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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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舞是不错,舞姬们长得漂亮,舞也跳得好,配上乐师精美的配乐,是一种享受。转头看向商澈,他也正专心观看舞蹈,裘乙兰第一次得以近距离地观察这位不可一世的皇帝。
    之前只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却没怎么仔细看过,现在才发现,他真是金雕玉琢般的一个人,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五官令所有站在他身边的人自惭形秽,性感的薄唇总是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这是一种状似无意的挑逗,他的睫毛又密又卷,每眨一次眼睛,睫毛就像扇子一样扇动一下,竟有一种可爱的感觉。真可笑,一个冷酷无情的皇帝,一个心机深沉的阴谋家,竟然会让她感到可爱,她一定是疯了,裘乙兰这么想着。
    他的皮肤也很好,没有一般男人那种让人感到恶心的又粗又黑的体毛,他的皮肤很光洁,几乎看不到毛细孔,肤色比一般男人略白。这倒可以理解,毕竟他是皇帝,养尊处优的待在皇宫里,锦衣玉食,想黑也难,只是不知道他的皮肤是否如看起来那样光滑如玉?裘乙兰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摸摸看以求证自己的疑惑。
    商澈就坐在那里,以最自然的坐姿,甚至有些慵懒,却掩不住他天生的王者气势,雍容华贵。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初见他,他着一身帝袍,王者气质显露无疑,却被她短短几句话气走;再次见他,他换着一身红衣,妖娆绝代,却令她感到害怕,因为他的笑容太过魅惑人心;而这一次,她见识到了他的残酷,他对景蓉夫妇所做的一切,残忍至极。不知是何用意,他吻了她,然后告诉她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一个回到景惜身边的机会。那时,他笑得像个孩子,单纯而没有心机。
    为什么?一个久居皇宫的最上位者,从出生那天起就徘徊在权利阴谋的斗争中,耍心机,使手段,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杀,这样一个如地狱修罗般的男子,为什么他可以有如孩子般的笑容,毫不虚伪、毫不突兀?他又为什么要给她一个回去的机会?这样对他没有好处……
    不明白,她一点也不明白他。
    不过,那又怎样?她不需要明白他,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陌路人。
    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接过身边宫女给他倒的酒,一饮而尽,似有所感,他朝她看了过来,对她举起手中的杯子。
    裘乙兰忙别过头去,做贼般心虚,将手中的酒全数倒入口中,有点辛辣。
    说不上会不会喝酒,裘乙兰这一生只喝过一次酒,那是她的室友叶馨过生日时喝的,只是啤酒,酒精度不高,她没有喝醉,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少,她只知道她不喜欢喝酒,酒的味道不好喝。
    酒劲似乎上来了,裘乙兰感觉全身发热,脸颊烫烫的,或许此刻自己的脸已红透了吧?迷糊中她这么想着。
    她起身预回自己的住处,却不记得路怎么走,求助般地看向商澈,像个迷途的羔羊。
    商澈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这么纯的烈酒,她就这么一口气喝了,她可不像他有深厚的内力护着,不醉才怪。
    挥退所有的舞姬乐师,他用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的温柔将她拦腰抱起。酒醉的她少了份平时对他的防备及冷淡,眨巴着眼睛露出迷茫而无助的眼神,红红的脸颊,很可爱。他喜欢她此刻依赖他的感觉。
    低头擒住她小巧的红唇,如记忆中一般柔软,很舒服。她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会来吗?他也很想知道。对了,当初暗卫队是怎么能够抓到她的?抓得似乎太过轻松,太过巧合了吧……
    不过这不重要,无论那个姓颜的小子来不来,结果都不会有所改变,赢家都将是他!商澈嘴角勾起自信而残忍地笑容,迈步走出毓合殿。
    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裘乙兰睁开眼睛,她没想到仅仅一杯酒就将她醉倒了,那个可恶的商澈究竟给她喝了什么?!头好痛,好难受……
    “姑娘醒了,太好了,姑娘,把这醒酒汤喝了吧。”陌生的声音在裘乙兰的耳边响起。
    那是一个年轻的太监,长得挺清秀,做太监还真是可惜了。
    “这是皇上叫御膳房准备的,吩咐奴才在姑娘醒后给姑娘服用的,姑娘快些趁热喝了吧,会好受些。”
    商澈倒还挺细心的,作为一个皇帝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
    “你叫什么名字?”接过他手中的醒酒汤,一口一口慢慢喝下。
    “姑娘唤奴才小喜子就行了,奴才平时在御膳房当差。”
    “嗯。”
    正低头喝着汤药,却听见一声闷闷的重物落地的声响,抬头一看,小喜子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裘乙兰本能的开口准备尖叫,一条黑影已闪至眼前,被一只大掌捂住嘴巴,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对方似乎有些眼熟。
    “忆儿姑娘不记得属下了吗?我是‘影’。”
    影?景惜的手下,那个将她从景彦的地牢中救出的男子。她的眼神透出明朗,知道她已记起,对方将按住她口鼻的手拿开。
    “适才冒犯了,请姑娘恕罪。”
    “没事,你是来救我的吗?景惜也来了吗?”
    “主人命属下前来保护姑娘。”
    言下之意就是景惜他没来……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景惜的确不该来的,太危险了,不管怎么说他派‘影’来了。
    房门被打开,一个被毁了一半脸的年轻女子端着一盆清水进来,看见房内的情形,她一愣,然后走至裘乙兰跟前示意她洗漱。
    见颜景蓉对‘影’毫无反映,裘乙兰觉得有些奇怪:“你不认识他吗?”
    颜景蓉看了看‘影’,摇摇头。
    “如果说他能带你离开这里,你愿意跟他走吗?他是……”裘乙兰记得颜景蓉说过她不想让她的家人知道她还活着,斟酌了一下用词,“他是景惜派来的人。”
    “姑娘,她是……”这人看着眼熟,像一个人,,但,应该不是她吧……
    颜景蓉走到桌案旁,提笔:“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了吗?远尚的骨灰在这里,我也要待在这里,忆儿,既然二哥派人来了,这是个好机会,你跟他离开这里,那个商澈太可怕,他一定会伤害你。至于我,请你告诉他们,我夫妇二人已死。”
    裘乙兰看着她,见颜景蓉眼神坚定,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答应她。
    如果有一天景惜知道了她曾经对他的妹妹见死不救,一定会怪她的吧?
    裘乙兰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她只知道现在的颜景蓉生不如死,生无可恋。被毁去了容貌,夺去了声音,又失去了自己至爱之人,心已死,这身体又有何用?干脆成全了她吧,从此可以解脱……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不是吗?
    “姑娘?”见裘乙兰只是盯着桌案上的字不说话,‘影’开口询问。
    “她是商澈派来伺候我的婢女,我见她可怜,本想带她一起出宫,不过她似乎不愿意,我也就不勉强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感觉自己正在谋杀一条生命。
    “此人可靠吗?”
    “放心吧,你可以完全信任她。”
    “姑娘,凭属下一人要将姑娘救回摩亚恐怕有些困难,主人的意思是要属下在暗中保护,等时机成熟再将姑娘救出。”
    时机?多么虚无缥缈的一个词啊……
    “知道了。”出乎意料的,裘乙兰竟没有任何失望的感觉,语气平淡无波澜。
    她赢了和商澈之间的赌约,自然不用任何人救也能大摇大摆地从这里走出去。她是赢了吗?应该是吧。
    “有个消息不得不告诉你,颜景蓉和陆远尚已死。”
    “这个属下已经知道,商澈故意散布消息,说他们被困在晏阳近郊的一幢破屋中,‘暗夜’已查明那两人是假扮的。”
    “商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你还是快些走吧,你有藏身的地方吗?”
    “姑娘放心,属下自有去处。”声音刚落,一阵风吹过,已不见他人影,果然是高手。
    这样的身手,为什么说救她出去困难呢?看他来去自如的样子,又是如此的绝顶轻功……
    裘乙兰再不愿多想,身体倚着窗边坐下:“景蓉,真心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真的不明白。从前我是一个不会爱人的人,我一直不信这世上有所谓的真爱,可自从遇到你二哥后就一切都变了。他温文尔雅,潇洒飘逸,他站在那里,清雅而高贵,有如神祗一般神圣且孤独,还有他俊秀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我就是被他那笑容所折服的,总忍不住为他感到心疼。那个时候我就想,我大概是喜欢上他了吧。”回头看向身边一直默默听她说话的颜景蓉,苦涩一笑,“你说,我这是不是喜欢?”
    颜景蓉点点头。
    “我刚才在想,如果今天把你的遭遇放到我的身上,请原谅我做这种假设性问题,但我真的忍不住去想,如果我是你,而景惜是陆远尚的话,景惜会为了我而抛弃一切吗?而我又会为了他而殉情吗?我们会吗?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们根本不会遇到你们的遭遇,知道为什么吗?”裘乙兰看着颜景蓉,“因为景惜是一个把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他根本不会为了某个人而背叛他的君主,即使是自己喜欢的人也一样;而我,原本就不是一个足够热情的人,我或许会喜欢上一个人,但却不会喜欢到为他殉情的地步。”
    颜景蓉担忧地望着裘乙兰,执起她的手,摇摇头。
    “我没事,只是突然感到有些迷茫。”转头看着窗外的美景,几只蝴蝶在花丛中嬉戏,无忧无虑,偶尔还可以听见鸟叫声,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香味,随着阵阵微风送入鼻中,沁人心脾。裘乙兰第一次发现,这个皇宫其实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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