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大学的小路上，两个身影快步走过。天若披上米黄色的围巾，有些吃力地跟在郑的身后。看着郑的背影轮廓清晰。“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找你”郑轻轻的问道。
    “如果记忆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话”天若加快脚步跟上“那就是Peter”
    郑默不作声，原来有些本以为永远尘封的故事，早已经被拨开。拐过路灯，脚步终于缓下来“为什么建筑学院已经拆了，在地图上却没有被画出来”前面的围墙里是一片碎石。
    “几个月前这栋楼起了一场大火”张天若终于赶了上来，喘过气“幸好没有人受伤，但是学校就决定把这栋楼拆掉重建”
    站在原地，郑仿佛看到了从建筑设计基础、建筑概论一直到建筑设计原理、建筑评析，自己上过的每一堂课，只是一切都不再能够重来。天空忽然就开始下雪，郑转身背对着正在一点点拆掉的楼，工人规律的敲打声重重地敲在郑的记忆上。
    “还是去我的办公室把”天若打断了郑的思绪“我可是勤工俭学生中的头头”
    郑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大学生，忽然发现自己的内心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灰暗，因为自己曾经也是一个和天若一样无忧无虑的学生。郑没有反驳，看着天若示意自己跟上的回望，感觉上去这个素未谋面的女生居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在走路的时候一般都会走在路的最边上”天若在前面走着，忽然就开口“因为这样很安全”
    郑走着，听到天若的话才发现自己的右脚一直都压着路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看着前面的身影，郑问道“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面”
    “你喜欢天色比靛青明朗的日子”天若笑了笑，却自顾自地讲下去“即使冷也不愿意加衣服，因为那样笨拙而且麻木”
    听到这些郑忽然就明白了，那本用蓝墨水写成的日记已经不再是自己的秘密。郑却没有作声，有一种杀意已经蔓延在他的心头。从第一次在图书馆里自己的手机从天若手上出现那一刻开始，郑就知道这个女生知道的事情太多，而自己对她却一无所知。当想到解决的办法就是死亡时，连郑自己都惊讶于改变。当知道如何杀人与逃脱，当杀人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当沾染的鲜血越来越厚重，于是就变得残忍。
    “到了”张天若推了推大眼镜，“这里就是勤工俭学中心。”一幢曾经废弃的楼房，被粉刷过之后连郑都忘了它原来的样子。
    三楼转角，“请进”张天若掏出钥匙打开门，自己却先跨了进去，打开灯。郑跟着跨了进去，有些空荡的房间，有几台电脑和组装零件。
    “你应该需要这个”一个特制的充电器出现在天若的手上“这是我改装的”
    郑却被钉满一墙的各种资料惊住了，上面是各类电脑高手的详细或零缺的资料，其中就包括郑自己的。“你是个厉害的黑客”郑看着将充电器放到自己手上的张天若，忍不住说道“你知道一个叫夜灰的人吗”
    听到这个名字，天若的身子不经意地抖了一下，“我曾经试图寻找过，但是毫无痕迹。这个人一手策划了阿波罗登月计划这个骗局，篡改了所有的纪录，而且伪造了登月。但就只是出现在美国的登月名单上，之后再也没有消息”
    郑将手机放到桌上充电，除了零碎的矿泉水瓶，忽然看到桌上一本“CZP”打开扉页“只要将核心词库与无限寄存器相结合，将编译器与解释器合一，在以独特的虚拟机结构设计，将数据流与意识流分开，达到汉语程序设计语言与汉语描述完全一致，就能通用自如。”熟悉的语言，在郑的耳边再次响起，Peter曾经的梦想。
    那个在图书馆里的外国学生，睥睨所有的编程语言，“从计算机诞生至今，计算机自硬件到软件都是以印欧语为母语的人发明的。所以其本身就带有印欧语的语言特征，计算机语言也遵照硬件的条件，使用分析式的结构方法，严格分类、专有专用，并在其发展脉络中如同他们的语言一样极度膨胀。”
    郑看着坐在对面的Peter，“你是说需要另外的语言加以替代？”他摇了摇头“实际上，在计算机语言问题成为发展瓶颈的今天，汉语言进入计算机程序设计语言行列，已经成为历史的必然。”就是这样看似幻想的工程，现在正静静地躺在郑的手里，汉语编程语言。
    新牌组总部，贝格和季余跟前的门打开，灰黑色长桌后面的眼镜缓缓抬起。背后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可以看到整个地下城市。
    “铭”季余先开口“我把贝格带来了”
    “季余，你原来的任务似乎失败了”铭坐在转椅上，打火机就放在桌上，火焰静静地燃烧着“你知道后果”
    “对不起”话音还未落下，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就落在了地上，季余也随之发出一声惨叫。这是余在接受任务时许下的承诺。“你先退下”陈铭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门厚重地关上，贝格站在季余的手指旁，眼神里居然没有一丝惊讶。整个房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声，最后还是铭先开口“你是否选择了背叛”
    “我应该没有选择”贝格看了看四周，甚至没有看清是什么切掉了季余的小指。“但是我选择加入”
    陈铭的嘴角微微扬起，“这里没有背叛者”然后贝格脚下的地板打开，下落。等到贝格再次从地砖下缓缓升起时，已经狼狈不堪，衣服上满是破洞，甚至还在滴血。
    “你已经正式加入了，方块六”陈铭看着眼前还在抽搐的女子，将手中的资料交给她“这些足够让你的家族洗清罪名，包括你的母亲”听到母亲这个词，贝格不禁看向旁边，那个她最不愿触动的记忆。
    “但是”陈铭的语气沉重下来“你的目标是这个人，否则植入你体内的炸药就不会安稳”贝格的眼神里瞬间充满血丝，因为陈明手上的那张相片，军帽下的眼神，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