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墓园》  (47)娃鬼回魂·姐妹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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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风……你——还不醒悟麽……”
    悠长而叹息。
    “啪——”
    梳子摔落在地上,顷刻间折成相似却相对的两半。
    镜中的小人儿,睁着大大的双眼。然后,那呆怔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惶悚、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恐。
    “你……你说……什么……”静沙怔愕着道。
    “静风,你还要错到……什么地步呢……”
    “你……你说……什么……我是静沙!你……你叫我什么?!”
    “静风,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我什么都……记得了呀……”
    静沙,不,应该叫那孩子静风才是。
    洋娃娃般的孩子跌坐在地上,震慑的双目惶惶地看着紫语,依旧不能从那种震惊的恍惚中清醒而出。
    紫语看着她,满脸的哀色。
    “静风……静风……”
    轻轻地,喃喃地,忧伤的,凄婉的。
    “不不不!!!我是静沙!我是静沙!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静风靠着墙壁,抱着头,狠命地垂着头,尖叫着,嘶吼着。
    “我的娃娃啊……静风,你和静沙确实很像,但是,再相同的事物也能有使他们区分出来的地方啊。而你们……有着如此不尽相同的灵魂,让我如何而分不出呢?我是如此的……疼爱你们呀!”
    紫语看着镜中的孩子,一瞬间,不可自禁,悲伤哽住了咽喉。
    “疼?爱——我们?你疼爱的只有‘她’!只有‘她’而已——!!!!!!”静风猛然地冲起身,扯着紫语的衣襟对她嘶吼着。
    “静风,静风,你怎么能如此说……”
    紫语的话尚未完静风便开始抢过话头对她怒吼着。
    “如——此?怎么能?如此——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这样说呢!?说什么疼爱!?最后!最终!还不是你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我们!!!”
    “对我们——不——曾——回——头……”这最后的一句,静风的语调间溢满了哀婉凄怆。
    “静风,静风……”紫语潸然泪下,“我的娃娃啊……我的存在会给你们带来灭顶之灾,你又让我如何能够选择留在你们的身边呢?!”
    “不——能?!那你为什么又能与那两个兄弟在一起?!为什么你又最后还可以带着桃罪走!!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就不行!!!!”
    紫语一瞬间没有了声音,只能就这样充满着悲伤的、自抑地静静地看着静风。
    因为,有时候,真正的悲哀不在于我无法让你知道我是不是充满悲伤我是不是因你难过,而是在于这种悲伤、这种痛完全说不出口、无法述说。
    说不出……
    “哈哈、哈哈——被我一言戳中你的要害了吗?!看吧、看吧!这样的你还能有什么借口!?你还有什么借口!!你还能有什么借口替你虚伪的行径进行遮掩!!收起你这从始至终虚伪的善言虚假的心吧!你们所有的人类都是一样的!包括你!一样的!说爱我们的时候轻轻巧巧!抛弃我们的时候同样轻易毫不迟疑毫无怜悯!我们也有灵魂啊!我们也有心、也有感情呀!这——不是你告诉我们的、我们的吗——!!!!”静风恸哭了起来。
    她的哭属于世界轰然崩塌,万物已转,星辰已迁移的那种,或者说是,她想把一个世界就这样哭到另一个世界去,以至于她的那个崩塌了的世界能可以再次就这样的残喘苟延下去、让她能残喘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只是想做你们人类的玩物、只做你们生命里偶然出现便可任意抛弃的玩物的呀!!”
    这个世界似乎只听见了那个孩子的哭声,除此,只有被悲伤与绝望满满的浸泡着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仅仅想永远陪伴着你们!我只想陪伴着你——不分不离呀!!”
    不……分……不……离……
    原来,世界的寂静并不以声音为标志。
    悲哀,也不独独以心为标志。
    “静风,你真的这样想麽……”
    许久,久久坐立着的的紫语突然静声道。
    那声音,依旧婉转,依旧动听,充满着静谧和沉静人心的魔力。
    镜子中,她那张绝美的樱花色面上,却有两行红色的血痕,缓缓地,在那张白雪一样皑皑的面上斑驳的滑下。
    ——便这样,她就连带着这泪水、这悲哀也毅然决然悄无声息的——充满了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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