古以来两国交战,便要和亲,明明是两国厮杀,为何非要牺牲女子来做棋子筹码换取片刻安宁?陈王两家亦是如此,当今局面,不过是风满玉楼山欲催,牺牲女儿换取两家结为世交,避免纷争,可是谁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是你们的女儿啊,我不是商品,可以随意交换,买卖。我是一个人,我有独立的思想,思维,我不是一个只懂得吃饱喝足憨傻无比的畜生。这些年引经书典,女儿的书也不是白读的。”玉华争辩道。
    “此事由不得你,就算你说破了天,也还是要嫁于那王郎的。来人把小姐带回府中,至我房内,以后由我亲自看管旁人不得接近。”
    “诺。”随从道。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我不想伤人,识相的快些让开。”玉华道。突然玉华眼前一黑,便被抬走。原是子华闻讯赶来,偷袭玉华,致其昏迷。
    “叔母,万分抱歉,若不如此堂妹恐不会乖乖回府。”子华言道。
    章要儿点头:“嗯,无妨,那这人?”章要儿指向子高。
    子华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子高,竟被五花大绑,顿时心疼不已。
    “此人乃是我的随从,等他醒后,我便问清缘由,再去向叔母请罪,是侄儿管理失职。竟出此事。”子华道。
    “子华不必如此,你那堂妹自幼顽劣,我自是知晓,这孩子也不过是一可怜之人,他便交由你处理吧。我们回府。”章要儿说道。
    “谢叔母。”子华言道。
    翌日清晨。
    “子华莫睡,起来练武了,子华……”子高迷迷糊糊说道。等到章要儿走后,子华便为子高松了绑,看到子高身上的绑痕,心疼不已,怕玉华再来胡扰,不敢再睡。
    “子高你醒了?”子华道。
    “这是在哪里啊?”子高迷糊到
    “我正要问你,你怎的和陈玉华跑到一处了?”子华道。
    “子高,我饿,不如边吃边说吧,对了一会儿还要练功呢。”子高可怜兮兮道。
    子高的脸像个小花猫似的。子华打水为其洗漱,烧饭喂给子高吃。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做饭和伺候别人吧,我的信武大将军。”子高打趣道。
    “莫再贫嘴,快吃吧。”子华道。
    “噗,好难吃啊,下次还是我做饭吃吧。你是打死卖盐的了吗?”子高喝了口粥说道。
    “不会啊,我尝尝。”子华随口一尝便吐了。
    “哎呀,算了好歹也是本将军第一次做饭,做成这样全然不错了。我们出去吃好了。”子高背起子华往屋外走去。
    子高趴在子华背上,发现是如此安心,当初正是这个男人说要护其一世周全,许其一世荣华。不觉心砰砰直跳。这个男人高大宽广,勇猛多谋。简直是世间一切美好的代名词。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而后子高便将此事前因后果细细说与子华,子华顿时醋意大发,暴怒无常,将杯碗尽数摔完。店家上前理论。子华正气盛,子高忙挡,掏出铜钱,这才算免了一场无为的战火。
    再说那陈玉华,怎肯罢休,一哭二闹的把戏早就玩儿完了,这次好似真的由不得自己了,只好装病试试,几日后,又托婢女送子高一白色团扇,上锈一对比翼鸟,附诗一首“人道团扇如圆月,侬道圆月不长圆。愿得炎州无霜色,出入欢袖千百年。”后又将其母章要儿房内珠宝转增子高。
    子华见此扇此诗,再也隐忍不住,醋意大发,当晚狠狠蹂躏了子高一番,子高竟觉子华似是生擒猛兽恨不能撕碎吃掉自己,想要自己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子华此气实属难咽,竟想出一条恶计。
    事情渐渐泄露,陈府上下唯独大司空陈霸先不知此事,其余皆知,恰巧,大司马王僧辩母亲去世,婚期延迟,子华派子高将附诗团扇送与王僧辩三子,并告诉其原因,王頍看后大怒,王僧辩借口推脱二人婚约,陈霸先以为王僧辩另有所图,故迟迟不肯迎娶。后又因王僧辩为北齐军势所慑,屈事北齐,迎立北齐扶植的贞阳侯萧渊明为梁帝,以萧方智为太子,陈霸先苦劝无效。故决意讨伐王僧辩。同年九月,陈霸先与徐度、侯安都、周文育等袭杀王僧辩,子华与子高为前锋,废黜萧渊明,拥立萧方智为帝,改元绍泰,是为梁敬帝。 陈霸先任尚书令、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将军,领扬、南徐二州刺史,仍诏陈霸先可甲仗百人,出入殿省,自此陈霸先掌握了南朝梁的实权。 
    或许一切的一切皆在陈霸先的掌控之中,亦或许,这只是陈霸先与章要儿事先设计好的一个局,而可怜的玉华、子华、子高不过是局中诱饵,假意合婚终要除掉权势比自己大的王僧辩,由大司马大司空两家相持的局面转换为司空一家独大。只可怜了玉华,不知其意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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