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醉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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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在子时向着月亮许下最强烈的心愿。你的愿望由她来完成,但要用相等的代价交换,死后灵魂被她奴役,直到还清生前所犯下的罪孽。
她非人,非神,非妖,自成一族,所生必定为女儿。自十六岁起,母亲去世,女儿不老,继续等待许愿之人。
她的家在人、神、魔的交界处,被称为雪域异世的地方,那样的女孩子,被世人称为:夜姬。
望着姐姐残破不堪的尸身,凌艾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美丽,残忍,如同毒药一般吞噬着一切,也包括她自己的心。
曾经艳名远扬的姐姐,曾经不可一世的姐姐,曾经季度它拥有鲛人能力的姐姐,现在就倒在她面前,生气早已不在。
“贵妃娘娘。。。。。。”侍女轻轻唤着湘国皇帝的宠妃,提醒她眼前的女子已经气绝。“带出去还给凌家,好歹也是本宫的姐姐,好好葬了吧,告诉他们,葬礼寒酸不得,把这个给他们,多少能换个七百白两银子。”凌艾说着,递过去一件镯子,纯金的细镯共有八个连在一起,相连的地方是各色珍奇珠宝,那时她从小到大从不离身的东西。
总不能让那个女人死得不明不白,是不是?凌艾微笑着,复仇的快感让她沉沦,想想三年前的自己,不禁冷哼一声:该死的人!二娘,姐姐,两个弟妹,全都该死!
她本来有着高贵的出身,即使父亲只是个普通人类,却也是献阳城第一珠宝商,是九国中有姓氏的十大贵族之一,母亲是海国鲛族的郡主。她有着鲛人的美貌和歌喉,可以泣泪化珠,织水为绡,有着高超的琴技和优美的舞步,最重要的是有疼爱她的父母和温柔的哥哥。
可是好景不长,祖母并不喜欢母亲和他们兄妹,尤其是那个有着一头莹蓝瑟长发美得如同女子一般的哥哥。
“鲛人都是妖孽!那两个不是我凌家的子孙!是妖孽!”那个年轻时因嫉妒鲛人美貌而险些丧命的歌姬认定了鲛族是逆天而生的妖物,在老人的逼迫下,父亲又娶了献阳另一个富户的女儿。
那个从小刁蛮人性的女人还有一个女儿,前夫早已病逝,所以一直守在家中抚养幼女,以至于那个当时仅比六岁的凌艾大一岁的女孩子同她娘一样,任性妄为,嫉妒成性。
时隔不久,母亲便离奇死亡,父亲万分悲痛,却又无可奈何,一夜之间竟如老了十岁一般。哥哥告诉她害死母亲的是二娘,她跑去找父亲,请他查明真相,然而父亲却只是看着她与母亲酷似的面容默默流泪。第二天一早,哥哥便被送走了,她不知道哥哥去了什么地方之际的面近十岁的哥哥像大人一样摸着她的头发叮嘱道:"小艾,千万要坚强啊,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哥哥走后一年多,一双弟妹出生了,可小小的女孩并没有开心,在这一年多的是建立受尽了二娘和姐姐的白眼,有几次姐姐与她玩耍时甚至故意用尖尖的指甲划破她雪白的脸蛋。
她很怕,却记得哥哥说的,一定要坚强!
有了弟弟之后,父亲便经常外出,又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一次,而越来越大的凌艾出落得更加像她母亲了。于是二娘与那位姐姐开始折磨她,让她做下人的活,动不动还要挨一顿鞭子,时间久了,就连养马的下人也敢随意欺负她。
只有等父亲回来,她才能正常生活。可若是告诉了父亲,过后便有一场非人的酷刑等着她。
凌艾不禁冷笑,那样高明的手段,可以让人痛不欲生,手臂和腿上却没有任何痕迹。
随着弟妹的长大,凌艾越来越绝望了。那两个年近十岁的小孩子,心肠竟如蛇蝎办狠毒!当那壶煮沸的开水泼在她身上时,凌艾一语未发,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本以为会这样死掉,心中有一些轻松,可一阵钻心的剧痛让她醒了过来。
姐姐手中那把染血的利刃让她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抚上了有些刺痛的左脸。红色,满手的红色,刺得她的心生疼,她疯了一样冲向了姐姐,却因为身上的上不得不停止了动作。
最后,按弟弟的主意,在腊月十五的夜了,只穿了一件秋衣的凌艾被丢在了院中。就这样死了吧,不,不行,哥哥说过要坚强!坚强的活下去,然后报仇!
那么,有谁能帮帮我?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说出你的愿望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带着寂寥的冷清与淡漠,音调似是没有起伏一般,让人想起满地霜雪。
凌艾回过头,樱树下站着一个少女,带着一个精致的花型抹额,乌黑的头发长至膝下,深蓝色与黑色相间的华丽衣裙将她衬托得更加娇小。
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样子十分清秀,清秀到了冷漠,纯黑色的眼睛反射不出一丝光芒,嘴唇红的如同染了鲜血,然而少女的脸上所呈现的,是一种因常年不见阳光而表现出的苍白。
“说出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它,我是夜姬。”少女依然毫无表情地对她说,“但是在帮你完成心愿之时,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并且灵魂归我所有,还清罪孽,不过,那也是死后的事了。”
“为什么要我还清罪孽?!明明就是他们的错!!”
“命由天定,向我祈愿本身就是打乱天命,就是错,你想好了。”少女漠然回答道。
“我,我答应,请让我有能力向那些人报仇!求求你!”凌艾的泪水滑落下来,变成一颗饱满的珍珠,铮然落地。
夜姬少女看了她一会,缓缓开口:“我要你的自由。”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男子走出来,十八九岁的样子,棕色的长发随意的挽着,大部分都散在银白色的长袍上,邪媚英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清?”夜姬少女微微皱起了眉,“总得让她的脸变回来的,不是吗?”白衣男子笑道,然后伸手拍了拍凌艾的头,凌艾知觉得一阵晕眩,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房间里。
望着镜子中比以前更加娇媚的是七岁少女,凌艾才敢相信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身上的上都不见了,自己穿着一件绣着金丝莲花的华丽鲛绡,推开房门,明明是寒冬,却不觉得寒冷。
二娘、姐姐和弟妹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惊恐、不解与嫉恨。
随后,皇帝选妃,她与姐姐一同入宫,自己得到了年轻皇帝宠爱,姐姐却沦为冷宫宫女。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自然有能力除去一个在冷宫做事的宫女,只是,让她死得那么容易?不可能!!
她向姐姐的身子一刀一刀割下去,划破她的脸,她的身躯,让鲜血染满她的全身,看着她一点点抽搐着死去,然后把她送回家中,想象着二娘与弟妹的悲伤与惊恐,想象着下人们的不知所措。
然后她费尽千辛万苦寻找哥哥的下落,却被告知当年哥哥离开时,便被二娘派人毒死的消息,接着父亲因劳累过度病逝,更加坚定了她报仇的决心。
于是她派人将二娘和妹妹带入宫中,指派了宫人们的工作,趁妹妹在厨房偷懒时,将滚烫的油洒在妹妹身上;将二娘推进了炼制毒素的蛇窑中;又派人将弟弟丢在冬天接着薄冰的河中,使他的双脚被齐齐剧断。
正如夜姬少女所说,她报了仇,却失去了自由,将永远被困在这后宫之中,等着被帝王抛弃,独守空闺,到老,到死。
烟雾缭绕的是内,白衣男子懒散的倚在矮榻上,碧玉酒壶中还有一小半佳酿,男子眯着眼,审视着面前娇小的女子背影,突然开口:“怪不得你不要她寿命,原来凌艾只有二十一年的阳寿啊。”
少女不语,坐在绣金线的驼绒地毯上,面前有一条溪水穿室而过,清澈见底,却没有任何流水声,少女静静的坐在溪水前,将红色的花瓣一片一片撕碎,扔进溪水中,看着它们顺水漂走,又接着撕碎下一瓣。
“你照顾它们吧。”少女指了指那红的滴血的花,像女子的灵魂吩咐。那是雪域特有的红藩莲花,样子似莲,又如牡丹,想起可变换百种,十年一开,十年不灭,以养花之人的鲜血为食。
“凌艾明明很好啊,为什么那群家伙总欺负她呢?就算是嫉妒也不用做得那么绝吧。”白衣男子问道。
“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是想去破坏,这就是人类。”少女轻声回答。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望着少女的背影,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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